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开个价
我刚刚出了书店,一辆汽车疾驰而过。玻璃窗被反射出一道亮光,正巧射进我的眼里,非常刺眼。我抬手用手里的手提袋挡住,这时就听见背后有个人轻轻咳嗽。
我没回头,这地方我不会有熟人。
嗨,伙计。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一个男人从背后赶了上来。
我惊讶的停住,看见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挡在我面前。这么大热天,他居然穿一身整齐的西装,还戴着领带,鼻子上挂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很斯文。可刚刚那个打招呼的方式又透着奇怪的味道。
伙计,能聊两句吗?
他一口美式英语。
什么事?
我很不习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
阳光很强烈,我们站在路边没遮没挡。他摘下眼镜,开始不住擦汗。
可以换个地方吗?
我才从阴凉的书店出来,没感觉到热,可这家伙似乎热得已经受不了了。我故意不动,心里想,这样最好,有什么赶快说。
金丝眼镜看我不动地方,有点沮丧。他戴上眼镜,微微有一点迟疑,可天的确很热,他压低声音。
开个价吧?
什么?
我狐疑的反问。
他沉吟了一下,上下打量我,像在评估一件商品价值。
中国人?日本人?
他偏着头,打量着我。
当然中国人!什么事?
如果他只问前半句,我是不会回答的,可是他偏偏说了后半句,我就不得不回答。
金丝眼镜已经完全犹豫了,但这眼神极不礼貌。我必须承认我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话。他自言自语,中国人?
美国人?这可不像你们风格!
我挑衅的说。
男人嘿嘿乐了,他却没在意我的不友好。
中国人好,和美国人好。
他嘻嘻哈哈竖起大拇指。
我去过中国,hongkong,很好很好。
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刚刚说开什么价?
我没有理会他的言不由衷。
啊,我,我是问您这个书什么价?
这纯粹是没话找话。我抬起手。
你说这个?
对,对,对。
10000美元。
他顿时愣住了。
什么?
我哼了一声。
恩,大概8800欧,要吗?
男人又摘下眼镜,擦着鼻梁上冒出的汗,嘴里胡乱答应着,他大概也明白我调笑他。
行了,伙计,我看你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再见!
我看他不肯说实话,微微点头,抬脚就准备离开。
他张张口,欲言又止。
嗨,伙计
我刚刚走出去几步,他又追上来,伸手搭住我的肩膀。我最讨厌这种勾肩搭背的动作,尤其这种看起来斯文其实狡猾满嘴瞎话的男人。我不动声色,单手扣住他的手,膝盖微微下弯,往怀里一拽,而后反向使劲。这家伙措不及防,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哎呦一声就往后栽倒,要不是我又及时拉住他的胳膊,他就要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了。
别再跟着我啊,更不要乱伸手,记住,我是中国人。
金丝眼镜迷惑的望着我,他刚才反应不慢,可正因为如此,就更加诧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似平淡的威胁。
我懒得理他,大步向前走去。
可没过多久,一个声音又喊住了我。而这一次换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微微皱起眉,回头看去。
在灿烂阳光下,灰色街道上,如同有一片蓝色波涛悄然卷动,轻快冲向我,在那波涛上金光闪耀,熠熠生辉。它仿佛要吞没我,却在最后一刻迟疑了,停到我身前一步之遥。
你好。
还是那个女人,她伸出手。
你好。
很抱歉。我为我的同伴的无礼向您道歉。
她一开口就道歉,我却迷惑不解,心想你即使道歉,该道歉的也不是这个啊。
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吗?
女人和刚刚那个男人一样提出了同样要求。
这次我就没好意思再拒绝,她虽然还戴着大墨镜,可语气里有一丝恳求的味道。我四下看,她明白我的意思。
往前就是河边,可以吗?
这个街区完全依河而建,我满肚子疑虑,可还决定跟着她拐过一道街,走到了易北河边。在一处树荫下有个长椅,她指着说。
我们到哪里,好吗?
她每句话都包含恳求,这让我难以回绝。
我们坐在长椅两端,河边行人稀少,她四处看看,轻轻摘下墨镜。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摘下墨镜,浓密的树荫依旧挡不住她的闪亮,果然是早上那个哈雷女。我认得出那双眼睛,它们就像她背后天空一样蔚蓝。
你认识我吗?
这句话问得有点怪异。
你是早上丢火机的。
我以为她问的是这个。
她愣了一下,莞尔一笑。
对,是我。
恩,我认得。公园也是你吧,还有咖啡馆里也是你。
我说,心里却为说出的这些自己奇怪。今天这一天,她就像我的影子,似乎一直都没离开。
是,今天,我们是第三次见面。
她说。
你真的不认识我?
