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 章 未解之谜
仇恨很糟糕,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东西。不要让仇恨主宰你,它应该被踩在脚下,它再哀求也不要怜悯它。
我出生在美国西部一个偏远的小镇。养父养母很爱我,他们把三岁的我带到了东海岸,我们在洛杉矶有一座小房子。很漂亮的小房子。。。可惜,他们运气不好——我觉得是我给他们带来了坏运气,我本不该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我是个多余的人。我九岁那年,一场事故让养父丧失了劳动能力,而养母文化很低,几乎找不到像样的职业。在很长很长时间里,我们只能靠政府救济金和伤残保险金维持生活。而穷人的生活多艰辛啊,这是个金钱统治一切的世界,房租,车贷,水费,电费,吃饭穿衣,我的学费,养父的康复费,数不尽的日常开销,就像深渊里伸出的一只只黑手死死拖住我们,一点一点向下扯。我们却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拼命挣扎。
挣扎着的人生注定了可悲的结果。
在我高中毕业那年,他们一先一后上了天堂。我就再一次孤苦伶仃。你说贫穷会扭曲人性,我说它何止是扭曲人性,它还能摧毁灵魂!但是,这些和失去亲人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我就带着一颗破碎的灵魂,被黑手拖进了深渊。
大学第一年,我拍过裸照,做过月历女郎,努力拼命想摆脱贫穷。这是我的选择,后悔这种蠢事我从来不去做。可是,被一个扭曲的人性驱使着,我做出的蠢事难以避免。尽管底线还在,哦,那可悲软弱的底线。
之后的几年,我时常在想,你堕落了,干吗还要找堕落的借口,自欺欺人吗?你觉得他们是恶魔,可是你如果没有欲望,没有对金钱的欲望他们又能对你如何?生命真的很重要吗?像牲畜活着,在肮脏的泥潭里活着就那么幸福?你就是一个坏女人,你就承认吧,那又能如何?既然你怕贫穷,又怕死亡,那就痛痛快快接受这个身份,又能如何?
但是,我不是。
我不承认。
凭什么,凭什么我追求美好的生活就要付出耻辱的代价。
我也不怕死!
我就是怕死的那天,我又回到出生那一刻,孤苦,孤独,孤零零,裹在襁褓之中,连大声哭泣的力量都没有。
女妖怪继续说着,语气冷静的让人感到害怕。她显然把眼前的我们当成了最亲的亲人看待,没有丝毫隐瞒,没有伪装,只有勇敢赤裸裸的坦诚,丑恶,美好一并托出。她的声调依旧平静如初,甚至她的那些感概也犹如林中小溪般,在斑驳树影下静静流淌,没有一丝波澜。
她勇敢的像一个妖怪。一个渴望阳光的妖怪!
而当妖怪不怕阳光,她还是妖怪吗?
以后的事你们就知道了。我不想为自己申辩。我选择了一条黑暗的道路,不怪别人。有什么样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代价。但我不会再走下去。因为我心愿已了。我知道,当我死去那天,至少还有人会为我流下眼泪。而在这之前,请理解我,尊重我的选择。好好想想,你们经历了什么,你们又拥有什么!被废黜的君主,非洲军阀,前任总统,退休的首相,宗教领袖,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曾经有人对我说,仇恨很糟糕,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东西。不要让仇恨主宰你,它应该被踩在脚下,它再哀求也不要怜悯它。
那又能如何!
一个女人猛然站起身,冷冷的说。
你无非要告诉我他们有多么强大。好吧,他们的确很强大。但在我看来,他们无非是冢中白骨,我不关心这些死家伙。我现在只想你告诉我,最后这几句你从哪里听来的?
女魔头的问题简直是突兀之极。
女妖怪愣住了。
我。。。
是他说的?
女魔头指向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我努力回忆,答案呼之欲出,但又无迹可寻。
我?
女妖怪也看向我。
他?他怎么会知道?
别废话,不是他,那是谁?回答我!
女魔头一点也不客气,她再次提高嗓门,眼睛牢牢盯住女妖怪。屋里的气氛变得有点紧张。
是不是那个女巫!
女魔头没有等到回答,她的急脾气怎么能控制住,她立刻说出一个名字。
我大吃一惊,答案清晰了,我的脑子却陷入一团更浓厚诡异的迷雾中。
是真的吗?
我忍不住开口问。
女巫?她是女巫吗?
女妖怪也在迷雾里,她看看我,又去看女魔头。
一头银发,身材很高,去哪都带着一条很大的黑狗。
女魔头说。
不是啊,她是很高,但她是黑头发,黑狗?没有黑狗啊。
女妖怪努力回忆着。
我和女魔头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出了一口长气。身边的大妖精终于沉不住气,她拉拉女魔头的裙子,示意女魔头冷静一点,坐下再说。女魔头缓缓坐下,但她没有停止追问。
你什么时候见到这个女人的?她长得什么样?她还对你说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这一连串问题显出女魔头的怀疑丝毫没有减弱。这些问题也让我的心砰砰直跳。我顾不得别的,直盯盯看着女妖怪。
等一下!
