第171章 分别

    姜然确认安全后，仍心有余悸。

    脑海中，再次浮现黑色神庙，惨绝人寰的画面，始终让人如临地狱。

    与之相比，弗朗西斯科的‘无限炼狱’，除了困难了一点，简直就是美好的儿童乐园。

    “那个人就是上一个通关‘无限炼狱’，从弗朗西斯科那里换取了‘半神路径’的家伙，那个……。”

    姜然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地狱般的场景，在他眼前浮现，无数的尸体，用橡木桶盛放的心脏。

    那一幕让姜然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

    “‘半神路径’，安格列斯说，他是一个有野心的家伙。为了晋升‘半神’，真的可以杀了那么多人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也只不过形容战争的残酷，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姜然深吸一口气，驾驭着冰船，在海面上航行。

    调整好情绪，姜然才联系了‘绿精灵号’。

    绿精灵号在收到信息后，立即调转航向，数小时后，姜然回到绿精灵号上。

    西格蒙德教授，安妮非常担心，过来查看了姜然的情况，见到他左臂恢复，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才松了口气。

    “莱昂，幸亏有你在，要不然这一次的航行，我们这么多人不知道要怎么活下来。”

    奥卡菲娜感激道。

    作为西格蒙德教授的学生，最先进入奥卡菲娜眼中，只是因为这个身份，之后凭借过人的配制魔药手段，得到比如匹埃尔，奥卡菲娜的认同。

    这些都是作为魔药师对魔药师的认可。

    可今天经历的这么多事情，让奥卡菲娜对的认知再次刷新。

    如果说一位天赋非常好的魔药师，就够惊艳，如今崭新的b级实力，以及姜然处理事情的能力，着实超出她的预测。

    巨型鲸鱼消失，海盗船紧随其后离开。

    解了‘绿精灵号’的围。

    上岛的众人当中，最终只有姜然4人活着回来，奥卡菲娜从那名活着的安保那里得知，也是姜然力挽狂澜。

    种种事件，充分证明了姜然的过人能力。

    不仅是魔药师，还是一位b级‘近神侍者’，‘神赐特性：冰冻’。

    最重要还如此年轻，到了这里，奥卡菲娜说不羡慕西格蒙德教授肯定是假的。

    姜然稍显疲惫，轻声道：

    “救人也是自救，奥卡菲娜教授不用太客气。亡者海域太危险了，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片海域。”

    奥卡菲娜看了眼姜然，说道：

    “放心，新路线已经规划好，天亮之前就能驶离‘亡者海域’。”

    姜然点头道：

    “那样最好，其他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我感觉有些累了，很抱歉要先回去休息。”

    奥卡菲娜说道：

    “去吧，有什么需求，直接发送信息就可以。”

    姜然和奥卡菲娜点头示意，与老师告辞，和安妮回到房间。

    今天一天，安妮受到不小的惊吓，到现在还能保持镇静，已经非常不容易。

    回到房间，姜然看着安妮，明显还是强撑，眼神中的不安，是那么的明显。

    姜然把安妮拉进怀里，凑近耳边，低语道：

    “没事了，小猫咪。”

    话音未落，安妮整个人都瘫在姜然怀里。

    绷着的神经突然松开，恐慌的情绪，一瞬间占据上风，哭得稀里哗啦。

    姜然手掌轻轻安抚着安妮的后背。

    今天的种种遭遇，别说是安妮，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回过神。

    抱着安妮，看着舷窗外的天空慢慢亮起，绿精灵号终于离开‘亡者海域’。

    船上所有人，都因研究员的遇难，气氛十分压抑。

    航行一直在持续，4天后，绿精灵号几乎全速航行下，停靠在南大陆第一大沿海城市，圣斯蒂亚戈的海塞斯港。

    姜然一行人下船后，就被安排坐上浮空飞艇，短暂的飞行，最终降落在‘生命起源基金会’的新建城研究所。

    超级巨大的研究所，占地面积和建筑宏伟程度，简直堪比一些城市。

    奥卡菲娜带着一众研究员，亲自介绍道：

    “‘薛西佛斯研究所’是我们基金会建立的第3座研究所，这是南大陆上，第一座，也是唯一一座最先的研究所。”