她忽然又问。
不认识。
我老实回答,心里却暗想,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不是那里真有点障碍啊,这都是什么问题啊。难道我非要认识你才正常?
她用手拢起长发,快速扎到脑后。
她鹅蛋般的脸完全露了出来,我看的越发清楚,她无疑是个大美人,虽然我已经见惯了身边的美女,可她依旧能称得上足够标致的那种,眉眼间完美无瑕。
她始终没有介绍自己,我更不会主动去问。
刚刚我的同伴失礼了,您不要在意。我告诉他你一定是个正派的人。你们中国人很好。
我一脸迷茫,但明白她所说的同伴是谁了。
没事啊,他也没事吧。
他没事,就是被你吓坏了,真是活该。
女人淡淡笑着说。
你会kuongfu?
我摇摇头。
算不上,我就是个普通人,勉强防身。
中国人都很谦虚。他可不这么看。。。他可是黑带三段。
女人忽然噗嗤乐出声,可马上又转过脸,似乎觉得这样子有点失礼。
这么谨慎的样子和早上以及今天一天我所看到的真是相差甚远,我又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人格分裂。
而她就如同看穿了我的心思。
对不起,我本不该为自己解释的。我今天一直都很烦。。。我平时不这样的。今天我表现的有点精神不正常。
她这话一出口,我脸上就红了。
对不起,我没那么看你。真的,真的。早上我也不够礼貌,抱歉,我知道它们一定是你的。。唉
女人看看我。
真的吗?你没有把我当成疯女人?
有那么一点点。。啊,可是每个人都会有精神失常的一天,可能你这一天正好碰见了我。。唉,其实我该向你道歉。
女人点点头。
你是个诚实的人。那您肯原谅我了吗?
我摆摆手。
这个不存在谁原谅谁,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很不解。你的同伴做了什么,你要为他道歉?
女人就像看见了火星人。
啊,您真的不懂?哎呀,他真是幸运。
我挠着头。
host club!
她一字一顿的说。
大概因为我的脸变得过于狰狞,女人完全被我吓住了。她半天没敢再说话。
你说他是黑带三段?
我问。
女人看着我的脸色。
他说是。
哈哈,那很厉害,有机会我找他再练练。
我笑着说。
女人摇着头。
您觉得他会和您较量吗?不过,我可以不告诉他,您觉得怎么样?您就当没有听我说过。或许他会愿意和您练习一下。
女人兴奋起来,她狡黠的样子让我心里一跳。
啊。
您不是开玩笑吧?
我问。
不是啊,我告诉他您一定不是,他偏偏不信。这个家伙,从来都自以为是,等有时间,我让您彻底出出气。您看行吗?
女人说。
你的意思他就是该打?
我故意说。
要不然就现在吧,你喊他过来。
女人咬住嘴唇。
啊,您真要?
你觉得我把他揍一顿,然后丢进河里,他以后再也不会自以为是的话,那就是真的。
我看着她说。
您不该骗我的,我差点就信了。您是个
她笑着说,但话只说了半句。
我终于明白,怪不得他一听我是中国人就开始胡言乱语了。这家伙可真够狡猾的,但他万万想不到,他挨得那一下真的太小儿科了。
也许我没骗你。
我装成冷冰冰的说。
女人诧异的仔细看看我,很快,她嘴角微微挂上了一丝微笑。
我只好沮丧的望向别处。
您是个好人。他应该感到幸运。
女人说。
我们又聊了一会,但都没有打听对方的私事。我只能知道她的确是美国人,来德国游玩。这些是在谈话中她有意无意说的。我们说的最多的还是她看上的那本昂贵的书,她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其实看到他拿着那本书的。
她说。
你说的对,那本书在他手里比到我手里更合适,我是买来送人的,可他是拿来珍藏的。
我想起那张黑色信用卡,小仙女和女魔头也有一张这样的卡片。她自然要划进很有钱的那类人中。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那本书还静静的躺在书架上,她可以再回去买了它。
你喜欢那本书?啊,它可真够贵的。
我最终没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呵,是啊,我能看看您买的吗?
