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光明神攻信徒受（8）
听到谢珩的话, 江泊舟顿感委屈，他的神明分明知道他没有睡着，指不定还等着看他的笑话。
江泊舟睁开眼, 抓住谢珩的手, 面带斥责，“冕下何必如此捉弄我？”
“没有捉弄你”，谢珩把江泊舟的手拿下来放回被子里, 用额头轻贴他的脸颊，“只是觉得，舟舟过于可爱。”
谢珩在江泊舟面前总是笑着的, 情话也是层出不穷, 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江泊舟八成只会觉得轻挑，但，谢珩怎么能一样呢？
江泊舟感受着脸上的温度犹觉不满, 内心贪恋更多的触碰，没有一丝睡意。
“舟舟还是睡不着吗？”谢珩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 另一只手轻轻滑过江泊舟的鼻梁。
“睡不着。”也不想睡。江泊舟睫毛轻颤，悄悄放缓了呼吸。不行啊, 光明神冕下不同意他的请求，他要忍住, 不能在亲爱的神明面前露出丑态。
“那，我为你讲些故事？”谢珩想了想, 试探地问道。
江泊舟眼睛又亮了几分，“想听冕下以前的经历，可以吗？”江泊舟半张脸埋在被子中，可爱极了。
谢珩皱了皱眉, 他以前的经历？
“不可以吗？”江泊舟眼虽无法视物，却不影响他“看到”谢珩脸上闪过的犹疑，他心中燃起一道无名火，却心口不一，“冕下不愿那便算了，我——”
“当然可以，舟舟想听什么，我就为舟舟讲什么。”谢珩安抚地揉了揉江泊舟的头发，温声讲起光明神沉睡前的一些见闻。
谢珩还是第一次使用有过前主人的身体，但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和原主人混为一谈，所以当江泊舟提出想听他以前的经历时，谢珩的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他与不同身份的爱人在不同小世界里度过的时光。
但，这些能与他家舟舟说吗？那必不能啊。如果与他家舟舟实话实说，谢珩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刺激的事。
谢珩不介意在可控范围内和爱人玩一些有趣的刺激小游戏，但这件事明显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谢珩其实很担心收集好爱人神魂碎片后回到源世界后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但如今这个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瞒多久算多久。
江泊舟根据神明道来的故事，想象着神明万年前的风采。可听着听着，江泊舟就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在光明神的口中，这个黑暗神——出现的频率过高了。
谢珩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揽住江泊舟的肩膀，指尖擦过江泊舟的耳垂，言语间尽显暧昧，“不必忧心，光明神会像我对舟舟这样对待黑暗神吗？他们是处在相反面的仇敌，仅此而已。”
“是仇敌吗？”江泊舟喃喃道。
“当然。”谢珩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在光明神长久的记忆中，祂与黑暗神斗争激烈，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关系，用上“几乎”是因为两神同源共生，所以闹到最后光明神也只是封印了黑暗神，作为代价，光明神陷入长达万年的沉睡。
也正因两神水火不容，光明神在黑暗神面前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面貌。
谢珩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毕竟在舟舟眼中，他就是那个只给黑暗神特殊对待的光明神冕下。
然而江泊舟介意的并不是这些，他担忧的是，如果他成功夺取黑暗神格成为新的黑暗神，他的神明冕下会不会像对待前任黑暗神那般对待他。
江泊舟一想到这个可能，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就扑面而来，梗在心头——他无法接受这个可能，但他又不想放弃可以与谢珩比肩的力量。江泊舟陷入两难，一时思绪纷扰，心中杂乱不堪。
“舟舟不要担心，你又不是黑暗神”，谢珩捏着江泊舟的耳垂，“当然，如果舟舟成为黑暗神，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谢珩想了想，还是把接下来的计划透露出一点，他已经想象到亲爱的舟舟收到这份礼物时的惊喜了。