女妖怪迟愣了片刻,忽然跳起身,浑身乱摸。
我的手机呢。。。
她嘴里说着,一边就飞奔出大厅,没一会,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她急匆匆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女人,蜜女郎几乎一步不离女妖怪,嘴里不停发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你说话啊。
跟来的小妖精和小仙女更是满眼迷惑。
怎么了?
小仙女快步走到我身边,拽着我到长沙发上,挨着我坐下,悄悄问我。
我摊开手,摇摇头。
这里面有她的照片!
女妖怪大口喘着气,手里晃着vertu。
谁?
小仙女在我这里没有得到答案,就去问一脸严肃的女魔头。女魔头绷着嘴,从牙缝里挤出那个名字。
谁?!
小仙女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微微打颤。
好事的小妖精早就急不可待,她也没从大妖精口里得到答案,就也挤过来,搂住小仙女的腰,头凑过来,嘴里不停发问。小仙女只好小声给她解释。而另一边,蜜女郎根本就没停嘴,女魔头则和大妖精交流着。一时间,大厅里像飞进来一群蜜蜂,嗡嗡嗡乱成了一团。
直到女妖怪手忙脚乱调出照片,听出大概缘由的女人们轰的全都凑了上去,当然,其中最紧张的是女魔头和小仙女,眼看着一群脑袋挤成了一团,我起身拉拉大小妖精,示意她们别去凑热闹。对蜜女郎我可不敢,不过,这个家伙还真是知趣,也退出包围,趁人不注意,偷偷向我眨眨眼。
你个自以为是的小跟班!
我想起小仙女对她的评语。
答案很快得出,两个女人同时摇头,又同时长出一口气。作为场上的焦点,女妖怪怅然若失,她已经零零星星听出了一些端倪。至于我,从一开始就怀疑,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再者说,我对那个神秘诡异的女巫婆没太多好感,只有敬畏和恐惧。或许这仅仅是一句名言,而我们大家又过于敏感?
气氛从紧张变得缓和,但好奇心还是促使我们四个旁观者去看手机上的那个神秘人物,尤其是蜜女郎,她不由分说就抢过手机,瞪大眼睛看了半天,又自作主张,把手机一一拿给其它人看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的心情如同在坐过山车,起初紧张,后来平静,而平静并未持续很久,那个女人的怅然落寞令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照片不是特别清楚,vertu的屏幕像素又低,加上光线不好,不过该有的特征可以分辨而出。背景像是公园,林木繁茂。一个白裙女人坐在长椅上。她一头黑发,岁数不大。她微微弯腰,头向前伸,手托着下巴,似乎在专注看着远方,她表情平静,相貌不漂亮也不难看,就是个普通白种人。
一只手轻轻抱住我的胳膊。
唉。
我扭过头。小仙女的眼神很复杂,有点失望又有点轻松。看到我疑问的眼光,她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眉眼间有点像,仅仅是有一点。但是,她太年轻了。
是。
我把视线又落到手机上。
这时,小妖精也把头伸过来,她的脖子伸的很长,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从她领口跑了出来,恰恰落到我们视线之中。那是我买给她的礼物。她自从戴上就好像一直没有摘下过。
小仙女显然已经知道来历,她没马上回答,看了又看。
你喜欢?
我忍不住问。
小妖精推了我一下,张口却没声音,但嘴型就是一个字。笨!
我还想说话,忽然就看到小仙女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若有所思。
把手机给我!
没等我反应,小仙女就一把从我手里夺过手机,眼睛瞪大,几乎要把脸贴到屏幕上,仔仔细细审视。她喊着小妖精名字,让小妖精去拿电脑笔记本过来,同时她又喊女魔头和女妖怪。我听见她问女妖怪要数据线,可是女妖怪摇着头。vertu用的还是老式数据线,安卓手机和苹果手机的数据线根本不能用。小仙女眼珠转着,又有了主意。
把照片发到我的邮箱里。
她把手机递给女妖怪,还没等女妖怪去接,另一手已经抢先拿到。
我来发!
蜜女郎兴奋的说。
邮箱号!
这一系列举动急切而有条不紊,很明显,小仙女一定是从照片上发现了什么!
