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替嫁千金虐文反击（3）
在去酒店的车上。
赵月敏让方雯靠着她，一脸的心疼。
方雯乖巧的一言不发，从医院出来后就无比安静，或者说整个被救援的过程她的安静的出乎意料。
秦挚皱着眉头怀疑这是不是也是心理问题的一种。
看似安静的方雯其实正在和系统聊天。
0966：“你现在是打算按照警察的安排去弄一个伤情鉴定什么的，然后和李家撕破脸皮，以后不住在一起了吗？”
方雯：“暂时不能。”
0966：“……都这样了，你还能回去？”
方雯不说话。
0966：“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其他的任务者要么就是抱住男主的大腿，和对方恋爱，铲除李家。要么就是自己变强，和他们再无交集，任由他们自取灭亡。你这个路线我没有指导，说来，你究竟打算干什么？”
方雯：“你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0966：“你之前的工作很杂，根据记录，你从十五岁开始就一直在不断的工作，太多了，我分析不出来里边的意义。”
方雯：“……”
0966：“怎么？你之前做什么的，很重要吗？”
方雯沉默了一会儿，问它：“你觉得何芳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0966：“你冒了太大的风险，不是很值得，她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会被无罪释放，以虐文改造组的数据来看，拯救者很少选择报警。”
方雯叹了口气，声音冷静：“虐待未成年人，加上被执法记录拍到的杀人未遂，不要藐视法律啊，天外来客。”
0966：“……”
但方雯也并非不理解不理解现实的沉重，固然何芳犯罪是事实，重要的也还是看执法人员的态度。
毕竟家庭暴力，属于目前比较新的领域。
过去几千年来，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总是要考虑被害人日后的生活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如果真的剥夺了监护权，会导致一个家庭的破裂。这个孩子失去庇护者，说不定会沦落到更加艰难的地步。
这也是执法者的一个巨大的顾虑。
她面前的这个警察叔叔也是一样。
到了天芸国际酒店，赵月敏带着方雯登记。
方雯却一直看着不远处的秦挚，眼看他似乎找到一个抽烟区，方雯悄无声息的就跟了过去。
秦挚靠着墙吞云吐雾，有句网络新词说的好，长得帅的都上交给了国家，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腿长肩宽腰细。
一张帅气堪比明星的脸蛋却多了不属于明星的萧杀凌厉，睁开眼睛就正气凛然，眼神犀利，看的人无端心虚。
就目前来看，秦挚一看就是那种意志非常坚定的人，一旦他下定决心，这个案件的走向也会大有不同。
所以方雯不能让他自己去考虑这件事情，她需要引导他下那个她需要的决定。
秦挚很快发现了尾随的自己的方雯，她披着一块很大的披肩，是刚刚在路上刷秦挚的卡买的。
“你跟着敏月姐姐去楼上吧，叔叔……要走了。”
十几岁的小姑娘和马上三十的大叔，确实得叫叔叔了。
秦挚潇洒把烟头弹到垃圾桶上的岩石颗粒里。
把头发向后撩了一把，露出一张深邃冷厉的脸。
经过一整天出外勤，他的神色也难免带了一丝倦怠，心事重重的面孔上，是一双漆黑却又闪着微光的眼瞳漫不经心的扫过来。
咳咳咳……
方雯捂着嘴咳嗽两声，她的脖子上上了药，被医生叮嘱不能说话。指了指秦挚兜里的手机，做出一个手指飞舞打字的姿势。
秦挚一挑眉，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她。
他居然没密码，方雯很快找到备忘录，打出一行字：【警察哥哥，我什么时候会被送回家？】
然后给秦挚看。
秦挚沉默了一瞬间，似乎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又很快消失，随后点了点头。
“如果你想的话，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你今天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次普通的执勤，但对小姑娘来说却是后半辈子的大事。
今天她已经够累了，所以，他打算明天再摊牌，把控不控诉的后果告诉小姑娘。
但他已经产生了悲观的预测，即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也是小姑娘唯一的家了。她想要回去无可厚非，但那样一来，她又会置身在危险之中。
而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基于事实给她一些建议罢了。
这样的无奈的事情，他每天都要见到太多太多了。
看到秦挚这么说，方雯停下手，犹豫了一会儿又打了一行字：【那我可以不回去吗？就住在酒店里】
秦挚有点惊诧，终于有点感受到她想念夹杂着恐惧的感觉：“你想住到什么时候？”
【一直】
【一直】
【一直】
方雯慢慢的打了三排字，即使是猛人如同秦挚，也难免有点触动了。
“先不要想这些，等我……等我们的调查有了进一步的结果到时候再说好不好？今天先去睡吧。已经很晚了，你应该要休息了。”
秦挚仍然是那么的界限分明，小姑娘也没有强求，从一开始被救，到现在，她安静乖巧疏离的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偶。
既没有求助，也没有哭泣。
秦挚无法辨别这一点的好坏，他想，也许是好事，不容易受伤的心，总会比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要好吧。
然后，他就在一点挣扎之中目送着她挥手远去，露出一抹感激的笑，而后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大早，秦挚迷迷糊糊中接到赵敏月的电话，小姑娘病重了。
凌晨五点半的时候，赵月敏听到隔壁房间有响动，连忙跑进去，就看到小姑娘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赵月敏连忙叫了救护车去市一医急诊门诊，也是他们昨天晚上就诊的门诊。
