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章 女巫之吻
桌上纸笔还在，那些名字注视着我，就像变成一张张面孔，真实而鲜活。她们等待我的决定和选择。但我的内心就像纸上那些连接名字的线条，交织，纷乱。那串电话号码扭曲，歪斜，变得像是一串密码而难以猜破。
就在今夜，我看似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将得到一个最强大的帮手，一件大杀器。从结果来看，很成功，也值得庆祝。但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真是令人沮丧。事情的复杂性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这个女人对我来说，依旧充满了疑云和不确定性。她今晚表现出的行为，再一次证明她太冷静了，内心之强大，个性之坚韧，说话办事之果断，远远不是我能够理解的，更不用说去掌控了。难怪蜜女郎会怀疑，她太了解自己的亲姐姐。
她有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有这样一颗心的女人怎么可能受别人摆布！
而基于此，她就像一只挂在高高树梢的巨型马蜂窝，危险，可怕，在没有有效手段对付她之前，任何贸然行动就有可能铸成大错，带来不可预计的恶果。纵然不至于危及生命，却难免被刺到遍体鳞伤。
该怎么办？命运叵测，世事难料。
我坐到床边，思索着。
我有时候的确很笨，心不在焉，反应很迟钝。可这时候总会有灵光闪过脑海，它就像灯塔，明确指引前进方向，让我这条小船总能躲开暗礁继续航行。和小仙女，和女魔头，正是这种灵光在发挥作用。而此后的事情发展，没有让我陷入绝境，至少目前的事实说明我爱她们，和她们在一起不是错误的蠢行，而是命运使然。
你不能随便就潜入我的梦，更不能随便就给我一个梦，然后又夺走它。我是活在梦里，没有了梦，生命何以依托！
喔～喔～喔
突然，远处传来一只公鸡的鸣叫。它似乎终于忍受不住心中对黎明的渴望，它发出一种令人惊醒的啼叫。
“斥候没有逃。他感到巨大的危险，足以要了自己性命的危险正在一点点逼近，如果再不逃，他将直面死亡。但他一动不动，一个声音坚定喊着他的名字。你是战士，不是懦夫！做你必须要做的事，像勇士一样死去，这是你的光荣！
来吧！来吧！来吧！
黎明将至，黑夜即将败退！”
我又一次走出了泉水旅馆。
一个人在等着我，梦没有被带走，因为她就是梦。
她在，梦也就没有离开。
她远远的站在一棵树下，一缕微风正摇动着枝叶，一线微光正努力艰难穿过层层阻碍，把那张面孔展现出来。
我停下脚步，远远望着。
我们远远看见了彼此。
她知道我会再次出现。
我也知道她没有离开。
你这是在做一件蠢到家的事。
你也是。
呃，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我多次警告过你。
那就带我到你的世界里。
那不可能！
那就来我的世界里。
我身上有多少病毒，会把一切都毁灭的。你的世界。你的全部。
你太小看我了，别忘了我的身份。
我从来没有小瞧过你。恰恰相反。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你身上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只是你不知道。你也不会用。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
所以你逃了。
是，我害怕你。你会动摇我赖以生存的最基础的行为准则。而我一旦失去这些东西，我就再也找不着自我。
有失去才有得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什么意思？这句话？
也许不管怎样的女人，她们的思考方式和男人就是这么强烈不同。我们的对话从我说出那句出自后汉书的成语开始，一切好像突然就变了。我们坐在树下，肩膀与肩膀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她不停发问，我则翻箱倒柜，拿出生平所学，用尽了我最大的英语词汇量，原本纠结的情感交谈变成了中国严肃文学的探讨。
这一幕似曾发生，这真是奇怪的化学反应。
故事并不复杂，但里面涉及到的人物，地名，词汇以及它们背后的种种说明太复杂了，尤其对一个好奇的外国人延展开来讲，东汉，西汉，刘秀，皇帝，冯异，赤眉军，战争，失败，东隅为什么是黎明，桑榆明明是树，为什么却被成为黄昏的代名词。。。我不得不把每个名词来源以及背景描述清楚，不是我要卖弄学问，也不是我这个化学博士多么精通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学，而是她一个接一个问题在等着我，那么迫不及待，那么执着痴迷。我不忍心。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亮，从山坡望去，东方地平线慢慢发白，星星闪着微弱的光。公鸡的鸣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多，它们在庆祝吗？