    “在这里，研究所可以满足我们任何的试验要求，这世界任何的难题，都将在这里得到解决。”

    热烈的掌声响起，随后在工作人员的介绍下，大致了解这座研究所的区域。

    之后的几天，通过一段时间身心俱疲的航行，他们都有充分的休息时间。

    一幢高端别墅内。

    姜然和老师西格蒙德教授坐在花园，尼亚趴在姜然的腿上，舒服的晒着太阳。

    两把椅子面朝花园，一老一少，一人一杯红茶，望着花园中南大陆特有的花草。

    西格蒙德教授双手十指交叉，忽然开口道：

    “莱昂，你知道圣斯蒂亚戈这座城市的由来吗？”

    姜然略作思索，轻声道：

    “看过一些资料，好像是殖民时代，一个已经覆灭的帝国，遗留下来的城市，之后慢慢发展壮大。”

    西格蒙德教授轻轻点头道：

    “圣斯蒂亚戈的名字，是最近半个世纪的新名字，其中不难发现，名字中的斯蒂亚戈，正是南大陆最大的原始雨林，也是这颗星球上最大的雨林，斯蒂亚戈雨林。”

    “‘圣’的意思，是寓意这座城市，能够带领南大陆壮大，不再其他大陆人眼中的‘原始人’。”

    “莱昂，那你知道，基金会为什么要把研究所建造在南大陆吗？”

    姜然稍加思索，狐疑道：

    “难道是为了南大陆丰富魔药材料？”

    西格蒙德教授看了眼姜然，笑道：

    “有一部分原因，这不是主要原因。或许你也可以猜一猜，不过我估计你和许多人一样，都猜不到。”

    姜然脑海中自然还有一些没有说出来的猜测。

    比如，南大陆这种地方，并没有太强大的国家和势力，天高皇帝远，在这里，生命起源基金会甚至就是皇帝，一些非法研究，好像更加容易。

    西格蒙德教授看到若有所思的姜然，又笑了笑，说道：

    “不要瞎猜了，我告诉你吧，是这里的原始性。”

    姜然听到老师的答案，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西格蒙德教授缓缓说道：

    “我们是‘魔药师’，魔药师的历史悠久，是伴随着人类文明，一直发展到如今。科学和科技的冲击下，魔药学的发展，在绝大多数境况下，并不适合魔药学的发展。”

    “我们长长习惯说，魔药是解释不清的，是神秘学中的一种显学，需要保持神秘，维持一种混沌的状态。”

    “其实那种状态，可以被称之为，原始性。”

    姜然若有所思，如今的科技时代，任何东西的原始性，在不断的内卷，创意中，早就丧失。

    姜然询问道：

    “老师，在南大陆可以寻找到浓重‘原始性’吗？这里毕竟只有原始森林，和一些原始人。丰富的魔药材料，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但是这种帮助的作用似乎不是很大的对吗？”

    西格蒙德教授轻轻点头道：

    “莱昂，你说的没错。可你要明白，除了南大陆，还存在‘原始性’，同时适合人类探索，或许有机会，你可以去东大陆看看，我听出那么曾经出现过强盛的文明，只不过，似乎还没有人能够通过‘迷失海域’。”

    “说的有点远了，南大陆遗留的‘原始性’，在如今的世界，对于我们魔药师而言，是难得可贵的。即使是微乎其微的那么一点，也有可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这一点实在除南大陆以外，任何地方都找不到。”

    “至于被我们这些穿上衣服的文明人称作的‘原始人’，他们的部落悠久，对动植物和矿物的使用，往往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并且还在使用，这才是最宝贵的。”

    姜然安静的听着，南大陆的环境，加上‘生命起源基金会’的研究所，对于一位魔药师，这样的研究环境，算得上理想状态。

    姜然也大致明白老师的意思，说了这么多，作为老师，作为一位魔药师，西格蒙德教授更希望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魔药学上。

