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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假公子攻真公子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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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大意失荆州、煮熟的鸭子飞了以及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三句至臻名言, 人类的老祖宗的东西总有它留存下来的价值。

    “没有骗你。”谢珩闹钟进行着头脑风暴,盘算着怎么把这一茬糊弄过去。

    在谢珩已经准备冒着自家舟舟疯狂吃其他碎片醋的巨大风险说出实情时,江泊舟突然放开了谢珩的手,“我就当你没有骗我”, 他跪坐在谢珩身前, “你不是想来吗?来吧。”

    谢珩还未编造好的话彻底被遗留在肚子里。他看着江泊舟漂亮的脖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知道做什么, 一时愣在原地。

    江泊舟盯着傻愣愣的谢珩, 低笑出声,“怎么, 难道你只是说说?”关节分明的爬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脊梁, 像是毒蛇缠绕上他的猎物,只等待一击毙命;薄茧擦过娇嫩的皮肤, 江泊舟能想象到这画布上的玫瑰有多娇艳。

    怎么可能只是说说?谢珩抱住江泊舟,轻轻的细吻拂过他的耳尖来到薄唇前,温柔扣响门扉, 邀请佳人共舞。

    可奈何佳人不配合,一口咬在谢珩的唇角。

    “舟舟。”谢珩摁住破皮的嘴角,分外无奈。

    江泊舟舔了舔残留在嘴上的来自另一个人的鲜血,挑衅道,“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知道的,我并不能把你怎么样。”谢珩保留着在江泊舟面前的一贯温柔。

    江泊舟看着谢珩的脸, 突然生出几分破坏欲, “你说,我如果撕碎你的温柔,会发生什么事呢?”他的眼亮得惊人, 谢珩知道,他家爱人并不是在开玩笑。

    谢珩没有说话,他本是世界的慨然正气,但所有的偏爱、私心与温柔都给了江泊舟。若是舟舟辜负了他的温柔,那么——就让舟舟陪他一起沉沦吧!

    “你怎么不说话?”江泊舟用小拇指钩住谢珩的手,感到莫名地紧张,“我就是开开玩笑,你不要当真,也不要生气,我就是没话找话。”

    “我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舟舟,舟舟不想要就扔掉好了,不用多此一举。”谢珩含笑应答,仿佛刚刚的念头都是错觉。

    “就你会说。”江泊舟嘟嘟囔囔,心底的高兴都表现在了脸上。

    罗裳何必轻解,昨夜雨打芭蕉早就把睡莲最外层的花瓣吹去,在岸上堆积成月落的景象;月下孤影成双,引得蝉鸣与花香。只是今夜奏琴者不同,声声雨歇掩不住琴瑟和弦的激昂;和弦非雅乐,奏琴者带着执瑟人的脚步在狂风骤雨中尽情演奏着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华章。

    海棠依旧,从小被富家人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少爷汗意涔涔,情深处也小心翼翼不肯伤害心上人一丝一毫,反倒是被压制的另一方像是雄鹰,在他捕获的羔羊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还未干枯的玫瑰迫不及待地被主人用更娇艳的一批替代,贪心至极的主人甚至舍不得先前种下的一批,将他们与最新的摆在一起,拥挤却有涂鸦式留白,在他的主人眼里,不管怎么看都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怎么样,尽兴了吗?”江泊舟磨着谢珩脖颈间的软肉,含糊不清地问道。

    谢珩喘着粗气,有一些奇怪的不好的预感,“尽兴。”

    “是吗?”江泊舟笑得开怀,让谢珩感觉有些毛毛的。

    “既然阿珩已经尽兴了,那么就轮到我了。”

    然后谢珩眼睁睁看着江泊舟从床底拿出一个箱子,里面赫然放着一些让心红耳跳的道具——哦不,是耳红心跳——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老古董悄悄别过了脸。这些虽然在某个世界都被带着玩过一点,但——

    “呦,老学究害羞了”,江泊舟很满意谢珩的反应,他在箱子中各式各样的物件里转了一圈,视线停留在谢珩的脸上,“阿珩,我选择困难症犯了,你帮我选一下好不好?”

    绿茶白莲花舟正式上线,谢珩都不知道他家舟舟怎么在这些奇奇怪怪的性格间随意切换,还不会把自己绕晕。

    “不好。”谢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江泊舟的要求。

    “哦~”江泊舟有些可惜,“那阿珩愿意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可不会放过——你说这个怎么样?”

    谢珩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待他被铐在床上时,只能轻轻地叹息一声。

    “很漂亮。”江泊舟赞叹道。画布上满是他的杰作:玫瑰无叶更无刺,在漫天的白色上舒展,随着时间流逝,玫瑰虽败却依旧绽放不歇。

    “谢谢?”谢珩感到有些别扭,虽然……但是还是好催人羞。

    “这就不用谢了,为尊敬的谢珩大人准备好舒适的住所是奴才的职责。”江泊舟的声音突然变的奇奇怪怪。

    谢珩:“咳咳咳咳咳咳!”天哪,他这是又误入戏精舟的哪个小剧场了?!