不行了，我真是怕了你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放弃了王莽。
这么说下去，我必须要重回课堂了。
哈，为什么？
因为你这个好学生要把我逼疯了。求你了，别再问问题了。。。我的国家可是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啊，就算给你讲一辈子，我恐怕也讲不完。再说。。。
我愁眉苦脸的说。
再说什么？
我学的是化学。明知故问！
一个喜欢瓦尔登湖和tiger的奇怪化学家。。。哈哈。。。，请原谅我的好奇，我太迷恋你。。你们中国了。。。你不想讲给我听？
女人笑了，她看出了我的无奈，她但她的嗔怪忽然就尾随而至。
我想我不会拒绝，可你愿意一直听吗？
这是一种无奈的逃避，就像蛇再次咬着了自己的尾巴，无法挣脱。
没有回答，她一下子就变得沉默。
呼～嗖～扑拉拉。
两只鸟抖动羽翼，它们从我们头顶疾飞而过，像两只箭射向远方，翅膀上几点闪光迅速滑过，从她的绿眼睛到我的黑眼睛。
小心我的胳膊。
女人发出警告，但她却抬起手臂，撤去我们之间最后的阻碍。
愚蠢让世界变得纯洁，吻同样有如此功能。
我仿佛置身湖水。清凉温暖而甘甜平静，这是我那一刻的第一感受。而她如同风掀起了波澜，层层漫卷而来。短短数秒，从微风到风暴，我丝毫没有抵抗能力，片刻间就被卷入了湖底。黑暗，温暖，令人窒息的深深湖底。我睁大眼睛，努力挣扎让自己保持清醒，恍恍惚惚中我看见了那艘永不腐朽的独木舟在水波中荡漾，美丽的白色花纹回旋、飘舞、扭曲，光怪陆离间，似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又似乎永远也触摸不到。
它可真美。
我想。
小心我的胳膊！
但我知道这不是警报，而是战斗的号角。
警报来自别的地方！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
至少在我的耳中，心中不再有别的声音。
此刻，她给我的感觉就像离湖边一杆之遥的空地，很多年远离湖水，而在某一天，当水突然上涨，漫出堤岸，干涸的泥土再一次变成了沼泽，裂缝被填满，荒草被淹没，水泡沸腾般一串串冒出来，在冒出水面时破裂开。湖水浸湿干枯的树干发出丝丝微响。落叶像无数小船漂浮，它们随水流前行倒退或者盘旋。一条鱼窜过草地，追逐着一只蚂蚱，水花四溅中，一场谋杀被掩盖。这一切略显不安而终究会生机勃勃。
她也是如此。
我是鱼还是蚂蚱？是受害者还是凶手？
湖水还在上涨。我们之间的角色一次次被倒置，被转换。但这些不妨碍最终的结果，我们是征服者也是被征服者。我不该有疑惑。
这一切似乎没有结束的尽头。
但是一个“东西”来了，它响应着公鸡的召唤而来，跃跃欲试，奔腾咆哮。这个疯狂的“怪兽”，它不怕洪水，不怕烈火，残忍贪婪，什么也阻挡不住它。它要终结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仅仅是我感觉到了。我怀抱中的女人发出哀鸣。这只狮子原本看似锋利的牙齿爪子，瞬间变得毫无作用，软弱无力，拼命挣脱却一次次被束缚。
你这个该死的。。。
她不甘心反抗。
小心我的胳膊。你伤了我的心，不要再伤了我的。。。
跟我来。
我打断她，站起身拉住她的手。她却没有迎合我，而是小心翼翼的抬起受伤的胳膊。
不要。。。我有伤啊。
这次不是说笑。她的脸这次真的红了，她仰起脸，又垂下，咬住嘴唇，知道我要让她去哪里，要做什么。这个杀手居然羞涩起来，我一阵心慌。她怎么会是乌鸦？怎么会是女巫？她就像此刻树梢摇动的曙光，艳丽纯洁，高贵矜持，令人目眩神移。她是我的守护神，曙光女神。
你着急吗？
女人噗嗤笑了。
这话好像是我该问你的吧，我的大人。
她抬起头，从下往上扫视我。
那个系错的扣子依然被它的主人没有纠正，长着大嘴，就像她挑逗的嘲笑。我的鼻腔立刻发出灼热的警告却为时已晚。
我着急啊。我的。。。亲爱的，你吻的真好。
女人火上浇油，她跪立着，探起身体，露出一蓬雪山桃花。她的绿眼睛凭空生出一团火苗，扑面而来，一下就点燃我的导火索。一股热流再也难以控制，我感觉到了，却没有试图阻挡。我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哎呀，你也受伤了吗？
女人故作慌张，叫我的名字。
你这个可恶的。。。
我无法再说下去，就像一个关不住的水龙头，我该死的鼻子不断把咸味送出来，又吸进去，这让我不得不伸手捏住它，试图阻止它肆无忌惮的喷涌。我的手变得血淋淋的。
你还真是。。。
女人叹着气。
快躺下，可怜的人。哦，你可真心急。来吧，别着急啊。。。
几分钟后，我正试图把头从女人的腿上移开。她的大腿强健结实，骨头很硬，但她的手柔软极了，它阻止着我。
