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礼物
轻寒是在秦家为专门准备的那个房间看秦茴留下的录像的。
很简单，除了录像之外，秦茴生前还给女儿准备了很多礼物——每年的每一个节日和每年生日都有礼物。
每个礼物都有精美的包装，上面还有秦茴亲笔写的卡片。
礼物贴着墙堆放，足有十八堆。
之前第一次进来，略略的扫了一眼后，轻寒便已经发现这些礼物盒，甚至有多少个都很清楚，但却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是秦茴多年前备下的。
她的心软和许多，轻声问：“这些都是……妈妈准备的？”
“只有一部分是！”
陪她过来的是秦觇，秦旃吃过晚饭就去看当年的监控录像了。
这些年来，他们有过很多猜想，甚至还怀疑过尹振羽——秦菡丢失后，他爆出的那些事情，足以让秦家所有人对他的人品产生质疑，怀疑他不足为奇。
但还真就没怀疑过尹梦羽，一直将她当成那件事的局外人。
现在，有了新的猜想，或许能从监控中找到可疑的地方，而后再做推断。
秦觇解释：“更多的是爷爷奶奶和我们仨在那一年的节日和你的生日为你准备的礼物。”
轻寒轻声叹息：“你们有心了！”
“是妈妈有心！”秦觇眼底满是怀念：“妈妈很爱很爱我们，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想努力的留下更多的东西让我们知道她是爱我们的。”
“她经常说被爱着长大的总会更容易变得强大，也更能够获得幸福。”
“与尹振羽离婚之后，让妈妈花费时间精力最多的就是挑选礼物，将礼物包装好并配上自己亲手写的卡片。”
“不光是你，我们三个也都有，从那一年，直到我们二十四岁。”
“所有的礼物都收在储物室，每年过年过节和我们生日的前一天，奶奶亲自将礼物取出，代替妈妈把礼物送到我们手上，你的则放到你的房间。”
“除了妈妈留下的礼物以外，还有我们每一个人的……当然，我们也会收到家里其他人精心准备的礼物。”
轻寒走到其中一堆礼物面前，伸手取了一个，看了一下上面的卡片，微微有些讶异：“是董姐姐给我的。”
秦觇看了一眼，点头：“是！凌宓姐知道秦家有这么一个习惯之后，征求了大哥的同意，也加入了进来……这是她的心意。”
轻寒心里满是惋惜，看得出来，董凌宓对秦旃、对秦家人都是极好极用心的，而秦旃对她也是用情很深，这样的一对却缘分不深，难有结果，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她却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事，而是略带好奇地问：“那二嫂呢？”
“她？”秦觇微微冷笑一声，卓恩琪离开后，秦家没有任何人提及她，直到现在。
“她倒也想过效仿凌宓姐，但……”
“她第一次参与的时候，提了一个要求……她为你准备礼物，为公平起见，让我们也为尹明珠准备礼物。”
“秦钐直接将她准备的礼物丢了出去，告诉她，你不会稀罕她的礼物，而她也用不着用这种事情来要挟人。”
“那个时候，她还不像现在这般，还知道分寸，知道丢人，被秦钐那么针对，家里其他人也都没为她说话，也就没说什么。”
“那之后，她没再提过这件事，我们也不希望她掺和，也没提过。”
“这所有的礼物都是我们用心挑选的，代表着我们的心意。”
轻寒心里其实挺好奇卓恩琪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让上天注定的美好姻缘变成现在被人嫌弃不已的样子，但她只是天真、并非没有情商。
她把好奇压了下去，认真的看着秦觇：“听起来，准备生日礼物，为每个人准备节日礼物是秦家的传统。我不在的这些年，你们没有忘记我，那我现在回来了，是不是也该将过去十七年欠你们的礼物补上呢？”
这话秦觇爱听，不是为了轻寒口中的礼物，而是她能说这话代表着她已经接受了秦家、接受了秦家人，并试着融入这个家。
他伸手在轻寒的头顶上撸了一把：“补就不用了，那太见外，以后别忘了给我们准备礼物就好！
轻寒点头：“好吧！”
轻寒乖巧的样子让秦觇忍不住又在她头上rua了一把，然后熟门熟路的从每一堆礼物上取下最上面的那个：“礼物很多，你先拆妈妈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别的稍后慢慢拆！”
轻寒点头，很自然的抱着几个礼物坐到房间一角的懒人沙发上，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秦觇。
秦觇笑笑，朝着站在门口的人点点头，投影仪开始播放，一个精心打扮却依旧很憔悴的美丽女人出现在了银幕上，她微微笑着，叫了一声：“菡菡~”
看到女人、听到那似乎全然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声音，轻寒的身体骤然僵硬，眼角也微微泛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
秦觇心里微酸，无声的叹息一声，悄悄地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毫不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了秦老夫人和陪着她的董凌宓秦钐，他们眼底都带着淡淡的担心。
他们都担心对秦家并没什么归属感的轻寒清楚了当年旧事之后，就会离开。
秦觇与他们比划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然后和他们一样，也站在了门外。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这还是只选择性的放了秦茴专门为她的生日录的影像，要不然别说两个小时，就算一天也未必能看完。
看着黑下来的投影幕，轻寒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身，将看录像顺便也拆出来的从五岁到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好好地放到一旁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菡……轻寒~”秦老夫人叫了一声，眼底带着殷切，却没有说更多的。
轻寒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奶奶还是照自己的习惯叫我吧……刚回来的时候，我心里也是带着怨的，才会那么较真。”
秦老夫人眼睛一亮：“那现在……”
轻寒笑笑，一脸认真：“给我点时间，行吗？”
秦老夫人老泪盈眶：“当然可以！菡菡，不急，你能回来就好，别的都不着急！你会回来的，对吧？”
最后这一句话，秦老夫人说的很小心，有种生怕得到否定答案的意思。
轻寒笑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秦老夫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那就好！那就好！老二，赶紧叫你爷爷和小旃，让他们过来一起高兴高兴。”
秦觇笑着点头。
轻寒笑笑：“我想出去走走，顺便和师父说点事……”
秦老夫人微微一滞，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轻寒心里叹息一声，认真的看着她：“就沿着外面的路随意走走，就我自己！我向您保证，我会回来的。”
秦老夫人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头：“去吧，我们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