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求人办事是真难
第二日，青云来到石一仁家。
张氏一看是青云：“大兄弟是来还钱的？”
青云尴尬的笑了笑说：“大嫂说笑了，我这刚从乡里回来，这又没到收获的季节，光出不进哪来的钱还？”
石一仁说：“你这娘们就知道钱，快去给青云兄弟倒杯水。”青云赶紧说：“不用不用！我不渴！”
石一仁把青云让到桌前，张氏给青云倒了杯水。
石一仁问道：“来找我有事？”
青云说：“这不是想给孩子落户口，麻烦大哥给开个证明信。”
“哦！好说好说！你等着。”
石一仁就去了里屋，一会就听石一仁说：“孩他娘，我那信纸你给我放哪了？”
“那不就在你那抽屉里吗？”
“抽屉里有我还问你？过来找找！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动我的东西？”
张氏气冲冲的走进里屋一看石一仁手里拿着信纸对她一使眼色，张氏假意说：“我就放抽屉里，没有嘛？叫我看看！”
说着走到石一仁身边，石一仁小声说：“你去老三家把他的驴子牵来，就说这两天我要用，再去石宝家跟他说驴子不能借给青云！”
“那人家不会去借石尚林家的驴啊？”
“村里就这几头牲口，石尚林的老二今天借走了。快去吧！”
张氏大声说：“这不在这书地下的吗？每次都是只要不放在眼皮底下就看不见！”
“你还说！几张破信纸藏这么严实干什么？”
石一仁两口子一唱一和的说给外间屋的青云听。
张氏出了里屋对青云说：“大兄弟你坐着，我出去有点事！”
“你忙！你忙！”青云空气的说。
不一会石一仁拿着写好的的证明信来到青云身旁，递给了青云：“今天就赶紧去，明天乡里开会，就不办公啦！”
“给你添麻烦啦！”
“这么客气干嘛？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干的不就是这吗？你看看你嫂子就给你倒了白开水，我前几天刚从乡里弄了几包稀罕物件，豆奶粉！你尝尝？”
“不了！哪洋物件咱喝不惯？那我就走了？”
“哦！赶紧去吧？”
青云把证明信夹在自家的户口本里，直接去了石三道家，她知道石尚林家的驴子今天借给了石二义。
到了石三道家才知道，石三道把驴子许给了他大哥，青云并没有多想，既然石一仁还借驴子那他家的就不用想了？现在就石宝家了。
青云又来到石宝家，一看石宝两口子正在给张氏套驴车子。
青云想：“这两口子，平时乡里乡亲的借他驴子，不是这小心，就是哪注意！也没见过这么热情的给谁套过车子。这也就是石一仁有这面子！唉！今天石一仁把村里的牲口都借去这是要驮什么？算啦！我跑着翻山走近路。”
虽然翻山路难走，可比盘山路近多了！青云来到乡里已是中午，来到派出所，人家刚好中午休息。等有人来值班，青云赶紧把材料递过去。
“你这证明信是村里开的吗？”
“是啊？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证明信一无书记签字，二无村印，回去补齐了再来！”
青云接过材料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都是石一仁存心刁难，村里的牲口他都借去无非就是想叫我多跑几趟？”
青云来到供销社看了看兜里的钱，先给石晴买了些营养品，又看了看烟心想：“找人办事还真不能光靠一张嘴。”
问了一圈价格，还是没舍得买，心想：“大不了多跑一趟！我也不能给他养成这习惯！至少从我这不能！”想罢青云便返回了青石沟。
第二日，青云这回先去了石尚林家借驴子！得知石二义还没归还，又去了三道家，家的驴子还在他大哥家，心想：“石宝家我也不用去了，石宝家的驴子也在石一仁家！”
青云直接去找石一仁，见石一仁家门口有几个小孩再玩，走近一看，是石一仁家的老二石真勇端着一个碗，碗里是洗好的葡萄，那个年代又是大山里，葡萄可是稀罕物件。