我把袋子递给她。
她看见了袋子上的黑色油笔写的电话号码,抿嘴一笑,却没有发问。她很小心的打开袋子,往里面望了一眼。
你是自己看吗?还是送女朋友的。
她还是忍不住发问。
你女朋友很漂亮,还很厉害,那两个警察可被她吓坏了。抱歉,这都是我惹的麻烦。
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就像一片乌云遮住蓝天。
我真的是无意的。。。
她抬手阻止我继续说。
你是个很好的人。
她说。
可你能告诉我,早上为什么就突然改变了态度,我以为。。。能告诉我吗,就像你说的,我今天的确有点发神经,你知道吗,我早上就心神不安,丢三落四,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他说我有点幻想症,也许他说的对。
她快速的说完,然后就抬起眼望着我,乌云散去,天空显出一片清澈的蔚蓝。
我慌乱的躲开。
这个。。那个。。
我心想,我总不能真的告诉你,是因为我受不了你那双眼睛吧。这话实在不合适对一个陌生女人说,它太露骨了。
我知道是你的,你的眼神告诉我,它们不会撒谎。。。你只是心情不太好。刚刚我说过,每个人都会有那么感觉不好的一天,对吧。
我说的是实话,眼睛的确称得上心灵的窗户。
她一声不吭凝视着我,看了好久,那是做某种决定前的思索。我有点手足无措。
你是个善良的人。
她叹着气说。
河岸上远处走来一群年轻男女,女人抓起大墨镜,戴到脸上,她松开头发,站起身。
我该走了,和您认识很高兴,希望有机会再见。
她微微点点头,快步顺原路走开。
我们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也没有互留电话,这叫什么认识。不过这样正合我意,她太漂亮,还长着一双蓝眼睛——我可不愿意再惹一丁点麻烦。
可我还是不自觉望着远处,那条蓝裙子像海浪一样飘远,最后消失不见。
那群男女走过时,我拎起手提袋,看见牛皮袋上那一串电话,如果按世俗的眼光来看,我和书店那个女孩到才算是认识。我有点漫不经心,这个袋子不应该带回去。我走到垃圾桶边,把纸袋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的绿色一格。这时我听见那群男女咯咯的笑声,他们用英语交谈。其中一个央求另一个办什么事,另一个却一直摇头。
开个价吧,开个价只要你能。。。开个价吧
这话就这么重复传来,直到他们走出很远。
一只苍蝇嗡嗡作响在垃圾桶上盘旋,我挥手赶开它。
——开个价吧。。。
——日本人?中国人?
——开个价吧。。。
——你是个很好的人
——你是个诚实的人
——你是个善良的人!
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可究竟是什么?
——你是个好人
垃圾桶红色入口边缘挂着一根腐烂的香蕉皮,干瘪发黑。
一个想法让我突然有点恶心。该死 ,他认定我是干那个的,可见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这么笃定,但这还绝非重点!重点是他就这么施施然而来,把一盆脏水泼到我身上,冒着挨揍的风险——谁让他这么做的?假如我恰好真的没出乎他意料,答应了又会出现什么结果?
我对女人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艳遇的真相浮出水面——此前她种种神秘行为已经可以证明。
——你认识我吗?——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一个从不敢说出自己名字的人。
一个害怕却又渴望别人知道自己名字的人。
罪犯或者明星!
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不是罪犯。罪犯可不会拥有一只昂贵的电话和一张黑卡。她就是个出来找开心找玩物的富婆,是个不敢抛头露面的所谓名人,是个关心娱乐八卦的大众能认出来的“上流人”,而那个男人则是她的皮条客,而我只是一个目标。我感觉刚刚那只苍蝇,它没飞走,而是飞进了我的心里。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是一个傻子)
但我渐渐冷静下来,身边美丽的易北河流淌着,清澈干净,向着大海方向奔流不息。可它带来的一定也有肮脏的垃圾,你可以盯着那些脏东西看,把自己心情搞得糟糕,也可以去眺望远方欣赏水天一色。
我低头看着拿在手里的那本书,心中就冒出那句话。一个多么惊人的巧合,我今天花大价钱买的书成了让我解脱的钥匙,不得不说生活对我是近乎仁慈和偏心。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生活。—romain rolland(罗曼罗兰)
我用一根手指把香蕉皮推进了垃圾桶,转身离开。
我捧着书回到公寓,路过厨房,听见里面叮了咣当。这是干嘛呢?
喂,你们造反哪?
四个女人全在厨房里,锅碗瓢盆一起响。
哈哈,大厨回来了。
小妖精直扑过来。
你干嘛去了,要饿死我们吗?
我伸手抱她,她却灵活的闪身躲开,抢下我手里的书。
赶快去做饭!
好好好,哎,你别乱丢啊,书好贵的。
我哈哈大笑。
都出去吧,我都准备好了,一群懒虫。
大妖精举着那个面团。
是这个吗?你要烤面包还是烤披萨啊,我怎么看都不对啊?
走吧,亲爱的,这可是不能说的秘密。
我有意卖着关子。
不到10分钟,两个法国女人就吃惊的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它被卷成桶状,用一只小叉子插住,露出里面清脆的蔬菜叶子,表皮金黄酥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桌子中间还有一大盆番茄浓汤,被装在大玻璃碗里,色泽黄白相间,同样香气扑鼻。
这是什么?中国披萨?