“真的吗？”江泊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神明好像比他所想象的以及所感受到的更爱他。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再贪心再贪心一些呢？只要他的神明再多给他一些些喜爱，真的只需要一点点就好了。
无边的贪欲在江泊舟胸中蔓延，淡淡的薄红爬上嫩白的脸颊，无神的双眼中氤氲着朦胧的白色雾气，在昏黑的夜色中，毫无阻碍地传到了谢珩的眼中。
真可爱。
谢珩搓了搓大拇指，从各种美好的词汇中扒拉出一个自我感觉最能形容江泊舟的形容词。
“胖了一些。”谢珩轻声笑道。他最初见到这个世界的爱人时，就觉得舟舟有些瘦，经过他这段时间的精心投喂，江泊舟终于有了丝丝肉感。
“不要转移话题”，江泊舟抓住谢珩的手，“我问你话呢，冕下怎么不回答？”江小狐狸在非常确定自己拥有神明的绝对偏爱后，终于试探地迈出了舒适圈，悄悄试探着神明的底线。
对于江泊舟，谢珩的宠爱是没有任何限度的。
“当然是真的。”谢珩认真地回答江泊舟并没什么特殊含义的问题。
江泊舟害羞地用被子蒙上头，在谢珩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莫名的光亮。
“光明神冕下答应了，可不能反悔。”江泊舟再次“征询”谢珩的意见。
谢珩耐心依旧，“怎么可能反悔呢？我对你许下的承诺，永远都生效。”
“那便好。”江泊舟努力压下不听话的唇角，带着被子悄悄地往谢珩身边挪了挪。
谢珩纵容江泊舟的亲近，甚至身体力行地支持着他的行为。谢珩掀开被卷成蝉蛹的被子一角，轻轻钻了进去。
神明温热的胸膛贴在身上，江泊舟整个人都僵了。他偷偷潜进光明神殿时，存的是不良居心，见到光明神后，更是生出亵渎的心思。原以为光明神就像夜晚的明月洒下的银辉一样清冷，谁料，祂竟如此温煦，让人忍不住将其占为己有。
他从来都不是谁的信徒，却甘愿为他的冕下折腰。只要冕下愿意，他将永远是祂最忠实的信徒。
没有背叛，只有——
“冕，冕下……”江泊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此时的他早就没了准备献身时鼓足的勇气。
“我在呢”，谢珩低声道，“已经很晚了，安心睡吧。”
“嗯。”江泊舟听话地闭上眼睛，放空思绪，终于进入梦乡。
半夜，江泊舟突然惊醒，大声喘着粗气。
“做噩梦了？”谢珩猜测道。
“嗯。”江泊舟似乎惊疑未定，紧紧抱住谢珩的手臂。
谢珩眉眼微蹙，思考着做噩梦的举措。他轻轻拍着江泊舟的背，“记得梦中发生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江泊舟勉强地笑了笑，“只觉得有些心悸。”
“那一定是十分可怕的事”，谢珩勾着江泊舟的小拇指，“不过据说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舟舟安心。”
“但愿如此。”江泊舟叹息道。
他当然记得梦中发生的事情。
梦中他是黑暗神，与光明神矛盾重重，在某次决斗中负伤严重，被伪善的光明神趁机封印在勒拉森林。被封印的不甘与长达万年的孤寂都是那么的真实，仿佛他就是黑暗神本神。
这是在预示着什么？江泊舟的心沉重极了。
夜再次回归平静。
几天过去，慢悠悠赶路的两人终于到了勒拉森林边缘。仅仅站在勒拉森林周边，都能感觉到它内部浓郁的黑暗气息。层层叠叠的树木诡谲至极，散发着生人勿入的警示。
进入森林内部的小道上已经长满了灌木丛，里面零星有几株荆棘。外围的丛林中窸窸窣窣传出活物的声响，配上幽深的树冠让人毛骨悚然。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在灌木和草丛中穿梭的各类小动物。
这些自然瞒不过神明的眼睛，谢珩把一只探出脑袋的兔子指给江泊舟看。
“冕下，我看不见。”江泊舟委委屈屈。虽然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江泊舟表示，兔子是什么？能吃吗？能吃又怎么样，居然能分走神明的目光，如果不是他现在实力不够，他一定要把兔子宰了，然后挫骨扬灰。
“对不起，是我不好”，谢珩转身抚上江泊舟的眼睛，“我们先去治眼睛好不好？”
“不怪您，冕下不用道歉，您要知道，您永远没有错。”江泊舟笑容灿烂，丝毫看不出他藏在心中的黑暗。
曼德利荒野。
伯恩的随从望着眼前开阔的原野，脸上尽显难色，“公爵大人，我们带的粮食不足以支撑我们所有人穿过这片荒原。”
“本公知道。”伯恩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脸上慵懒的表情一点都没变，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么请问您之后的打算。”随从略有些焦躁，尽管有光明术的加持，跨越半个大陆的行程还是让他感受到了疲惫。
伯恩倒是神采奕奕，他丝毫没有介意随从的失礼，眼中散发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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