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会审
“怎么回事？他的东西为什么还在这里？”从韩玉莘院子里回来的韩恒看见了还放在正院的聘礼，一时气愤不已。
身后的韩玉莘也跟着愣了一会儿，“怎么回事？”
“回老爷、小姐，周公子走的时候并没有要带走，所以就留下来了。”一名下人说道。
“混账！他没说，你们不会把他带走吗？”韩恒大怒。
韩玉莘也是皱眉，想着或许是周锦晏故意的，她招来念冬，“外面又出了什么流言吗？”
那天知道是谁在暗中搞事情之后，韩玉莘便要求二十一的人严密监控，并且随时汇报，但如今二十一还没有回来，所以韩玉莘便找来念冬。
“回小姐，二十一他们已经将人抓到了。”念冬靠近韩玉莘耳边，说道。
“哦？”韩玉莘挑眉，“怎么回事？”
“就在周锦晏来求亲的时候，二十一他们便发现有人躲在人群中散播流言，于是二十一他们便趁机找到了幕后之人。”
“这样啊。”韩玉莘眯着眼，既然如此，看来自己的做法要变一下了，她想了想。
“行，你让二十一他们看好人，等明天父亲请封了世子，我们再来处理他们吧。”
“是。”念冬颔首，然后向韩恒行礼后，离开。
韩恒在一旁注意到了，等到念冬离开，他才走了过来，“玉莘，这事你看？”
韩玉莘跟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停放在院中的聘礼，一阵冷笑，“这事就交给我吧，父亲去照顾祖母吧。”
“嗯？好。”韩恒见状，也没说什么，只看了看韩玉莘几眼，便离开了。
韩恒离开后，韩玉莘让人去外面把韩四叫了回来。
在等韩四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却是本该在书院的韩煜苍。
“你怎么回来了？”韩玉莘起身看着他。
原本看见韩玉莘很开心的韩煜苍，在看到院中停留的东西时，脸一下就黑了下来，“这些东西为什么在这里？”
他从书院回来，就是因为听到周锦晏来向他长姐提亲了，气得他离开向授课的夫子请假回来了，结果见到这些聘礼没退回去，一下怒气中烧，不会父亲同意了吧？
“正好你来了，我正愁没人去。”
“长姐有什么事？”
韩玉莘指了指那些聘礼，“把这些东西给人送回去吧。”
韩煜苍一听，眼光发亮，连连点头，“好啊！我马上去！”
“诶，等等。”见韩煜苍就要离开，韩玉莘赶紧叫住他。
“长姐还有什么事吗？”以为韩玉莘反悔了，韩煜苍一时有些紧张。
韩玉莘将人拉了过来，坐在了椅子上，还让念夏给他沏了杯茶，“我让人把韩四叫来了，一会儿他跟你一起去。”
“哦，好。”韩煜苍点点头。
“对了，长姐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明天的事，韩煜苍必须要参与，所以韩玉莘就把所有的事情跟他说清楚了。
包括这件事背后是谁的手笔，然后他们又做了什么，非常详细。
韩煜苍听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茶杯因剧烈的动作也从杯沿溢出了水渍，“他们竟然敢这么做！来人！”
“在！”从屋外冲进来十名身强力壮的侍卫，恭敬地回道。
这些人是韩玉莘让韩煜苍亲自挑选、调教出来的人，这些人可以说是最忠心于他的人。
韩煜苍大吼一声，站起身来，“跟本少爷去周府好好‘说道’一番！”
“是！”
“等等！”韩玉莘看着韩煜苍激动的模样，立马打住。
韩煜苍回头，眼中血红，“长姐，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去！我咽不下这口气！”
“行了，我没说阻止你，但今天去只能去退聘礼，其余的事，明天再说！”
“为什么？！”韩煜苍有些不明白，心里憋着一口气。
韩玉莘没有在意怒气冲冲的韩煜苍，只淡淡说道：“父亲明天要去给你请封。”
韩煜苍目光闪了闪，“嗯。可所以呢？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因为等你正式接过请封的圣旨，我会一起清算，包括方氏他们，所有人。”韩玉莘缓缓抬头，眼中尽是狠厉。