没过多时,当那只闪着幽光的伤残水果标志亮起时,几乎所有人全围在小妖精身后。小妖精则一脸兴奋,她每天有个很重要工作就是整理图片,修饰图片,因此她对于各种图形处理软件运用熟练,不管是ps还是aperture,她样样精通。
随着键盘和鼠标的噼啪声,神秘人的照片在苹果高分辨率的屏幕上慢慢变得清晰,这与手机上看,效果几乎是天壤之别。那个女人相貌平平,而那条引人注目的项链一次次被放大,虽然还是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轮廓已经清楚很多。一个很小的白色圆牌,不知道什么材料,正中间有一个黑色小动物。女魔头和小仙女不时交换着目光。
而那个动物非常“像”一只小“狗”。
只是vertu的镜头像素实在太低了,女妖怪拍的又十分不专业,小圆牌又只拍到一个斜面。尽管小妖精使尽了浑身解数也只得到这个不太有说服力的答案。她把电脑往前一推,揉揉眼睛。
我尽力了。唉。
这怎么看啊,你行不行啊。
焦急中,我话刚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好,自己又犯了傻劲。
嗬,你这个家伙,找打啊,你行,你来!
她可不是光说说就算,她气呼呼瞪着我,狠狠扭了我胳膊一下。我倒吸一口凉气,当着外人面,我强忍疼痛没喊出声。
有些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个声音得意的插嘴说。
你没站着,你来!
这句话几乎立刻遭到反击,一个女人黑着脸凶巴巴对蜜女郎说。蜜女郎吓得一缩脖,藏到女魔头身后。
惹我可以!
惹谁也不能惹小仙女!
但是请等等!
惹我等于惹了小仙女!
所以,不能惹我!
既然有人替我出气,我就更不去理会。小妖精我可惹不起,还是老老实实道歉才是最好出路。我把小妖精拉到一边,好话说尽,可这个女人就像岩石不为所动。最后还是小仙女看不下去,她轻轻推开我,一脸可怜拉住小妖精的手,她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两个人手牵手出了客厅。剩下的人轮流上阵,可不管怎么尝试,图片依旧如故。我干脆就没去试,小妖精搞不定。
我?
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还有一个人也早就放弃了努力,女魔头先是和大妖精嘀咕了几句,就伸手啪的合上电脑。
你好好回忆一下。如果实在想不起来,那就别管她了。不要浪费时间。
这就是女魔头厉害的地方,不要钻牛角尖,搬不开的拦路石,那就炸掉它!
我确实想不起来,只能记得那是两年前,我刚刚。。。
女妖怪说。
我刚刚被确诊为抑郁症。每晚失眠,精神不集中,记忆力也不好。但是很奇怪,我对这个女人毫无印象,却记住了她说的话。当然,她说了还有其他的,我能清楚记得的只有这句。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亮了。
现在几点?
她没头没脑的问我。
啊,几点?
快11点了。
一个声音又抢先一步,当然还是蜜女郎。小仙女前脚离开,她就跳了出来,瞪大眼睛,竖起耳朵。
11点,11点。。。洛杉矶。。。
洛杉矶凌晨四点。
蜜女郎很快明白,略加思索,她大声回答。
太好了!
我也明白了,心里暗笑,某个得罪过我的人要倒霉了,活该!
没有出乎意料,电话打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女妖怪每隔两分钟按一次重播键,根本不准备放弃。凌晨四点,人体刚刚进入深睡,这时候被电话叫醒,那种痛苦不是亲身经历,绝对难以想象。但女妖怪的固执更是难以想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到了第六次重播,我瞥见小仙女和小妖精手拉手重新回来了。她们好像没事人一样,又挤到我身边。而另一个女人悄悄站起来,躲到了女魔头身后。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啊!你在干什么!?
睡觉,睡什么觉?
几点了,还睡觉!?
哦,你在国内啊?
哦,才凌晨啊!哎呀,我忘了。
这怎么好啊!
唉,对不起啊!
。。。。。。
这一串半真半假的呵斥怒吼,装傻装糊涂,声调高低拿捏,轻重缓急恰到好处,诚挚的道歉,温柔的抚慰,配合着那张生动的面孔,就像是上了一堂高级语言表演课,直看得一圈人目瞪口呆。这才是实力派演技!我特别看看蜜女郎,她几乎张口结舌。要非亲眼目睹,而单单也是用耳朵来听。我们大概也会以为她完全出于无心。这一刻,我猜大家有同样的心思——谁要是得罪了她,不是要被她耍的团团转,就是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我本来很高兴——活该,什么身不由己!什么朋友!你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帮凶,最起码也是个麻木不仁的混蛋!
但我渐渐有点害怕起来,我有点相信,她绝对有能力对付任何坏蛋,只是她还在觉醒当中,一旦她内心的力量释放出来,十个坏蛋捆到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她有意夸大敌人,只是让我们有所顾忌。这就是一个妖怪啊!真真正正的,地地道道的,不折不扣的,长着一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大妖怪!杀人不见血,迷死人不偿命!