别动！
她命令道。
我。。。
这次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敢动坏主意。。欺负我。
女人嘻嘻笑着。
可马上我就被一张滚烫的唇堵住了嘴，她点燃了我，也沸腾了自己。她比我更渴望更贪婪，这一点几乎不用去猜。
你的血真甜。
吸血鬼！
我发起抖，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假装害怕。
你这个吸血鬼。
是啊，我就是吸血鬼。
这是一个女巫的嗜血之吻，凡人怎么能够抵挡？
好吧。随便你。
我叹着气，闭上眼睛，用另一只手摸索她的头发，她的脸，长长的脖子，美丽的锁骨。她的头发，皮肤更有湖水的感觉，微凉，柔软。我不用再嫉妒任何人，她的风景只能属于我，私人领地，擅入者将打死，脱逃者将被法办！
我真的很爱那座湖。
我知道。
你也爱吗？
我爱你爱的所有东西。
可你不信任我。
你太神秘了。
所以你还是不信任我。不用解释，这些我都懂。我爱上了你，而你回应了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带我走吧。
女人猛地站起身，我的头从她腿上一下掉到地上，幸好草地够软。
小心点。
这话该我对你说。
我翻身爬起来，摸着脑袋，又去摸鼻子，手上她的香气扑鼻。
哈哈，我是说小心她们。你的任务很艰巨，我的大人。
你这个可恶的。。。
我爱你。
女人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我知道自己还是没摆脱成为猎物的命运。那双绿眼睛里下着无声的雨滴，在这个夏日清晨，被风吹落，一直落进了我的心底。
很糟糕。对吧？可你不要担心。来吧，让我们在一起。你是个好士兵，你会完成你的任务的。拿走你的奖赏。。。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怒火和愤怒让我的脸完全扭曲了。她早就看穿了我的所作所为。她在等我自投罗网，这个恐怖的女巫，一个交易，一个任务，她知道我还没有爱上她，我爱上的只是她的力量，她的情报，把她当成抵抗那个世界的一把武器。
谁会爱上一把武器？
可是她错了。
我是个魔鬼，什么女巫，妖精，魔头，谁敢戏弄我，接近我，她们以为我是猎物，只能束手待毙。可等待她们的只有疯狂的报复，撕咬，吞噬和毁灭。我才不需要武器！
我自己就有更凶恶残暴的杀器。
我的爱。
而爱是不需要说出来的。爱只需要行动。
我一把扛起女人，冲进泉水旅馆，冲进我的房间。
你是我的武器。谁也别想夺走，你不属你，你只属于我。
女巫被绑在火刑架上，而我的吻就是熊熊烈火。
上帝啊，你怎么这么可怕！
女人感到受伤的胳膊一阵阵剧痛，可这和心里的剧痛相比微不足道。她战栗起来，像被一只毒蜘蛛刺着，一下，两下，无数下，神经毒素闪电般疯狂放射蔓延，肌肉僵硬，血液凝固，而很快这些血肉就融化了，变成血浆，从身体每一个缝隙里被吸走，渐渐的，身躯只剩下了一副干瘪的骨架空壳。她无法不绝望。
你要害死我了。救命！
没有人能救她。
上帝也不能。
蒂凡尼亚奥更不能。
木柴几乎燃尽时，烈火又一次被泼上一桶汽油，当火焰终于熄灭时，就连空气也烧成了一团灰烬。
你这个魔鬼。
女人无力抱怨着，她高举着受伤的胳膊。
我告诉你小心，小心我的胳膊。
哼，我才不管。
哎哟，哎呦。我的脚也麻了，快放开我。
快点认错，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装出可怜对我没用。
我，我哪里错了？
一会你就会知道！我爱你，爱不会放弃你的。
你都爱死我了，哎呦，我的胳膊啊。
女人努力似乎想挣脱，可我的身体告诉我，她根本不想让我离开。她的腿强健有力，真奇怪，她看起来很瘦，但实际体重远远超出我的预计，她的个头比女魔头低了一截，而我扛起她们的感觉几乎没有差别。以我攀岩多年的经验和我手指下的感觉，她的体脂率一定很低，甚至比我还低，腰腹间感受不到任何赘肉，皮肤像绷紧的亮光丝绸。她只用一只胳膊就很轻易让我动弹不得，手掌稍稍用力，我的后背就如同压上一块石板。
你这个坏蛋！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女人吗！
她居然还在撒娇，装腔作势，这个狡猾的女人啊。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在整个过程中，我唯恐弄疼了她。她的伤已经转移到我的心里，我怎么舍得让她疼。那件蒂凡尼亚奥飘落时，她歪着嘴，笑得像狐狸，似乎满不在乎。可我手下的皮肤却忽然不再光滑，犹如沾满了沙粒——她害怕了，怕即将到来的一切。
这是真实的她。她已不再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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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渴。。。