韩煜苍对上韩玉莘的目光，看清了她的决绝，“长姐，是担心如果今天我去找他们，父亲会反悔？”
“父亲他虽然不见得多么宠信韩煜蔚两兄弟，可他们也是父亲的孩子，保不准父亲会拿给你请封世子的事来给他们求情。”
韩玉莘说完，韩煜苍也沉默了。
不得不说，以他父亲的心思，这种事情真的很可能发生，毕竟都是他的孩子，虽然以血脉嫡庶上面，韩煜蔚绝不可能继承爵位的，可一旦韩煜苍继承了爵位，韩煜蔚就会显得非常可怜，因为他什么也得不到，就像如今的老太太一样。
就算老太太曾经对长姐、对自己甚至对父亲都不好，但如今老太太余生只能躺在床上过完余生，所以父亲便可以轻易地原谅她，甚至离开他的书房搬到了老太太院子里，日日照顾她。
“长姐，你说的对。”韩煜苍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他挥了挥手，一群人立马下去了。
“父亲说好听的点是容易心软，实际就是缺心眼，谁弱他就对谁好，可就是这样，当初母亲重病，也没见父亲留在身边照顾，但老太太她做到了。”韩玉莘冷笑一声，“所以等到你成了世子，就算他不同意又怎么样？”
“我知道了。”韩煜苍这下是彻底平静下来了，“长姐想要怎么做？”
“这样”韩玉莘细细跟他说了起来。
韩煜苍听完点头，“行，一会儿就让韩四去吧，我还是等明天，不然让他们以为自己有多高贵，还要让我本人出面！”
“也行。”韩玉莘想了想，便同意了，“那方氏那边，你派人注意下。”
“好。”
两人说定后，韩四也从外面回来了。
“小姐，少爷，你们找小的有什么事？”
“去把这些东西给周府送回去，然后跟他们说，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是谁都可以高攀的上的！”韩煜苍不悦的看向那一堆东西，就这么个东西，还敢觊觎自己的长姐，当初哪次还是给他脸了！
韩四一进正厅就看见了那地上的东西，也明白了，连忙点头，“好。”
然后招来几个仆人，“你们来抬着东西给我走！”
隔日一早，韩恒准时前去上书请封，几个时辰后，韩恒带着封韩煜苍为世子的圣旨归来。
韩玉莘和韩煜苍在府门口迎接韩恒的回来。
韩恒一下车，便看见了两个孩子，高兴的笑了一笑，将手中的圣旨交给韩煜苍。
韩煜苍接过圣旨，看向韩玉莘，见她点头后，对父亲说道：“父亲，孩儿有一事想要禀告。”
“何事？”
韩煜苍上前一步，“孩儿想要给长姐证述清白，还请父亲帮忙见证一下。”
“证述清白？”韩恒狐疑地看了韩煜苍一眼，又看向韩玉莘，“难道是之前玉莘的流言？”
韩煜苍点头，“正是此事！”
韩恒大喜，“那太好了！我倒要看看有谁敢算计我们伯府的人！”
“好。”韩煜苍见韩恒惊喜的模样，低头颔首，内心却轻嗤一声，到时候还看你能不能笑出来。
三人走向正厅，厅中跪了两人。
“他们就是？”韩恒指着背对着他们的人，蹙眉问道。
韩煜苍点点头，“就是他们，不过他们也只是幕后之人的手下而已。”
韩恒听闻，眉间更加紧皱，“是吗？”
三人走近，韩恒坐在正首，韩煜苍坐在他旁边，而韩玉莘则坐在了下首。
“你们抬起头来，让本伯爷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竟敢污蔑我们伯府？”韩恒厉声道。
其中一人在韩恒发话后，抖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来。
一下便对上了韩恒的目光。
韩恒‘嘶’了一声，“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两人跟着望了过去，韩煜苍冷冷地看了一眼，说道：“父亲会认不出，大概是今天他的模样有些狼狈，加上您也不会关注一个下人，自然不清楚他是谁。”
“他是谁？”韩恒扭头问向韩煜苍。
韩煜苍嘴角微挑，“还是让他自己跟你介绍吧。”
几人的目光便集中在那人身上，那人向后缩了一下，不肯说话。
韩煜苍没有追问，而是看向另外一人，显然那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便已经僵硬在当场，“既然他不想说，我想你应该会说吧？”
这人对上韩煜苍的目光，身子不住的颤抖，“韩少爷饶命，小的说、说小的是周家的三管家徐潭。”
