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圣光
换了一身干净衬衫的波稍微有了点人样，不过不论是长到披肩的头发，还是卷在嘴边的胡须，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信不一定能认出来这位老哥。
三盘烤肉，三碗邻居面，甚至连咕嘟嘟冒着热气的火锅，连汤带水的，被吃了个精光，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舔的干干净净的碗碟，阿利托亚惊恐的抱着小鹿，坐在角落，生怕这个人把自己这个鹿女和怀中的小鹿都下锅
穿着围裙的信端着几盘烤好的肉，再次递给波，将桌子上的盘子收拾了一下，随后从地窖中取出一桶麦芽啤酒，这次点起烟，静静地看着稍微有点吃相的波
“船队还在，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海之国了比尔是船长”
波举起杯子，满满的灌了几口啤酒，长长的呼了口气，声音沙哑着说道。
信弹了弹烟灰，这算是个好消息，比尔那人，虽然见面没几次，但是为人却是地道的要紧，算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你们是有什么矛盾以至于分道扬镳嘛？”
信等波咽下食物，问道。
波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因为个人的事情，暂时不能和他们一起去了，情况他们都知道，他们想跟着我回来，但是我拒绝了”
“是因为莉的事情吗？”
“你知道？”
“看来是”
“是真的吗？”
“我不确定”
“我明白抱歉信”
看着神情暗淡的波，信叹了口气，大概是明白波为什么这样子了
“虽然我曾经想过终有一天我们两个会死去，即便是一百年了，感觉我们之间的感情淡的和水一样，远远没有我儿时那般的激情，但是当我收到莉死亡的消息，我感觉我深深地爱着她，她不知道何时，已经在我心底扎下了根，平时感觉不出来，但是现在却如一把刀子，不断地剜着我的心”
信听着波平静的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大脑也是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人
“但是，你知道嘛，信，如果莉死在战场上，或是没有遗憾的死去，我都能够接受，但是，我收到的消息却不是这样，莉死的太过蹊跷了，告诉我她是自杀？
她曾经是整个雪之国的荣耀，也是整个雪之国的耻辱，但是不论是荣耀还是耻辱也好，她的内心何尝有过一丝的动摇，这根本不是自杀”
“那么，波，你要做什么”
信将烟头掐灭，坐直了身子，看着波问道。
波将最后一口烤肉吞下，随意的抹了抹嘴角，看着信一字一句的说道。
“毁灭雪之国”
信皱起眉头，但是看着波的神情，他并没有开玩笑。
“以前我还没有想明白，但是，从王女复习之前，这个国家已经变了，开国的第一位国王在废土上建立的真正的秩序，早就被篡改的不成样子
在第一代冬狮王时期，虽然面临着各种的危机，但是不论是权贵，还是平民，都有着自己的土地，自己能够活下去的保障，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使命，都有自己的责任，但是，在我们这个时期，且先不说别人，光是我家，所拥有的远远超过了我们本身所拥有的权力
曾经我有一段时间确实很恨莉，她为什么要和那些平民混在一起，你要知道，术师法师，只有那些大家族才会集中出现并且走向高处，一个强大的法师所拥有的力量，远远超出几百人几千人的力量
但是经历了众多的事情，我才知道，这些都是谎言，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起始点都是一样的，谁都可以是大法师，而我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垄断了大部分的资源，建立了所谓的学院，将知识垄断，以至于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我们把他们的腿打断，却又抱怨他们跑不快
而莉，她要做的事情，便是拥有能够压制这些贵族的力量，平衡所有人之间的悬殊差距，这便是我一直以来支持她的原因，不论她用何种手段，只要她的目标不变，她的初心不变，我会一直在背后支持她”
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捏着酒杯咕嘟嘟的灌着，眼睛逐渐通红
“其他的我理解，但是为什么要毁灭雪之国呢，我想，里面的无辜者也有，本来就活的够难的了，你要复仇我可以理解，但是，若是把怒火牵扯到无辜人身上，我想，你的方向是错的”
信不动声色的给波的杯子添上啤酒，缓缓地说道。
“不，信，我发疯的在海上飘了两个月，我许多事情都想明白了，我这并不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也不是一时的心潮，我知道我要做什么，雪之国已经从上到下都烂透了，一颗树，若是从根到枝都烂了，那么果实看起来再鲜艳，里面也是肮脏的虫洞
我是夜莺家出身，我所知道的，所看到的，远远要了解充斥在虚假的繁荣和表面的假象的雪之国到底是什么样子，每个人都是无辜的，但是这些人凑在一起，便是一群吞噬着一切的邪恶
那片失去信仰，失去了血性的地方，现在需要一场火焰，一场将谎言，欺压，特权，法律，信仰都烧的干干净净的火焰，那个终年寒冬的地方太冷了，冷到人们不知道温暖为何物，不知道炽热为何物，而我要做的”
波站起身来，看着透过窗户明亮的阳光
“我要做的便是将炽热明亮的光带给他们，邪恶肮脏者在圣光中湮灭，良善者在圣光中重生”
“这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信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全身被阳光照耀着，但是整个人却似乎陷入黑暗的波说道。
“信既然凡人做不到的事情，那么就让神明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