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最糟糕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有伏虎？”
轻寒故作震惊，而后又笑了起来：“是神隐门那位，那位的道号伏虎，绝配吧！”
真有伏虎？还是神隐门那位尊者？真的假的？
虞砚骁有些怀疑，怀疑轻寒是故意编排出来的。
“哎呀，你别想那些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轻寒有点儿心虚：“为什么你和霍毅源没有拜师，没有成为修者门派弟子，那些人就会这样啊！”
看着轻寒心虚的样子，虞砚骁无奈摇头——看来还真的是她随口编排出来逗乐子的！
这胆子……也是没谁了！
他摇摇头，倒也没有煞风景的说教，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而后，继续耐心十足的为她解惑：“如果我们拜了师，成了门派弟子，那以我们为中心的这一方势力便会被默认为我们所属门派的附庸势力。”
“就帝都而言，如果我拜广然前辈为师，那么虞家大本营就被默认为正一教的附属势力，而虞家大本营所在的帝都，至少有一半的区域控制权是正一教的。”
“我最初婉拒广然前辈的好意，是知道拜师之后，就得离开帝都，到宗门之中潜心修炼，而我离不开帝都，离不开我誓死要保护的一切。”
“但后来，在夏睿晔步步紧逼、在奇迹俱乐部崛起，依旧坚持不拜师，则是为了保证虞家大本营的独立性，保证帝都不因为我的原因，间接成为某个门派的所属地……”
“我可以不当英雄，但绝对不能当罪人！”
“怎么就成为罪人了呢？”轻寒不理解：“如果帝都成为某个门派的所属地，那么那个门派肯定会在各方面照顾帝都……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不是！”
虞砚骁摇摇头，他想了想问：“知道‘想要取之必先予之’这句话吗？”
“你的意思是……”轻寒微微皱紧眉头：“你担心如果成为某个门派的所属地，能从门派得到不少资源，但相对的，失去的会更多！”
“那是肯定的！”
虞砚骁点头：“没人会做亏本生意，修真门派也一样！”
“正一教也好，神隐门也罢，能有今日都是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
“一旦帝都成为他们的所属地，他们资源倾斜、努力让帝都发展起来是肯定的。”
“但同样的，等到帝都发展到他们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定要反哺宗门。”
“反哺不要紧，但要是遇上贪婪对帝都又毫无感情的呢？”
“会不会干脆将帝都榨干？”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
“就算是帝都，能够有修炼天赋的只有千分之一不到，成为门派的附属地之后，那些不能修炼的寻常人会又怎样的待遇？”
“轻寒~”虞砚骁看着一脸迷茫不解的轻寒。
“我知道你那年走失之后，阴差阳错之下，一直生活在修真界，对现世别说归属感就连记忆印象都不多，对你来说，修真界才是最熟悉的地方，修真界的一切规则才是你一直遵守的。”
“但……”
他笑笑：“我不一样！”
“灵气复苏之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习惯了现世的一切规则，尤其习惯了平等对待每一个人的原则。”
“在现世，强者是值得尊敬的，但就算是强者也应该平等的对待每一个生命。”
“这一点，修真界的强者很难做到！”
轻寒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不是那种强大了就不把弱者当人看的，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她也有修真界的强者思维。
“我不敢想象，如果帝都成为某个门派的所属地之后，那些不能修炼的普通人会又怎样的待遇！”
“他们会不会连基本的人权都丧失？”
“会不会出现修真者将他们视为蝼蚁甚至草芥？”
“基本人权丧失不会！”轻寒一脸深思：“但被修真者视为蝼蚁却很正常！”
她苦笑：“就连我……”
“你还记得我之前并不介意尹明珠逃过惩罚的事情吗？”
虞砚骁点头。
“我之所以不在意，就是因为在我眼中她与蝼蚁无异！”
轻寒一边思考一边说着：“我现在放过她，是想看她还能怎么蹦跶，图个乐，也是因为我确定她再怎么蹦跶我也能一根手指按死她。”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在想什么了！”
轻寒看着虞砚骁：“不管修真界与现世相融合是不是必然的，不管实力相对弱太多的现世是不是必然成为修真界的附庸，你都想努力……不，是拼命守护一方，保证这一方不成为附庸，拥有独立的一切。”
“对，就是这个意思！”
虞砚骁点头：“更多的、更广的地方我顾及不了，也没那个本事和能力，但帝都……”
虞砚骁顿了顿，苦笑连连：“其实就算是帝都我也只能暂时顾及，等到新政下来，等修真界划了地盘，得到帝都优先进驻权的门派……对了，已经划好了，是太虚宗。”
他看着轻寒：“你刚刚说两个月之内，会有太虚宗弟子到帝都来，但任何人不得与帝都修真者往来……这个我是相信的。”
“但你说的两个月之后，依旧不得以势压人，直接或间接掌控帝都……这个我却是不信的。”
“你不信我？”轻寒立刻不高兴了。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太虚宗越过正一教、神隐门拿到帝都的优先进驻权最后却选择放弃掌控这里。”
虞砚骁冷静的看着轻寒：“就算太虚宗是修真界第一宗门，想压下正一教和神隐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同为昆仑八派，太虚宗不大可能用武力震慑，但至少有利益交换。”
“正一教也就罢了，至少广然前辈，也就是掌教这一脉不曾露出想要掌控帝都的意图，但神隐门……”
虞砚骁微微顿了顿：“神隐门的意图也不强，否则我也不可能游刃有余的就将夏睿晔压下去，但至少是有那么一个意图的。”
“但无论他们有没有那个意图、意图强烈与否，都不可能轻易让从未在帝都费什么功夫的门派轻易摘了果子去。”
“哪怕摘果子的是太虚宗！”
“费了功夫、付出了代价，最后却放弃掌控帝都……”
虞砚骁苦笑：“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轻寒眨了眨眼睛：“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刚刚说的是无论是优先进驻权的两个月内还是两个月之后，太虚宗弟子都不得以势压人，直接或间接掌控帝都……对吧？”
“对！”轻寒想都不想就点头。
“最好的猜测是太虚宗不但对掌控帝都毫无兴趣，还想维持帝都的现状，让帝都不成为任何一个门派的附属。”
“最糟糕的是太虚宗已经决定了帝都的归属，将帝都划给了太虚宗某一峰、某一脉甚至某位大能，而他们相信，得到了归属权的那一方只需现身帝都，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帝都的控制权。”
轻寒瞠目结舌的看着虞砚骁，她从未见过虞砚骁如此犀利的一面，直接惊呆了。
“看你这样子……”虞砚骁的心过到了谷底，浑身冰冷：“我猜对了，而且还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