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游
<header>第2章 出游</header>入夏不久，满池的莲花等待着含苞欲放，那消不走的白日炎热似乎在阵阵对岸刮来的凉风中才能减轻些。
柳笑青婉拒了同行贵女的泛舟邀请，依靠在凉亭的护栏上，身下是泛着丝丝凉意的石凳，有一搭没一搭地摆着绸扇。
“今年儿可真热。”柳笑青道，静静看着那帮小姐们慢慢驶入那半人高的荷叶间，依稀听见几句笑闹声，再顺着视线直直望去是几名小公子的身影。
柳笑青眼皮没抬，问随身的丫环，“阿羽，那人是谁？”
素羽这才仔细瞧了瞧，把答案说给自家小姐，“回小姐，这是赵大人的公子——赵宁远。”
“哦”，柳笑青倾头，“他身边那边是静王世子还有傅霜书？”
素羽没多说什么，“正是世子和……傅少爷，小姐。”
柳笑青扭头，导致小半张脸露在光下，本就出众的相貌从素羽的角度看去，说不出的精致柔和，是副很难让人不陷入的画卷。
至少素羽就没见过几个相貌能比自家小姐更为惊艳的人，除了一个人是个例外，素羽感到不太妙。
“傅霜书啊，素羽你说他怎生得那般好看。”
柳笑青托住下颚，语气说失望也不太像，“不过他怎么跟那两人在一起。”
“我记得他不是一向讨厌虚与委蛇吗？”柳笑青道。
素羽道：“傅少爷可能也是因朝堂之事吧，听闻傅大人身体不佳，傅少爷近日来颇为忙碌。”
“傅霜书也是不容易，换做是我，我可不想与那世子多说一句。”柳笑青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默默心疼一刻，虽然并不真诚。
素羽叹气，熟练地提醒，“小姐，注意你的仪态言语哦。”
柳笑青今天第一次明显地笑出了声，“父亲总说我不像柳家人，天生反骨易惹事，要你多看住我，但是素羽……”
“果然世间就是要有各种人才称得上有意思呀。”柳笑青很释然，否则就太无聊了。
而素羽对于自家小姐向来是无条件溺爱的，谁能拒绝小姐的请求呢？反正她不行。
素羽道：“小姐，可要尝些糕点？”
柳笑青没拒绝，伸手取了块绿豆糕浅浅抿了口，若有所思。
“永安铺？”柳笑青有些意外，又遗憾“不过还是景州的铺子最好吃了。”
“谁买的？”柳笑青觉得自己还是要问问。
素羽笑了笑，道：“是小姐你的旧相识。”
“哦。”柳笑青默默换了个方向尝糕点，状似不在意的样子让素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素羽试图为因故受怨的那位找回些面子，“大人可是排了几天的队呢。”
“小姐不再尝尝？”素羽看着小姐不满的嘴角，好笑却可爱。
柳笑青倒不是个小气的人，可某人无故告别，连个消息也没留，要知道她难得碰上个顺眼的人。
且自己并非帮不上她……
想想就不太愉快，柳笑青可不想了人下一次见就成了尸骨，好在人不仅安然无恙还加官进爵了 。
“尝，她买给我的，哪有便宜了别人的道理。”柳笑青淡定一口口吃着绿豆糕。
素羽淡定为自家小姐送上茶水，“小姐，小心噎着。”
没等柳笑青的糕点吃完，泛舟的贵女倒回来了。
跟柳笑青较为相熟的一位小姐见此，困惑出口：“阿青你很喜欢绿豆糕吗？”
“还成，玉卿要尝尝吗？”柳笑青吃完最后一口，轻声问她。
许玉卿为人端庄优雅，连说话也是细声细语，温柔开口道：“不了，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差人送你几盒永安铺的。”
柳笑青的笑容缓慢失去，“不用吧，太麻烦了。”
不过许玉卿的眼神宛如长辈般慈爱，一瞬两瞬，恍如写满了亮晶晶的期待。
柳笑青心道不妙，便听许玉卿道：“阿青，你我何必客气。”
一向不会应付别人好意的柳笑青：“……”
“那谢谢玉卿了”，柳笑青宣布自己败下阵了。
许玉卿拍掌，笑青愿意接受那是再好不过，待我回去就准备。
“好啦，也别闷着，快来一起聊会”，许玉卿拉她远离小姐们那边，咬耳朵道：“阿青你错过了好戏。”
“好戏？”柳笑青咬住了这二字，意味深长。
许玉卿压低声音，用仅她二人才能听清的音量，慢慢道：“我是听白小姐说的，这事闹的可不少。”
“你是说赵宁远那厮？”柳笑青一琢磨，心下了然。
许玉卿失笑，似乎没有什么能瞒住阿青的事，不过：“阿青你知道白小姐的妹妹嘛，听说赵家跟她的婚事黄了。”
柳笑青点头，皇城里谁不知这赵宁远此人不学无术、无才却自视甚高，是名花楼常客甚至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令柳笑青厌恶的当然不仅于此，这厮居然猥琐到公主身上去了……
柳笑青得知此事时，若不是场合不对，她倒是可以为这赵宁远道一句佩服，他以为公主是街上的大白菜嘛？
冲撞公主是一回事，可冲撞了皇家就是另外一回事，哪怕公主不受宠吧，那也是天子的人，罪名得看皇家心思。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赵宁远本人蠢得可以。”
柳笑青感概以那位朝阳公主的性格，赵宁远此人还能出现，并且安然无事地同世子交谈，莫不是他爹这辈子烧了高香？
“我刚才看到他同霜书和静王世子一用赏花，着实是意外。”许玉卿说时，一直瞥着无动于衷的好友，疑惑思考：霜书又惹阿青生气了？
可她不晓得柳笑青只是走了会神，毕竟傅霜书这个名字她都听腻了。
“皇家的事，揣摩不了”，柳笑青道，“但白家既然退婚了，必定是听到风声了。”
赵宁远虽无能，可他爹混得风生水起，皇上既连“爱臣”的请求也不听，说明他爹恐怕自身难报。
他能邀几名小辈算什么，说话有分量的照样是顶头那几位，柳笑青想。
“连庶出的女儿都要退掉这桩婚事，看来不简单。”许玉卿似是叹气，又有些许庆幸。
“白家那小丫头，我见过几回 ，人不错的。”柳笑青回忆了下自己的印象，隐约能拼凑出一个人来。
“该说是好事吧，对那小丫头。”柳笑青无所谓地开口。
许玉卿道：“也是。”
比起嫁给赵宁远不如晚些出嫁，说起这，许玉卿兴致勃勃地问起柳笑青：“听说有公子向你求亲？有人差我来问问你。”
柳笑青：“……”傅霜书你不敢自己来问？
远处的傅霜书心有所感看着糕点，被世子的一句话点到，“今日小姐们似乎都来赏湖，怎不见笑青妹妹。”
傅霜书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了下，“她这人就是犯个‘懒’字。”
“此时必定在凉亭上纳凉。”傅霜书断言。
碰巧掉了扇子的柳笑青十分肯定地同许玉卿道：“必定有人在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