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喜欢归我了
姜圳换了医院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线条分明的俊脸在逆光阴影中忽暗忽明，深眸里的情绪让人探究不尽。
韩月听乖巧地站在病床边，眼神无比澄澈纯粹，耐心地等着他做出决定。
一束阳光从窗外投进房间，洒在她的身上，衬得玲珑纤细的身段愈发有致，整个人笼罩上一层美轮美奂的朦胧。
姜圳凝视着她，半响后不舍地收回目光，交代，“早去早回。”
韩月听点点头，莞尔一笑，说，“好。”
……
医院门口，秦柯七看日头大，主动提出，“小韩妹妹，太晒了，你站这等我，我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远吗？远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远，你站原地等我就行。”
“好。”
等待间隙，韩月听找出手机，她一下午没看消息，想看看学校班级群里有没有发新的通知，后天学校正式开学，她怕报道落带东西。
手机主页面有新的微信消息，打开一看，全是周霜发来的。
一字一句认真看完，清美的小脸露出淡笑，点开聊天框，回复，“霜霜，谢谢你~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如果你有合适的眼科医生，可以告诉我~”
发送完成，韩月听纤长的睫毛轻颤，脸上浮现一抹难掩的忧色。
今天姜圳做检查，医生诊断他的眼睛，初步判断左眼的失焦是因为晶状体再次严重损伤。
损伤部位与上一次的重合，那处本就做过手术，再次手术，难度系数太大，国内暂时没有医生能做。
听到这，她的心像被揪起，喘不上气。
“医生，你说的是国内，那国外呢，国外有专家能做这个手术吗？”
“很遗憾，暂时没听说，有外国医生能做这个手术。眼睛失焦确实会导致病人视力下降的比正常人厉害，最后失明。我们的建议是，保守治疗，维稳为主。其实，以病人目前的视力，正常生活完全够用，只要好好保护起来，生活质量不会太差。”
随着医生话音消失，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要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件事？
喜悦？姜圳的左眼只是失焦，不是失明，还能看见东西，还能正常生活。
难过？做不了手术，回不到以前，完美的姜圳带着一只残缺的左眼。
怎么想好像都不对，心底的复杂就像格罗斯方块，盘面无法严丝合缝，总有空缺。
比起韩月听和秦柯七的失落难过，姜圳要平淡许多，甚至还有心情，扯着嘴角，嘲笑他们。
“可以了，别难过。本来十年前就瞎了，多看了十年的风景，还不够吗。再说，这次，只是失焦，又不是失明。这会，我连秦柯七丑丑的表情都看得清。”
姜圳伸手，带着倾倒所有的温柔，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沉声低喃，“我听医生的，积极治疗。治不好的话……就算了，以后好好保护眼睛，少看手机。我不看手机的时候，你要陪我，嗯？不能让我一个人。”
韩月听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一层水晕，小巧精致的鼻头通红。
痛，真的好痛。
她从未痴心期望自己拥有一些什么，但姜圳，她总想他不要再失去一些什么。
她慢慢，艰难地说出一声，“嗯”。
姜圳坐在轮椅上，颠倒众生地桀骜一笑，“那就这样说好了。”
……
一辆白色红顶的跑车停在门诊大楼前的路边，秦柯七摇下车窗，唤韩月听上车。
回去的路上，车水马龙，暖阳高照。
途径繁华路段，有点小堵车，秦柯七开不快。加上姜圳的检查结果，似好似坏，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变得低落。
韩月听发现了，觉得说说话，可以消磨一下堵车的时间，便把收到周霜微信的事告诉了秦柯七，“你早上见完贺医生跑出去，是去给霜霜打电话了？”
秦柯七把着方向盘，突然被点到上午的事，有点心虚，“啊，啊？小韩妹妹，你怎么知道？哦哦，周霜告诉你的吧？你不会想怪我打小报告吧？”
韩月听笑着摇摇头，说，“不会，你不说，我也会和霜霜讲啊。”
秦柯七松口气，“也是哈哈，你们小姐妹，感情要好。我就是想找人说贺西柳的坏话，想来想去，小周妹妹最合适。你给我发消息，说姜圳要去做检查的时候，我还没骂完……下次接着骂嘿嘿嘿。”
车流重新变得畅通，秦柯七话匣子也重新被打开，收都收不住，恢复了往日的能说会道。
韩月听安静听着，淡笑不语。
她其实想说，她相信贺医生哎。
与其说，相信贺医生，不如说，相信姜圳。
因为姜圳那句，“暂时不能说。”
等能说的时候，他们也能重归于好吧。
一回到纹身店，韩月听突然想起某事，张口轻呼，慌慌张张往厨房走去。
走得急，厨房还没收拾，还好今天回来了，要是一个礼拜后回来，简直不敢想。
她收拾完厨房，和秦柯七打了一声招呼，去二楼拿生活必需品。
秦柯七：“去吧去吧，我等你，不急。”
韩月听准备了一个大的手提包，装了三天的换洗衣服，想找姜圳的医保卡，却翻遍几个抽屉，怎么找也找不到。
就快放弃，打算给姜圳打电话的时候，她在他床头抽屉，找到了。
同时看到的，还有他们的合照。
他将他们的合照全部都打印出来，一张张塑封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抽屉里。
除了照片，还有一些很土的小玩意，印有他们合照的水晶球，吊坠……
可能是太土，土到姜圳都难以启齿，所以他从未提起过家里有这些小玩意。
韩月听拿起一个骰子吊坠，发现只要同时摁一和六，骰子就会弹开，里面是他们去青城山拍的照片。
她水眸莹亮一片，带着湿润，轻说，“这个，我喜欢，归我了。”
简单收拾完，拎起手提包，匆匆下楼。
她无比想要快点回医院，见姜圳。
……
秦柯七知道姜圳这人有洁癖，主动搞起一楼的卫生，边搞卫生边感慨，姜圳不仅有小韩妹妹，有他这个好兄弟。
刚擦到吧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慌忙回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