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 章 有惊无险
回程途中夕阳从车窗外照射进来,它是这么辉煌而灿烂,所有你能看到的事物都被镶上一道金边,这是热情而漫长的夏夜即将开始的时候,不管你满怀期盼还是充满厌恶,霓虹灯即将登场,它向你眨眼,把更多你永远想象不出的色彩和光晕给予这个害怕黑暗的世界。
我们究竟应该感谢它还是恐惧它,答案在每个人心里。我只知道我自己的答案,当我睁大眼,知道下一个或再下一个街口,它将让我看清楚我眼前的一切,我知道我会永远勇敢下去,再一次,我坚信即使我再也回不到我的那个世界,只要有她们在,我就有了一个新的世界,虽然它陌生充满了未知,但我无所畏惧。
她们在向我微笑,这微笑让我想放声歌唱。我就把我所有的热切,热情,爱慕和崇拜,毫无保留赤裸裸放入我的眼睛里,我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上。
而她们自然是感受到的。
斥候在奔逃,子弹呼啸穿过耳边,死亡追逐他。他没有时间懊悔,从宁静村庄到落入险地,一切都错误发生了,而唯一能改正这个错误,就是策马奔逃!他清楚这每一片树林,每一条小溪,每一座山丘,可是敌人似乎也知道!
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它们试图撕咬他,把他扯下马,斥候年轻的心里慢慢充满了绝望。
好累啊,好累啊
一颗子弹仿佛一个罪恶的叹息吞噬了他。
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我一无所知。
一辆车狠狠撞到我们乘坐的越野车,它翻滚再翻滚,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布娃娃,翻过来倒过去,耳边是玻璃破碎声,金属扭曲声以及两个同伴惊慌的呼喊,痛苦的大叫,世界变成了一个黑暗喧嚣的大口袋,把我装了进去。
终于一切停下来,我眼前一片漆黑。
一只手扯着我,一个男人喊我的名字,我恍惚着点头,奇怪的想,我这是在哪里?这里是哪里?他是谁?他要干什么?我的爱人们,你们在哪里?
他好像没事,但被卡住了,快点来帮忙,警察快来了。
一个陌生的男人叫喊着。
另一只也伸过来,他们不顾一切扯着我,他们的手像是铁钳一般。疼痛迟迟赶到,从我的腿传来,而我就突然被它惊醒,终于知道我落入到什么样的处境。
但我无力挣扎,那两只手死死扯住我,一会就变成了四只把我扯出玻璃窗,尖利的玻璃划破了我的衣服,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我痛苦呻吟挣扎,他们却似乎没有听到,反而更死命扯我。
快点!
又一个男人冲过来,他挥舞着手臂,一只枪在他手里寒光闪闪。
请配合一点,否则我会杀了你。
他用枪顶着我的头。
笨蛋,你下车干什么,快回去开车。
两个男人扭着我的胳膊。
我心里想。
是啊,是啊,笨蛋快回去,快回去!
这是来德国后第二次我被偷袭!仇恨席卷我的全身,我松软了身体,就像是完全脱力,往下坠。面前的男人急急跑开,而原来紧紧扭住我的胳膊变成了紧紧扯住我。
快扶住他,这家伙要不行了。
我扶着他呢,哦,这个混蛋真够重的。
使劲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使劲!
搭住他的胳膊,你这个笨蛋!
两个男人被我坠得摇摇晃晃,他们把我的手臂搭到他们脖子上。
去死吧,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狗玩意。
我猛地搂紧他们的脖子向后倒,这两个家伙第一反应就是向前挣脱,而我就等这个时候,低下头顺着这股劲向前滚翻,整个身躯跳起,卷成一团,悬空使我的力量加了一倍。仨个人一起栽向地面!
