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宠
自从跟弟弟和父亲吵了一架后，母亲私产的事情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了。
韩玉莘心里有些猜测，虽不确定，但没有再生波折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从那次以后，韩玉莘明显感觉伯府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或者准确的说，她似乎被全府孤立了。
当然，说孤立也不算对。
毕竟她一个嫡小姐，伯府长女，再怎么样，也没有人敢真正给自己摆脸色看，当然除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老祖宗。
不过韩玉莘确实感受到了，来自其他伯府主人的冷淡和下人的避讳。
实话说，韩玉莘真的想笑，堂堂一个伯府老夫人，手段如此不堪，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
但实际上，韩玉莘很是从容，非常享受这份‘孤独’。
尤其是韩煜苍也被老太太叮嘱过，这些日子几乎不来自己的院子，因此这些日子，她过得很舒心。
没有伯府繁杂的琐事，也没有幼弟不成器的忧心。
韩玉莘竟在重生后，过上了难得的清静日子。
每天看看书，练练字，侍弄一下花草，还有空喝茶，顺便欣赏一下美景，偷得浮生半日闲。
当然，也不是全是这样悠闲日子。
从与老太太闹了私产之事以后，自己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骤然下降，加上最近老太太针对自己的一些动作，很难不看出自己已然失宠。
因此总有些人忍不住在自己面前蹦踏，找存在感。
“小姐，四小姐来了。”
正在书房看书的韩玉莘听着这话，挑眉，“又来了？又来炫耀老太太给她的东西？”
“好像是的。”念夏低头。
“行，让她去兰亭呆着，你去拿些吃的。”韩玉莘想了想，吩咐道。
“是的，小姐。”
韩玉莘无奈的放下书，起身前往兰亭。
“长姐可算是来了，如今要见长姐一面可真不容易。”
韩玉莘刚出来就听到韩玉菀阴阳怪气的话，瞬间就转身回头，“既如此，就回吧。”
“诶，等等。”韩玉菀立马站起身来，匆匆地跑到韩玉莘面前，“你怎么走了！站住！”
韩玉莘看着眼前这个桀骜的姑娘，又想起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模样，果然这人的性子不是一天就养成的。
若不是如今的她跟自己并没什么实际的龌龊，她也根本不会见她。
“说吧，你有什么事？”既被拦下，韩玉莘所幸还是去亭中坐了下来。
“你”被韩玉莘这一打岔，原本想来炫耀的心情再不同之前那么旺盛，但她重振心态，扬起一脸笑，娇俏着望着韩玉莘，“我今日来是想同姐姐商议一下后日去参加宴会要穿什么。”
韩玉莘嘴角轻挑，嘲讽的看着韩玉菀，默不出声。
韩玉菀看着韩玉莘讥诮的目光，嘴角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但她依旧努力镇定的维持住自己的姿态，“唉哟，瞧妹妹给忘了，这次姐姐有事不能去；不过姐姐不会就此嫉恨我，不跟我说话吧。”
韩玉莘神奇的看着韩玉菀，她怎么没发现原本韩玉菀还有如此稚嫩的一面，这样直白不加掩饰的手段与往后的深沉多样真是天差地别。
“如果我说会呢？”韩玉莘悠闲的端起茶杯，惬意的喝了一小口。
“我就说”韩玉菀脸上的笑容一愣，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得意的打量她，“姐姐这可是在嫉妒？”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一件事了，”韩玉莘放下茶杯，坦然的看向韩玉菀，“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让你如此看不惯我吗？”
韩玉菀的表情僵在脸上，连忙端起茶杯，遮掩自己的神情，“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
“按理说，我母亲身份低，不受宠，在府里看似掌权，实则并没有多少人真正信服她；而我，”韩玉莘轻笑，“处境同我母亲也差不多，除了这所谓的嫡子身份，也没什么让人羡慕的地方，你为何总算针对我？”
韩玉莘看向韩玉菀，目光探究，“难道就是这嫡女身份惹了你？”
听着韩玉莘的话，韩玉菀原本想敷衍的心态也荡然无存，想要保持平静的姿态也无法，她第一次在韩玉莘面前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嫡女？呵，你韩玉莘除了嫡女的身份外，有哪点比我好？”
“你母亲的身份比不过我母亲，你的长相比不过我，你的才能比不过我，可就是这样的你，竟然也能让老祖宗另眼相待，竟要把掌家权越过长辈交给你？凭什么！”韩玉菀‘杀’红了眼，愤恨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韩玉莘，“你说，凭什么！”
“我每日尽心给老祖宗请安，服侍她，为了掌握她的喜好，我费了多少心血，就为了成为她最喜爱的孙女，可结果呢？”
韩玉菀红着眼，满身都是愤怒，“难道就因为你是嫡女，就天生比我高一等？就因为你是嫡女，所以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永远也比不过你？”
韩玉莘静静地听着，望着韩玉菀张牙舞爪，一脸仇恨的神态，仔细想了想。
原竟是如此吗？
罢了，一叶障目而已。
她韩玉菀以为老祖宗是个和善人吗？
自己为了取得她的认可，付出的东西可不是韩玉菀能够想象的，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前世不到三十就重病缠身？
“那现在呢？”
“什么？”韩玉菀皱眉不解。
“你几乎日日来我这里，不就是因为知道我现在失宠了，被老祖宗所厌弃？如此你应该高兴啊。”
“是啊，”韩玉菀大笑，“知道你被老祖宗厌弃的时候，我可太开心了。”
“所以呢？”
“所以，”韩玉莘双目怒视，神情癫狂，“所以你就应该像那阴沟里的老鼠，每天只能躲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舔舐伤口，每次看到我的时候，只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如何获得老祖宗的疼爱，然后知道你韩玉莘永远也比不过我韩玉菀！”
“可为什么！”
“为什么你竟如此坦然！”
“你连老祖宗的宠爱都失去了，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凭什么你竟如此不在意！你就该像个丑角一样，被我任意嘲笑才对！”
全力的吼出最后一句，韩玉莘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听完韩玉菀的话，韩玉莘这才明白，韩玉菀对自己的仇恨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多，或许前世她特意嫁进定远侯府，不一定是真的喜欢徐佑，只是不想自己好过而已。
她的这个庶妹，疯了。
韩玉莘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既然已经说开了，我想你以后也不用来我这里了吧。”
韩玉菀抿着嘴，依旧怒气冲冲。
“如今我也不会跟你去争什么老祖宗最疼爱的孙女，你的心思还是多放在老祖宗身上，我这里，你就不要来了。”韩玉莘直接下达了驱逐令，“而我也不欢迎你来这里，我希望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无瓜葛。”
韩玉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绝无可能！”
随后甩开衣袖，大步离开。
“以后四小姐要来，就拒绝吧。”韩玉莘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
“是，可小姐，”念夏担忧的看着韩玉莘，“这四小姐”
“不过是被操弄的可怜棋子罢了。”
“但四小姐看起来并不像就此罢休的样子。”
“无妨，她如今也翻不起什么波浪。”若是前世，她可能还会忌惮，但如今，没有成长起来的韩玉菀还不成气候。
“只不过，念夏还是不明白，为何四小姐会这么恨小姐？真的只是因为老祖宗的原因吗？”
“一半一半吧，”韩玉菀把玩着玉制的茶杯，“她就跟她的母亲一样，想要的太多了。而我，只不过是她众多看不惯人中最好欺负的一个而已。”
“小姐”
“担心什么？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