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假到真时真亦假
而不久之前
大阵之中
有一隐密之处，有一大群黑袍之人，脸上涂着奇形怪状的油彩，正围着一个大血池，跳着奇怪的舞蹈，口中还念念有词：
“……至高无上的巫神，请您吟听信徒的祈祷，赐于我们神力吧……”
呓呓牙牙，含糊不清，像是魔怔了一般……
那方圆十丈的血池，不断有细泡冒出，而池中间，石台之上，有一颗圆润的石头，隐隐亮了起来……
此石并不起眼，状如卧牛，如不是立在石台之上，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它。
比之它，那座石台更显得来历非凡，整体露出血池就有一丈之高，底方上圆，上面雕文繁复，并不是常见的神兽瑞禽，而是些隐晦不明的符文。
而不远处，有两人正注视着这一切。
正是曾经在明州小院中，煮过茶的两位黑衣人。
“神使果然神机妙算，那万逍遥真的为了那个女子，走进这灭绝大阵……”
“那是自然，”那无面人背负着双手，目光从那群人身上移了过来，“那女子毕竟是叶雨灵……”
“叶雨灵？”那老者浑浊的眼眸中，闪出一抹亮色，“莫非是……”
无面人点点头，又眺望着天空：“以他性子，断不可能让自己师父唯一的血脉，就此断绝的。也好，”
说到这，他顿了顿，背着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像是要攥出水来，语气森然道：“我就成全他的情与义！”
望着这一切的老者，哑然失笑：“神使放心，他们绝对会这九天灭绝阵中，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
“只是，躯体莫要破损就好，老朽非常有兴趣呢……”
二人相视一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这荒诞而肃穆的气氛中，显得有些诡异。
就在此时，地面传来一阵异动，一股莫名的伟力，从远方传来。
“怎么可能？！”黑衣老者一脸惊愕，那如枯树枝的手指在快速掐算着……
“出什么事了？”
“他们竟然走出了寂灭之地，那可是上古的战场所在……”老者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颤抖的嘴唇和闪烁而慌乱的眼眸，将他的内心暴露无遗。
他慌了。
在他的盘算中，那个绝地就是他们的坟场。
无面人沉默了。
良久，长出一口气，似冬眠中沉睡中醒来的毒蛇一般，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他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人，也是个幸运的人，似乎老天总对他很是眷顾。”
“如非如此，他早死了千万遍了……”
“所以，他能活着，我并不惊讶……”
“你最好还有手段，否则……”
说到这里，他并没有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看着老者，如同看一死物一般。
黑衣老者低下了高仰的头颅，沉声道：“神使放心，他们既入瓮中，只要阵法大开，有死无生矣。”
“最好如此……”无面人瞟了他一眼，淡然地迈入了黑夜里，融入了其中……
老者抬头，面色阴沉似水：“哼，如不是看在那位的面上，岂容你在这里猖狂？早把你也炼了，成为老夫的收藏！”
而岸边的祈祷之舞已接尾声……
只见，他们状若疯魔地嘶吼一声：“……请巫神大人降下神力，赐我永生！！！”
“啪啪啪……”
一股神秘的力量降下，那些人全都炸开了，变成一团团血雾……
老者不再迟疑，双手前伸，须发皆张，黑袍涨起，无风自动：“以之血种，借吾神通……”
漫散在天空的血雾，纷纷抽离出一道道晶亮的血线，汇聚在一起，渐渐形成一个血球……
不大，但血色更浓，几欲成黑……
“……大封禁术，开！！！”
话音未落，天空中，那个血球像似被激活了一般，直向那石台飞去，落于那块怪石之上……
顿时，那石头尽染血色，鲜艳欲滴……
很快，有莫大威能，在石头之内迸发而出，继而大亮……
“啵！”
整个空间，为之一顫……
一道光芒，冲天而起，闪耀于空……
“第二道总算开启，”老者一抹额头汗珠，默默念叨着，“如不是有这补天之术，这阵再无可能重天日之时，只是，有损阴德啊……”
他心里清楚，这秘术抽取不仅仅是人之精血，还有那神魂，也将随之灰飞烟灭，再无轮回的可能。
可笑的是，那些人还祈祷着永生不灭……
人啊，终归是被欲望所驱使的，所以，死在欲望之下，也是必然的归宿。
自己又何尝不如此？
他摇一摇头，长叹一声：“这里好生守着。”
黑暗中，传来扑地之声：“愿为教主效死！”
老者点点头，一挪身形，消失在黑夜里。
还有三处阵坛，在等着他……
此地，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远处不断跳跃的篝火，和近处光芒万丈的石台，透着夏夜里的一丝燥动……
此处向北，便是第一个点亮之处。
此时，叶千帆正赶往此处。
出死寂之地后，他还是如常一般，缓缓地走着，闲看花开花落，万事不入己心。
只是，那每一步，都留下了重重的脚印……
起先，步子并不大。
渐渐地一步半丈，一丈，直至一步十丈……
地上的脚印，也是由深至浅，直至近于无……
身形忽闪忽现，在这寂静的夏夜里，犹如鬼魅……
偶尔闪露出的表情，依然云淡而风轻。
只是，身上多了一层亮金色……
只是，嘴角偷偷沁出一缕血丝……
他就这样走着，走的岁月了无痕，走的孤星长伴月……
雾已渐起，却丝毫没影响他的脚步。
仿佛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他依旧会走下去……
那天空闪耀的光芒，依旧明亮，就像头顶一直引路的白子，似触手可及，却终究不可即也……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眉头一皱：“还来？”
前方出现一抹倩影，正盈盈向他走来……
来者可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师妹——叶雨灵。
只不过，此时的衣着打扮，与她被抓之时一般无二。
看着眼前的白裙翩翩，似凌波之仙子的叶雨灵，他闭上了眼睛……
身形一晃，来到身前，右手如刀，划下……
可与上次不同的是，叶雨灵脚步一移，却是闪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咦？”
叶千帆惊诧的睁开了眼睛……
而身侧的叶雨灵，黛眉微皱，轻启朱唇微嗔道：“师兄，这是何故？”
声音并不大，却仿如一道惊雷，他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叶雨灵……
一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