两张脸就像深吻大地,而大地也疯狂的回应他们。
惨叫和骨头破碎声同时响起,我身上的手臂顿时失去了力量。我跳出来,看到两个血肉模糊的丑脸,他们摇晃着想站起来。我挥拳照着那个最脆弱的部位毫不留情击打下去。一下,两下,两个人顿时没了声息,佝偻着身躯,栽倒在地。
我啐了一口,转身要跑。
别动,再跑就一枪打死你!
又一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心里一沉,只好一动不动。
抬起手,让我看见你的手。
我的手里空无一物,那个男人吃惊的看了又看。
转过身!双手抱住头!跪下,慢慢趴下去!慢点慢点!
他的这些命令我一一照办,可是这些命令很奇怪。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他叫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没有回答,有的只是痛苦呻吟——他们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这让我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男人显然手足无措,他大喊另一个同伴,很快一声剧烈刹车声之后,一个脚步声传来。而来人似乎也惊呆了。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
不知道,快点,扶他们上车。时间耽误太久了!
的确,时间耽误太久了。也许正是因为我强烈的复仇心为我赢得了一线生机。而当时我却毫无所知。当我被一副手铐牢牢反锁,扔进了后备箱,我心里只有深深的绝望。
这个世界不属于你!
但是知道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汽车就像疯了一般,左拐右拐,突然停下,我又被塞进另一辆车,再次左拐右拐。我试图用腿支撑住身体,但车祸时,我的腿也受了伤,还被他们用胶带绑住,无法用劲。结果我就像一只破皮球在后备箱滚来滚去,搞得浑身疼痛,遍体鳞伤。这让我怒不可遏却无计可施。
汽车颠簸着终于停了下来,打开后备箱,我就听到海浪声,一股刺鼻的死鱼烂虾味扑面而来,两个男人把我拖出车,另外受伤的两个男人却不见了。可是没等我再看,一个黑袋子就罩了上来。
怎么就你们两个?
又一个男人,他说的是法语。
他们也就突然变了,都开始说起了法语。
鬼知道,这个家伙干的,他们废了。
废了?
愿圣母保佑他们。别说了,几点开船?
等电话,我也不知道。
啊,妈的,一群笨蛋。
是啊,刚刚已经有一波人来了。
是谁?
还能有谁!
啊,妈的。
这家伙到底是谁?我怎么感觉你们是捅了一个大马蜂窝,而且是超大的那种!
鬼知道,不管电话了,现在就开船。我感觉很不好。喂,你,别傻站着,把这家伙扔到暗仓里,他可不能出问题。
听你的,等下他回来就出发。
他又去找女人了?这家伙一会都憋不住吗,混蛋玩意。
我被粗暴的扔进了暗仓,头罩被去掉了,可四周还是很暗,我的手被铐到一根水管上,他喂了我几口水,又再一次用胶带缠住了我的嘴。他丢下我离开后不久,马达巨响,船摇摇晃晃启动了。
绝望。这是一路上我唯一的感觉!
不管他们是谁,这就是一次绑架,并且绝对有因有果。他们对两个德国男人毫无兴趣,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我!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这艘船要开往哪里?我的命运究竟会怎样?全都是未知数!
而一想到她们该如何痛苦,我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但是幸亏这种让人发疯的困境很快就结束了。
一个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扣击船板的声音,一个女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听得清清楚楚,隔着船板我也听出那是英国女郎的声音。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用头撞击门板,咚咚咚。秘密船仓终于被发现了。
感谢上帝。
女人看到我第一句话。
而后她就一阵惊呼。
你怎么样?
她先撕掉我嘴上的胶带。
我大口喘着气。
我。。。我还好,你怎么找到我的?
等会再解释,我们先离开这里。你能走吗?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我的手铐和身上涑箍的胶带全部被去除了,我活动着手脚,摇摇头,头晕得厉害。
我。。。没事。。。
跟我来。
从暗仓出来,借着船舱明亮灯光,我吓了一跳,女人只穿了内衣内裤,她全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把枪,枪管很长。
你怎么样?