“旁边的呢？”
“他、他是方宽。”
徐潭说完，方宽便松懈下来，垂下头。
“方宽？”韩恒疑惑，“怎么这么耳熟？”
韩玉莘是意外又不意外，果然对于他韩恒来说，他们所有人都不重要，所以韩玉莘到现在也不明白，方氏他们怎么会有让韩煜蔚继承爵位的想法？
“他是韩煜蔚的人。”韩煜苍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道。
韩恒震惊，“什么？”
“至于你们做的事，是你们自己交代，还是要我们帮你们说？”韩煜苍看向地上的两人。
“我说，我说！”
之前方宽告诉他，他们是被伯府的人抓起来，虽然他也害怕，但心里还有些侥幸，万一不是呢？
可今天被带到这里，见到了人，徐潭的所有奢望都没了，只求自己痛快交代能让他们饶他一命。
“你倒是上道，”韩煜苍如何不明白徐潭的心思，见他如此识趣，他也愿意赋予善意，毕竟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他们两个小喽啰，“这样，你若是全部交代，我可以饶你一次。”
“真的？”徐潭睁大了眼睛。
韩煜苍点头，“就看你的诚意了。”
徐潭不住的点头，“我不，小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行，说吧，你背后的主子都让你做了什么。”
“小的是周府周锦晏的人，前段时间，伯府的韩煜蔚少爷找到了我们少爷，他”
“闭嘴！”见徐潭真的就准备把什么都说了，一直沉默的方宽忍不住了，他转向徐潭，狠狠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哦？那你有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韩煜苍接过话去，方宽身子一愣，然后盯向韩煜苍，眼中有着恨意。
不止他看见了，韩恒也看见了，不由的皱眉。
这时他不再单纯的认为这是韩煜苍他们故意给自己看的一出戏了，难道煜蔚真的参与了？可为什么？
韩恒不明白，他对每个孩子都一样，并没有偏心谁，按理说他们不会起什么争执啊？
可韩恒就是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从不偏心谁，才会让不该贪心的人生了不该有的谷欠念。
“来人，方宽不敬主子，以下犯上，先去打服了再说吧。”韩玉莘说完，一群下人很快就出来，熟练的架起方宽就离开了。
“大小姐，你竟然”
“掌嘴！”韩煜苍听到方宽开口，便立刻下令。
啪！
瞬间方宽嘴上便有了掌印。
“拖下去，给我狠狠地打，这种刁奴，还反了不成！”
“是！”
方宽被抓，徐潭便止不住的颤抖，被掌嘴后，更是哆哆嗦嗦的，担心下一个就是自己，因此不用韩煜苍提醒，立马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什么？！”韩恒不可思议的听完徐潭的话，韩煜蔚竟然想要抹黑玉莘的名声，来让自己把爵位给他？
韩恒简直是难以相信，“煜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不应该啊，他早就说过了，这爵位会是煜苍的，从来没有给过煜蔚希望，他是如何产生这种想法的？
“他怎么想的，把他带来问一问就知道了。”韩煜苍丝毫不意外自己父亲的诧异，或许他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好，殊不知他根本什么事也没做好过。
“快，去把煜蔚叫过来！”韩恒连忙派人。
“不止他，方氏三人一起叫来吧。”韩玉莘在一旁补充道。
韩恒望着她，韩玉莘也回望过去，“难道父亲真的以为他们都不知情？还是你以为这些事只有韩煜蔚参与？”
韩恒抿着嘴，不语。
“去吧，一起带过来，记住一个都不能少。”韩玉莘扭头看向下人。
下人得了命令后，看都不看韩恒一眼，立马就离开了。
韩恒见状立马就明白了什么，可如今这状况，自己却什么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