    即使他清楚，以姜然的‘忙碌’状态，几乎不可能。

    姜然撸着尼亚，沉默少许，忽而开口道：

    “老师，我听出在南大陆，存在不少信奉‘死神’的部落，同时在南大陆，‘死神’是拥有信徒最多的神明之一，这或许对于‘冥河生还者’，能有一些帮助。”

    西格蒙德教授喝了口红茶，放下茶杯，轻声道：

    “奥卡菲娜很早就在南大陆调查了，暂时还没有结果。这是一个长期性的研究，短时间内，即使有‘死神信徒’的帮助，也无法更好的救治杰米。”

    从‘亡灵国度’出来，杰米上船后，一直待在隔离病房。

    期间，西格蒙德教授，奥卡菲娜教授，以及船上的一众研究人员，都对杰米的病情做了研究。

    姜然询问道：

    “老师可清楚，奥卡菲娜教授，准备对‘冥河生还者’进行哪个方向的研究？”

    西格蒙德教授轻轻摇头，说道：

    “我们还没有聊这个话题，不过，也不用多聊。这种珍贵的真菌，有着无限的前景，所有人都清楚，‘冥河生还者’具有非常大的研究价值。”

    “如果达到可控状态，你能想象到它的强大。”

    姜然轻轻点头。

    他自然清楚，如果没有研究价值，在高庭城也不会引起那么高的关注。

    就如西格蒙德教授说的，真菌一旦做到可控，对于人类的生命质量，将会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那种生命力，姜然真切的感受过。

    真菌在人的躯体内，重新构建代谢系统。

    相当于一次对躯体的升级改造，这要比基因改造还要恐怖。

    姜然做过猜想，在‘真菌’可控情况下，在配合‘基因改造技术’，创造出a级强者的几率，将大大提升。

    花园中，一老一少，找着各种话题闲聊。

    茶壶中的红茶喝完，西格蒙德教授轻声询问道：

    “莱昂，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姜然眼神顿了下，轻声道：

    “等老师安顿好了，我准备先去爱德华伯爵那里，对于米茜小姐的治疗，又要开始了。”

    西格蒙德教授轻声道：

    “米茜小姐的病情，真的还有希望？”

    姜然怔了下，认真道：

    “老师，谁知道呢？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也可能一切皆是幻想。希望有一天米茜小姐可以被治愈吧。”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我的学生。”

    姜然笑了笑，说道：

    “老师，压力好大啊。”

    西格蒙德教授严肃道：

    “没有压力，你就想看到自己的病人，永远的躺在营养舱里吗？这不是任何一位魔药师愿意看到的。”

    姜然脸上笑容收起，脸色认真，说道：

    “我一定谨记老师的教诲。”

    看着表情严肃的学生，西格蒙德教授拄着手杖，从椅子上站起来，面露和蔼的笑容，边走边说道：

    “这里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以后有时间多来看看老师，奥卡菲娜说的不用太在意，先忙自己的事情，等什么时候真的空闲下来，就过来，当做休假了。”

    姜然轻轻点头。

    “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听说都是南大陆的特色美食，听说很好吃。”

    姜然抱着尼亚，跟了上去。

    之后，姜然又在南大陆滞留好几天。

    陪着老师，带着安妮到这座圣斯蒂亚戈城，观光游览。

    远处，视线之内的原始雨林，只能等下次有机会。

    期间，关于杰米的病情，姜然跟着老师参与了一次讨论。

    杰米这个病例，让他们掌握了完成的真菌变化数据。

    姜然和老师西格蒙德教授，再一次配制了魔药，这或许是目前唯一一种相对有效侧魔药。

    看到奥卡菲娜，以及一些研究人员，对‘冥河生还者’的研究充满了斗志，姜然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由于不需要赶路，在忙完。

    姜然和安妮，陪着西格蒙德教授，吃了一顿午餐。

    西格蒙德教授用力的抱了抱学生，语气如常，眼神中，还是有些没有掩饰好的不舍。

    “去吧，老师永远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