女人低头看看自己。
不是我的血。快走,这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匆忙登上甲板,一具,两具,三具,四具尸体,船上就像开了屠宰场。我愈发惊惧,难道他们都是被女人杀的?我惊惶的躲开尸体,无意中脚踢到一个东西,是一部手提电话,那是我的。我急忙捡起来。
快!
她握着枪,枪口低垂,神态自若,踩进血泊,迈过一具具死尸,瞧都没瞧一眼,像是在原野散步。
我跟着她跳上岸,一辆车冲了过来,灯光雪亮。
上车!
女人吆喝着我。
汽车一路疾驰,不知道开了多久。
女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我每次发问也都被她抬手制止。
到地方再说。
开车的是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看不到脸,他也始终没有说话,很专心开车,几乎没有从后视镜里看后座的我们。
汽车开进了一座房子的车库,卷闸门在我们身后嘎啦啦关闭,女人这才打开车门。
下车!你守着车。
她对棒球帽说。过10分钟再离开,不要留证据。
对方点点头。
我们走!
女人扯了我一把。
我们彼此的样子看起来都不怎么样,从车库走到房子里,路过一面大镜子,我终于看见自己的一身惨状。女人没停下脚步。
先去洗澡,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你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
都是皮外伤,腿有点疼,其他还好,就是头晕恶心。
女人抬手翻开我的眼皮。
估计你有点脑震荡,不要紧。洗澡快一点,尽量别让伤口沾水。
她仔细看着我的身上。
小口子,血都止住了。洗好后把衣服都扔了,我给你拿新的,去吧,有话等你出来再说。
我什么也顾不上看,钻进浴室,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热水流过伤口,我还是疼得打了个哆嗦,肩膀,胳膊,大腿都是划伤,虽然不严重,可是也是钻心的疼。我的头则是一阵阵发晕,心里恶心想吐,最后还是忍不住吐了几口,这才觉得稍稍好一点。
女人敲着门。
你怎么样?衣服在门口。
谢谢。我还好。
我答应了一声。
心里舒服了,思维就敏捷起来,我一边小心避开伤口擦干身体,一边从一旁衣服里摸出电话。我要赶紧和她们联系上,把脱险的消息发出去。但是我现在什么地方,打通了怎么说?想到这层,我微微推开门,看到木地板上放着一套男式短袖衣裤,我匆忙拿进来,丢下电话,穿好之后又抓起电话走出浴室。
女人比我动作快多了,她正在客厅等我。
我身处在一个很普通的德国民居,装修朴实,但是一样,空气里有一股常年不住人的霉味,我猜这里应该也是一个紧急避难所。
女人穿的衣服几乎和我一样,看来也是备用的服装。她见我出来,急忙站起身,开始是微笑,但她脸色立刻变了。
你打电话了?
还没有,我不知道这是哪。。
千万不能打,开机了吗?
我愣了,盯着手里的手机。
不知道啊
给我!
我赶紧递过去。
她翻看着。
你怎么还会有电话?
我出来时候捡的啊,怎么,有什么问题?
你坐下来,我先看看你的伤口。头还疼吗?
把这个吃了。
她递过来一杯水和两片阿司匹林。
就这样,女人开始把情况一一说明,我这才知道,幸运女神还是站到了我这一边。
她从靶场离开后,并没有放松监视,这两天内线消息让她提高了警觉。当车祸刚刚发生,她就接到一直跟踪我们的暗探的电话,但是敌人下手之快,还是出乎预计。不过就是因为我复仇心切,拖延了时间,她们赶到时,正好目睹了我被扔进后备箱。她们没有敢第一时间解救,就一直跟踪到渔港码头。
为了迷惑敌人,她和同伴扮成了一对喝醉的情侣,她只穿了内衣,两个人在码头亲热嬉戏,这个场面一下降低了几个敌人的警惕性。第四个男人更是帮了他们大忙,他正要回船去,发现半裸的女人,就出言挑逗。女人借机缠上去,等到另外三个男人污言秽语说过之后,没有再注意他们。她跟着男人顺利登上船,同时掩护她的同伴偷偷溜上了船,用无声手枪干净利落解决他们全部。
我这才明白,怪不得她只穿了内衣。
现在还暂时不能联系她们,我们还不知道敌人到底监控了几个人的通讯,你的这个电话不能用了。
可是,不和她们联系,她的脾气可是会把天捅个窟窿的。如果找不到我。你信吗?