人们只看到了樱红嘴唇,却没看见背后的獠牙!
可是,这个害怕非常短暂,如同电光火石。因为我不只有耳朵,我还有眼睛可以看。打电话的这个女人,她那双眼睛像某个秋日的蓝天,辽阔,深远,飘着一丝丝流云,你只想融入进去,替它拨开云雾,只要能让它们从此清澈明亮,就算变成一块石头也没有怨言和懊悔。因为我知道,她是永远不会把这些手段用到我的身上。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
电话打完了,新的答案是什么?
我们盯着女妖怪。她放下电话,半天没说话。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人带的项链,那个坠子是银牌,上面是一条黑狗,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雕刻的。
他怎么这么肯定?
女魔头问。
他是个狂热的爱狗者,从小就喜欢各种狗。他家里养着六条狗,大的,小的,公的,母的。他的房间里随处可见各种狗的画,狗的雕像,艺术品。。。他养过的每条狗不幸死亡,他会亲手埋葬它们,为它们建立墓碑,写下墓志铭。所以,他对任何有关狗的东西极为关注。
女妖怪停了一下,有点犹豫,似乎下面的话不该说。
继续说!
女魔头说。
他尤其对这个项链记忆深刻,他说那个项链坠上的狗几乎是活的,或者是有灵魂在里面,这让它有种难以抵抗的魔力。他对此又爱又怕,他说看到着它,就如同通灵。他曾经想回去出高价买回来,但他还是怕了,没敢再回去。我猜。。。他就是爱狗爱傻了,胡说八道?!
女妖怪说到最后,语气明显迟疑起来。
你去把我的手机拿来,嗯,就在我屋子的床头柜上。
女魔头对蜜女郎下达了命令。
好。
蜜女郎跑得飞快,她对女魔头真是言听计从。
哼,这个小跟班!
小仙女哼了一声,小声对我和小妖精说。
很快,蜜女郎又一溜小跑回来,急急的递给女魔头。女魔头摆弄了几下,把手机拿给女妖怪。
你把这个照片发给他。
哎,我来,我来,我知道他的邮箱。
一只手再一次抢先一步。
好,马上发,邮件里加上一句,让他仔仔细细看清楚,别马马虎虎。
好的,我的女王!我发完再给他打个电话。
好,,哎,等下,还是算了。明天再说。
女魔头下达了指令。
好!
哼,真是地道小跟班!
小仙女又用力哼了一声,她有意提高嗓门。这次,一个屋子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我轻轻拍拍她,示意她还是注意一下起码的礼貌。小仙女乖乖的把头歪到我的肩膀上,闭上了嘴,这个动作再自然不过。
这就是示威!
谁敢惹他,就是惹我,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惹谁都不要惹小仙女!
什么妖精,妖怪,魔头,在仙女面前都是白给!
啊。。。。。。
一个长长呵欠声从我身边响起,小妖精张开大嘴。
我要困死了,你们想办法。。。。吧,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看鸟骑马哪。。。对吧。
她捂着嘴,揉着眼睛。
对你个鬼。
我心里泛出苦水,表面却恭恭敬敬。
去睡吧,你今天累坏了,药吃了吗?
啰嗦鬼,你别管我。大家。。。啊。。。晚安。
她呵斥了一声,却还是歪着头,就像在等什么。
我只好赶紧轻轻吻了她一下,她很满意的起身要走。
我也去,等我。晚安,亲爱的。
小仙女也站起身,她是要彻底展示维护主权,寸土不让的决心,她弯下腰,用脸颊碰碰我的脸,又大大方方吻了一下我的嘴唇,啵的一声脆响,而后就示威似的扫视一圈,轻轻躬身施礼,而后拉住小妖精,两个小家伙飘然而去。
她们刚刚消失,我听见了有人长出了一口气。
要不然我们也先休息,时间挺晚了。
大妖精说。
你们说?
好!我们还有时间。
女魔头虽然心有不甘,可依旧坚定支持大妖精每一个决定,而蜜女郎自然是亦步亦趋。她把手机还给女妖怪,撇了我一眼。她们的决定对我就是命令,我一边起身,一边偷偷瞄了瞄女妖怪。
你把客人送回房间。
大妖精对我说。
不用啊,我自己走。
多嘴的蜜女郎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她接口说。
我有话对你说,跟我们走。
女魔头断然命令。
好啊,好的。
泉水旅馆来到了一天中最安静的时间。
我和女妖怪,一前一后,慢慢穿过大厅。她的房间在旅馆西侧偏楼,离我的房间很远,差不多需要穿过整个泉水旅馆。我们默默无语,低头前行。之前她说的多,我说的也不少,但我们之间真正有意义的对话并不多,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回避。
可是命运怎么会轻易让人们摆脱它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