小仙女问。
两个中国女人根本不理,小心吹了几下,就拿在手里,小口吃着。
我乐呵呵点着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吃吧,小心烫嘴。
女魔头怀疑的审视着。
小仙女则学着也吹了几下,第一口下去,就再也停不下来,尤其吃到里面时,她连连点头。
好吃吧?
没人理我。
这顿不知道是午餐还是下午茶的饭让我疲倦起来,我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在我的被子上有了三个女人的体味香气,这让我既容易入眠又难免浮想联翩。昨天从醒来到入睡,我就被爱欲的海啸完完全全吞没,即使身体如我这样强健,还是损耗不起。
你真要我们这样做?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个都鬼鬼祟祟的。
她们有大智慧,我该听她们的。
这一觉无人打扰。直到黄昏时分,我被一个梦叫醒了,梦里波涛汹涌,就像大海被慢慢煮成了沸腾,它起初温暖而后就变成了滚烫,我的欲望成了一只小船,跌宕起伏中猛然直冲向最高的峰顶,它就在那蓝色波涛之巅漂浮,震荡,摇摆,颤抖,似乎下一秒就将被抛入谷底而粉身碎骨,可它却那么快乐准备接受这个结果。
我悄然苏醒,我以为还在梦里,可包裹着我的却提醒我这不是梦。一个女人偎依着我,她浑身滚烫,手指变成了五个小偷正在窥伺我的珍宝。我没有转脸就知道这个大胆的窃贼是谁,她们的味道,她们的每个分子符号我了如指掌,即使当黑夜浓得可以点燃——我不需要光,也能凭着这味道找到她们每一个人。
je t&39;aime。
她羞臊的跳下床跑开,她光滑如鱼。我向她伸出手,她却咬住嘴唇,摇着头。小仙女变成了一个“可耻”的小偷,这个迷人漂亮的小偷。
你偷走了我的心
我留下了你的翅膀
来啊,我亲爱的。
我呼唤她的名字。
来啊,我亲爱的。
她如何能抵挡,或者她就不愿意抵挡。
啊,你这个,我的亲爱的。她们在等我们,这些坏家伙,每次都叫我来。。。
她摇着头,但她的金发如同波涛卷向我。
你轻点啊,我妆都画好了。
我们吻了整个午后,这时却依旧没完没了,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快点啊,你们两个人,时间,时间。
这群坏妖精!
她跳下床,走出门,轻轻咒骂。我偷偷笑,殊不知她本身也是其中一员!
我冲了个冷水澡,尽量平静下来,换好衣服走到楼下。几个女人打扮的整整齐齐,并且是很正式的那种礼服,看起来典雅而高贵。我却穿着很简单。女魔头看了一眼小仙女,有点责怪的神情。
怎么了?你们这是要赴宴还是听歌剧啊?
我问。
你这个小家伙,只顾玩,没给他说啊。
小仙女有点不服气,可三个女人都看向她,顿时就低下头。
马勒!还有晚宴,你赶紧回去换衣服。
女魔头扬扬手里金色的几张票。
音乐会?在哪?
哎,路上再说,你快去啊。
几个女人一起推着我。我只好跑回房间,穿上那套来德国之后买的晚礼服,心里暗想,这不是受罪吗,同样都叫晚礼服,男人大热天穿得这么整齐,女人们却穿的那么清凉。
只有你一个人觉得这个世界离奇古怪,那只能说明你不是疯子就是圣人——可你真的要成为圣人吗?圣人都是拿来雕成泥塑,描金画银被崇拜然后再被推倒砸碎,丢进荒野里成为最无用的垃圾。乌鸦都不愿意在上面作窝,野狗只在上面便溺——或许过去几十年上百年,当烈火烧光森林,河流变成道路,有良心的人远远叹息,别有用心的人偷偷寻觅,而后就举起他们残缺黢黑的头颅,大喊着,啊,你们看啊,我发现了一个圣人!
圣人。。。人。。。人!
这喊声多么丑陋而空洞!就像一个阴险的诅咒!
圣人。。。人。。。人!
大凡音乐会这种严肃场合我是稍稍有点抗拒,毕竟太正式了,不能否认现场的感觉的确震撼,尤其在一个音乐厅里听严肃音乐。
汽车穿行在汉堡街头,前面变得乱哄哄的。道路堵成了一锅粥,司机无奈的停下车,他回过头耸耸肩膀。
汉堡国际哈雷节!
女魔头看来早就知道,她大声告诉我们。
这种景象似乎比音乐会更吸引我。我跳下车,站在路边的人群里好奇观看。女人们也都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