    “谢大人这是得了风寒,怎么咳嗽个不停。前些日子还在圣上面前骂杂家阉人,那身子骨硬朗的,可瞧不出半点虚弱。怎么到杂家手里反倒不适了?”江泊舟笑眯眯的,恪守职责地保持着人设,“要不要喝杯水润润嗓子,谢大人?”

    “不用。”谢·状况外·大人·珩总算弄明白了人设,得罪了太监并落到太监手里的某大人某记仇的得意太监。这题他会,作为近距离观赏过太监与朝臣争锋过的御医以及阅读理解满分的高考状元,这就是个送分题。

    只不过,他家舟舟玩得真狠。

    注意到谢珩的视线,江泊舟露出了一个满意的恶意满满的笑。他像美女蛇一样摆出妖娆的姿势,“想必谢大人也发现了杂家最大的秘密,不知道大人怎么保全自身呢?大人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猜到知道杂家这个秘密的人都去了哪里。”

    谢大人早没了站在金銮殿上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在诏狱里,他就是普普通通的文弱书生,连一场刑罚都不一定撑得过。江大监的手圈在谢大人的脖子上,细白的脖子脆弱不堪,好像轻轻一捏,就“卡崩”碎了。

    江大监在谢大人的耳边悄悄把这个巨大的发现告诉了他,可怜的谢大人惊惧不堪,却不想折了这一身的文人傲骨,只闭上眼睛,等待这蒙蔽了帝心的奸佞的折辱。

    “呦,谢大人这是哭了?”谢大监阴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大人才感觉到了脸上冰冷的泪珠。

    他终究还是怕了,比不上前辈们那些经受过折磨后慨然赴死的勇气。“你想让我干什么?”他听见自己说。

    江大监狭长的眼里乘着戏弄的笑意,“原来谢大人的骨头这么软啊,本来还想看看大人的骨头和这狱中的刑具比一比谁更硬呢。”

    “你休要侮辱我。”谢大人怒视江大监。

    江大监噙着轻蔑的笑,“谢大人莫恼,这才刚开始呢。”江大监在谢大人的身边转了一圈,“听闻谢大人还未婚配。”

    “嗯。”谢大人眼神黯淡。京中人皆知谢家有郎,芝兰玉树,却命运多舛,幼年丧母,未及冠丧父,少时赢得佳人芳心,多年沉寂待摘得状元打马游街时,佳人早已嫁作他人妇。

    “可真是可惜了谢大人这张脸皮。”江大监的手在谢大人的脸上摩挲着,冰冷的触觉让谢大人哆嗦了一下。

    “谢大人莫怕。杂家不是要剥下你的这张皮,杂家只是想问你,要不要来伺候杂家。你要把杂家伺候好了,杂家免你无忧——还有谢府上下十口人——谢府真是凋零得不像样子,这人数,比不上死在我手中人数的零头。”江大监轻飘飘地说。

    谢大人咬紧了牙,“好。”谢府,是他唯一的软肋。

    以上是江泊舟的脑补。

    “不知道谢大人怎么保全自身呢?”江泊舟挑眉。

    “以身相许如何?”谢珩有一套完美的应对之法。

    江泊舟对不会演戏思维局限的谢珩十分不满意,“杂家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谢珩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是的,你就是。

    “你太无趣了。”江泊舟撅着嘴,磨磨唧唧坐在谢珩身上。

    谢珩舒服得喟叹出声,“舟舟真有精力。”

    没有长辈与杂事侵扰的时间是非常愉快而美好的,放纵与狂野的日子可遇不可求,江泊舟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最终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怎么样?”谢珩问。

    “用过了,很爽。”

    “这个呢。”

    “也用了。”江泊舟嫌弃地把盒子踢到一边。

    “那就没了。”

    江泊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扒出了落灰的手机,“算算时间,我们也该走了。”

    “嗯?去哪儿?”谢珩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我的谢大学霸,你还想一辈子住在这里?”江泊舟把谢珩的手机扔给谢珩,穿戴好近半月都没怎么穿的衣服,调侃道,“别忘了你和教授约的时间。”

    谢珩捂脸笑了起来,因为事出匆忙,他还没来得及跟他家舟舟说有半个月闲余的事,所以江泊舟怎么知道的,那就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还有,谢谢阿珩,我很开心。”江泊舟送上一个甜甜的亲亲。

    “不用谢,我爱你。那是给你的礼物,就求婚礼物吧,怎么样?”

    “要求婚也是我求婚,哪儿轮得上你啊。”江泊舟红着脸逃离现场,又从门外探出头,“还有,送这个一点都不浪漫。”

    谢珩笑了笑,他家舟舟真可爱。谢珩算了算日子,也是时候去见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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