围着一群小孩馋的哈喇子直流，石剑说：“二哥，叫我尝一个，就一个！”说话的是石宝的儿子石剑，今年有四岁多，石真勇与他同年，生月比石剑大点，石剑才管他叫二哥。
“那不行！你们都尝一个我也没了，俺娘说这葡萄比糖贵叫我自己吃。”
年龄再小点的都馋哭了，石剑说：“不给吃我还不稀罕呢？酸不溜秋，也不好吃？”
石真勇一听不乐意了：“你吃过吗？这是甜的，可甜可甜啦！”
“你别糊弄我们啦？我吃过酸的，比醋都酸！”
有点小孩一听算都打了个激灵。
石真勇气愤的说：“我这是甜的，给你一个尝尝看是不是甜的？”
石剑一看石真勇递过来一颗葡萄，赶紧接过来皮都没吐就吃了，故做酸样：“虽然比我以前吃的甜那么一点点，可还是有点酸？”
“不能啊！我都吃了好几个啦？没一个酸的，刚才那个有的青，给你这个，这个保证甜！”石真勇又从碗里挑了一个熟度最好的递给了石剑。
石剑还是连皮一起吃，看这样子他是没吃过，只不过是耍小心眼。
刚才哭的小孩一听石剑说葡萄酸，不哭了，这一看石剑一会吃了俩颗，又哭了起来。
青云走过来笑了笑说：“二勇，你不翻过来看看你的碗底漏啦？”
石真勇一听慌忙把碗翻过来看碗底，这一翻碗里的葡萄撒一地，这群小孩一拥而上，去抢掉在地上的葡萄。
“你看看，漏的一个也没啦？”
等石真勇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一颗葡萄也没了，“哇！”的一声石真勇一手拎着空碗一手抹着眼泪回家了。
石剑吃着葡萄笑着给青云直竖大拇哥，青云笑着说：“就你鬼刁？”
石真勇哭着进了屋，张氏连忙问：“老二？咋啦？”
石真勇一边抽搐一边哭，嘴里也说吧出囫囵话啦。
青云走到石一仁家往驴棚一看，嚯！驴里四个牲口，这就好比在你还没有轿车的时候，人家院里停了四辆小轿车。
“行啊？石一仁？为了难为我你是煞费苦心！”
青云跨步进了屋，进屋一看张氏正在那哄石真勇。
“不好意思大嫂，刚才在大门外给二勇开了个玩笑，把孩子的葡萄给弄撒了，正好我今天要去乡里，回来叔叔给你买串！”
张氏心中气愤还是压了压怒火，因为她知道青云今天为何而来？石一仁都安排好啦！
假意问道：“大兄弟今天又有什么事？”
“还是给孩子上户口的事，昨天太匆忙，大哥忘了签字盖章了？”
“哦！你看看！大老远的叫兄弟白跑了一天！”
“对了！大嫂，咱村的牲口怎么都在你家？”
“嗷！那是？……等等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怎么听着像骂人？”
“我就说咱们村的牲口都在你家，没有骂人啊？难道不是吗？”
“是！……不是……你才是牲口呢？”
“哎！大嫂你这就是骂人了，那你说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三道，石宝，石尚林家的驴子怎么都在你家！”
“嗨！你想哪去了我的嫂嫂，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意思？青云不说明，你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
“行了！说正事，你大哥这两天给乡里领导搬家，所以借了他们三家的驴子。”
“哦！是怎么回事？我说我大哥一个屁股也座不了四个牲口？”
“唉！我说青云？你今儿是找你大哥办事的还是来找茬的？”
青云赶紧陪笑道：“没有没有？开玩笑呢？嫂嫂！别生气！我大哥那？”
“昨天醉的一塌糊涂，现在还没醒呢？你等会？我去叫醒他？”张氏客气客气，没想到青云没有拦阻她，看那意思“行！你去叫！我就在这等着？”
没办法张氏回到里屋去叫装睡的石一仁。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看看你大哥睡得跟死猪似的，要不你明天再来？”
无奈青云只能返回家中。
石晴问：“孩子户口弄完了吗？”
青云想了想回答：“没有！”