女人侧过身体，嗓子有点哑。
我去拿水。
不要。
女人轻轻抓住我。
我突然又不渴了。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你比我想的结实多了，嘿，别瞎琢磨，聪明的中国人，可你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啊，我的大人。
你也一样。
可我是伤员，你逼我干的。
她拉住我的手，毫不犹豫放到她的胸口上。
你伤了我的心，现在又伤了我的身体。你自己看，你这个粗鲁的家伙，看看你干的坏事。你知道这是乘人之危吗？
是，我知道，傻姑娘。伤害就是我的本性。
我忍不住探过脸去亲吻她。她没有说谎，她的确渴了，只是她不需要水，而是需要我。
我受伤了，你知道，你不知道我多难受。你这个混蛋。。。我告诉你我受伤了，可你就是不听。我们的第一次啊，你干了一件蠢事。你让我看起来就像一个。。。像一具干尸。
亲吻间隙，她的抱怨听起来这么美妙，她早就期待这一刻。
对不起，你会很快好起来的，我会补偿你。好吗？
好，好你个鬼。不会再有下次了，谁会愿意和一具动弹不得的僵尸。。。哈哈。
女人说，她有点懊恼，却又为自己说的话笑出声来。
你不是僵尸，你是个吸血鬼。我爱你。
傻子才会爱僵尸，你这个骗子。
她一点也不肯服软。
我堵住了她的嘴，多说无益。她说的很对。
这一次我们不慌不忙，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更长时间，像两只病毒找到了可以侵蚀的对象，又像是鱼挣脱了鱼钩跳回到了湖水。
你真的犯了大错！！
女人喘息着，她似乎忘了受伤的胳膊，用双手死死揪住我的头发，她的力气大到令人恐怖，手指硬的像帕克船长的左手。那是特工和野兽的手啊。如果她愿意，大概只要三秒我就会窒息——这个可怕的雌狮子终于彻彻底底露出獠牙和利爪。
我真想要了你的命，你这个杀手，你这个凶手，在你害死我之前，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走！
她吼叫着。
你知道吗！
哎呦，知道了。
我瞪着她。
可是我怎么害你了？哎，小心你的胳膊。
不要转移话题！你把我推进了湖水，又扔来救生圈，你怎么这么狡猾！？我救了你，你却伤了我的心，又拿出绷带，你怎么这么可恶？！你知道我怕你的爱，我已经逃得远远的，可你偏偏要叫我回来，用你所有举动让我感到你的爱，你怎么这么可怕？！我告诉你一万遍，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你不懂”你就是不肯听，你自作聪明的诱惑我，让我有了不该有的牵挂，可在我的世界里这些牵挂羁绊比子弹还要危险，你这不是在害我吗？！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去分享，绝不允许我的爱人有别的女人，而你有那么多爱人，却偏偏死缠住我，非要让我面对这些痛苦，你怎么这么自私？！你说，你是不是在害我，你是不是万恶不赦！
女人几乎是一口气倾泻她的愤怒。我不想辩驳，这些话乍一听，有些蛮横不讲理，第一次相遇我就表明态度，敬而远之，并没有对她有任何企图，反倒是她潜入我的梦中。之后的一再相遇，是她在跟踪我，别有用心。可细细琢磨却字字见血，我的确是狡猾，可恶，可怕，自私的，是万恶不赦的。
但这就是我，难道我必须高尚吗？放弃我的爱，放弃自由，放弃梦，对内心的呼唤呐喊充耳不闻，把这些珍宝拒之千里，拱手相让！面对万千风景，视如无睹，做一个入宝山而空手还的游客！面对困境，只能躲在女人的背后，像一只寄生虫！
这～不～可～能！
你说的都对，可你有了我。
我心里暗自想着。我爱你，像爱她们一样爱着你。假如你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好了。我绝不会拒绝反对的。你知道吗？从今天这个黎明开始，我将会永远牵挂着你，那怕你只是要在我这里做短暂的休息，养好伤，再投入那个阴森致命的世界，去抗争，去厮杀。。。那你就走吧，不用回头，不用牵挂，你和她们一样有拥有全世界的权利。我是个普通平凡的人，这短暂的幸福已经让我很满足，我能给你的，只有我那颗卑微灼热的心。
女人松开了手，她瞪大眼睛。从我们到了床上，从开始一直到结束，她就没有停止观察我。我能感觉到她的疑惑。她对于我是神秘的，而反过来，我又何尝不让她深深迷惑。
你太残忍了。
她反转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剧烈抽动。
看穿了一切，却毫无办法，这大概更加痛苦。
有人说，湖就是大地流下的眼泪凝聚而成的，所以有时它会清澈，有时又会混浊。这就是我们那么爱湖的原因。我们的内心抵抗不住那种忧伤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