小姑娘当时被掐脖子，主要是检查脖子上的伤，她一声不吭，没人注意到她头上也受了伤。
小姑娘被急诊接收了以后紧急做了ct，核磁共振，检查结果还要时间出来。秦挚到的时候整个门诊都大量的记者包围了，接诊的医生也被追着跑。
保安赶过来赶人，秦擎出示证件又叫人来医院守着。自己找到赵月敏，却看到她在走廊里哭。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突然这样，没有一点征兆的吗？”
秦挚拉着人追问，赵月敏哭着朝他呜咽：“当时她没有说她头疼的事情，回去的路上一直靠着我，我以为没事的……没想到……她一定以为没人能救她，绝所以不敢说出来……”
“怎么没有人救她！老子这不是要救她吗！”
秦挚怒不择言，下一秒，人愣住了。
想起昨天晚上，她和自己那些无声的交流。那一刻他的直觉似乎在不断的警告着他。
可他总是怀有侥幸心理，总觉得，也许回归家庭对她来说更好的选择。
殊不知，对小姑娘来说，那就是迟早她还是会回到绝望中去。即便是那个把她生死关头救回来的警察叔叔，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她安静乖巧疏离的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偶。
既没有求助，也没有哭泣。
没有求助，也没有哭泣，那是因为她一直饱受虐待却没有可以求助的对象。
一个人被虐待了以后没有正常的反应，仿佛无事发生不就是最大的不合理吗？
可是，他作为那个距离她最近的人，却也忽视这她绝望的呼喊，在他糊弄他的那一刻，和稀泥的那一刻，她是不是就感觉到了绝望。
但是她没有怪他，也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放弃了。
啊，既然如此，没有办法。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甚至朝他投去了一抹感激的微笑。
谢谢你，谢谢你，再见了啊，大哥哥。
直到此时此刻，那些被控诉的感觉才放出了真相，但却为时已晚。
秦挚坐在走廊里，听着嘈杂的人声涌动，静静出神，神色压抑，直到医生过来叫家属才回神。
“李秋莹，李秋莹的家属！”
秦挚和赵月敏站起来，戴着口罩的医生扫了他们一眼：“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要在门诊监护室先住着，情况稳定再转外面。”
秦挚刚想说话，医生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嗯呢，嗯嗯，知道了，好的，行，我现在转，行，我也会警察同志说的。好，好，那先这样。”
……
方雯当时确实被那个女人敲了头，有点脑震荡是肯定的，但脑出血不至于。
当时她其实也很难受，但一直没说是因为说出来也就是多住两天医院的事情，事情的性质不一样。
等到第二天再来一次住院，那对于大家来说，就变成了事情闹大了，难以隐瞒。有句话说的好，推波助澜。
事情就是要有发展也变化，有后续，持续的发酵，才酝酿更大的新闻。
当然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逼迫秦挚下定决心，帮助她进行反击，非常值得。
方雯也想过直接控诉，但直接控诉，就会从中立立场变得强势起来，也会引起李润文的反感。
这件事情，必须要从警方的口中说出来，说的越严重才越会引起李润文的重视。再加上另外的一些条件，哪怕他不想把何芳送进去都不行。
至于另外的条件，当然是新闻媒体了，从昨天晚上的警察上门，到第二天的急救入院，热点几乎都要爆炸了，妥妥的能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毕竟豪门的八卦，还是负面新闻，谁不想听？
0966监视着网络动态，飞快的找到当前的新闻热点，进行推波助澜。
“劲爆！a市首富鸠占鹊巢虐待前首富之女！”
“独家新闻，a市首富之妻子长期虐待领养的前首富之女！”
“李氏集团丑闻，前首富千金因虐待入院急救！”
“……”
诸如此类的新闻不断的在网络上不断发酵，引起观者哗然，李氏集团股价当日下跌，吓坏了集团股东，纷纷致电李润文。
正在医院得了脑震荡的李润文不厌其烦，又收到儿子回国后直接去警局委托律师去见何芳。霎时间气得头昏脑涨。
他被何芳打破了头，儿子没来医院探望，对施害者的母亲反而担心不得了。何芳又没有头破血流，又没有被长期虐待到抢救。他这是偏心眼偏的没边了啊。
恰好秦挚来电话了，和他说明了李秋莹的情况。
李润文叹了口气，对自己这一大家子人彻底没脾气了。
“她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李润文甚至不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秦擎冷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因为这起虐待可能从她十二岁开始，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根据您府上几位保姆的说法，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了。她是否因为虐待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还需要您西大的熟人看过以后才知道。”
“……”
几位保姆？所以他们全家只有他不知道吗？
李润文拿着手机，怔住了。
他声音艰涩：“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秦擎继续语气不带感情的陈述：“因为您的妻子也虐待她们。”
李润文激动：“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这么极端，我怎么会不知道。”
自从知道了小姑娘急救入院的消息就用一切手段调查的秦挚态度冷淡：“那就是您的事情，我们这边已经立案了，你们家有两位保姆表示会配合工作取证，其中有一位保姆还录了挨打的视频，李先生还是考虑考虑请律师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