“那天不是听你说三道一天就给孩子落好了吗？是不是石一仁难为你了？”
“啊？没有没有！太难为我们，这几天乡里开大会，老是碰不着管这事的负责人！”为了不叫石晴担心，青云不得不撒谎骗她！
又一日，青云来到石一仁家。
张氏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青云来到张氏身旁说道：“要不说大嫂是有福之人，不但天天能吃香的喝辣的，能吃到我们平时见都见不到的水果，就连着换洗的衣服也是一套又一套的！”
张氏听的很受用：“今天这是拜的哪路神仙！这些好听的话竟能从你嘴里蹦出来了？”
“嘿嘿！大嫂我这也算三顾茅庐了吧？大哥他可在家？”
“今天算你小子来着了，去吧，他就在屋呢？”
青云迈步进屋，石一仁正在写些什么东西：“忙着呢？”
石一仁一抬眼：“噢！青云兄弟，你看看这两天多不巧，来来来，一会我去乡里开会，这证明信一早上我就给你写好了！”
青云一愣：“这三顾茅庐果然有效果，我都什么也没说，石一仁都给准备好了！”
青云接过来看了看大字不识几个，看的倒是像模像样。
“这回保证没问题！我的去乡里就不留你了？”
青云离开石一仁来石尚林家借了毛驴，就去了乡里。
石一仁家的是骡子，所以石一仁比青云早到乡里。即将中午石一仁开完会，非得请派出所的几个人吃饭，就留了个值班的。
青云来到户籍科，没人，值班室的一位大爷给他说：“都去吃饭去了，你下午再来吧？”
下午，夕阳已垂，管户籍的一身酒气回来拿公文包准备下班。
青云赶紧上前说明来意，那人也觉得叫青云撞见自己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了，户口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转眼一个月过去，生活过的清苦石晴的奶水眼看着不够两个孩子吃的，剩下的钱也花完了。青云犯了难，这不能再借去了，旧账没还再添新账，这叫什么事啊？
青云想到北山有许多，野鸡和野兔，不行明天早下会晌去北山搞点给石晴补补身子。
以前，青石山上的狼总是下来伤人，过去村里组织一起打过狼，现在青石山上的狼也少了，基本上躲进了深山。青云想到三道家还有一把能用的弩箭，于是就去三道家借弩箭。
三道好奇问青云：“云哥！你借弩箭干嘛？”
“兄弟！哥哥日子过的紧，你嫂子身体不好，两个孩子不够吃，我想上北山弄得野味给你嫂子补补身体。”
三道一听大吃一惊：“啊！云哥，那北山可有狼出没啊？”
“我又不深走，就在边上。”
“那也够危险的，万一狼下来，你可怎么办？”
“这都多少年没见过狼啦？它们都在深山里活动，你别看能听到狼嚎，那是以为咱这是个盆地，北山的狼居高临下，加上山谷回音才听的那么清楚！”
三道给青云找到弩箭再三嘱咐他可不能往里走！
起初北山脚下还能抓住点野鸡，石晴吃了野鸡，两个孩子基本不怎么闹了，只要不够吃的，青云就上北山。一转眼两三个月过去了，青云这次在北山边上转了好久啥也没有？
心急的青云：“今天要抓不住点什么，这俩孩子又得喝面汤。”
青云壮了壮胆子，一咬牙，趁天色不黑，再往里走走。
从这日，青云再也没有从北山上下来。
石晴的日子更难过了，身体不好，又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下地干活，四奶奶，柳婶，三道没少帮衬了他。
大家心都知道，青云是八成遇到狼了，三道更是觉得欠石晴的，他要不把弩箭借给青云或许他就没有上北山的念头，也不会搞得人回不来，抛下这孤儿寡母。
整个青石沟都同情石晴，心疼石晴，唯独石一仁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舒畅，最闹心的就是张氏，她那一百块钱是没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