女人点着头。
放心吧,我已经通过最秘密渠道带去了消息,相信她已经收到。但是她信还是不信就很难说了。
所以我必须要联系,而且要她听到我的声音,否则她什么也不会信的。
我坚持说。
女人不再坚持。
地址不能在电话里告诉她。
我冷笑了。
我也不知道地址啊。
女人没理会我的嘲笑。她把电话递给我。
电话不在服务区。
女人似乎早就猜到了。
是不是不在服务区?你再打一下她们两个的。
结果是一样的。四个女人的电话全不在服务区。
看来她们已经猜到了,并采取了紧急措施。你不用担心,她会有办法找到我们的。如果口信已经传到的话。
女人镇静的得出结论。
那现在?
现在只有等。
女人说。
她会有办法的,她们比你想的还要聪明。
她忽然叹息着说。这话奇怪的很。
一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愚钝和不懂人情世故。我还没有说过一句谢谢,这个把我从敌人魔掌里解救出来的女人,她始终平静自然,船上的四具尸体就是我对她欠下的巨大人情。而想到此,我不禁害怕起来,那可是四条人命啊,可不是轻描淡写就能过去的。
想要感谢就抓紧时间,至于说那四个死人,那是一个正式严重警告,他们的敌人不仅仅是一个,如果不想陷入双线作战还是暂时停止行动。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声张,可是战争只是短暂停止。这一切还取决于你。
你是说狼眼?
对,这是问题根源。敌人已经完全失控了,我猜他快坚持不住了。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
可是。。。。
我想说敌人计划失败了,我没成为交易的砝码。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懂吗。。。他可以死,但他心中的秘密不能泄露——你不用那样看我,我也不知道这些秘密,但是我们得到了正式警告,就像我杀了四个人的警告一样严重。不要再追查下去,杀了他或者放了他,在复仇和你之间,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我默默无语。
我真的那么重要?她会为了我放弃吗?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女人看都没看,就把电话递给我。
接吧。
电话里是一个男人,我一下就听出是谁。
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在得到我肯定回答后,电话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开门声传来,我听到了女魔头的微弱声音,而几分钟后,好几种声音就把我搞得眼前一阵模糊。
是你吗?
她问。
是我。
我说。
等一下。
电话里又一次乱糟糟的,脚步声,惊呼声,哭泣声,纷至沓来,我的心就像汪洋大海里一艘小船,这些声音就像是狂风,激流,暴雨。我越是想平静它们就越是激烈得让我难以平静。
很久之后,电话那端似乎恢复了平静。
你现在哪里?
女魔头一直都语气镇定。
我也不知道。
我说。
我抬头看,却发现客厅里就我自己。
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我就把整个经历说了一遍。
她很认真听,没有打断我。
我知道了,让他们把你送到这个地址,我会派人在那里等你。你记一下。
她说。
好,你说吧,我能记住。
她慢慢说了一个地址。
记住了?
我重复了一遍。
好,把电话给他们,我有话对他们说。
好。
我站起身,擦着眼睛,英国女狼出现了,她似乎一直就在附近等着这一刻。
她接过电话。
我没去听她们说什么,因为对话很快就结束了。
你现在还不能走!
女人放下电话,她第一句就让我大吃一惊。
在他死或者放之前,你只能留到这里。
我相信她有力量保护你,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力量太大了,所以你还不能走。
我猛然意识到她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你是在威胁我?
我说。
你可以这么想。这场战争必须结束,你懂吗?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她做出决定。
她毫不避讳的说。
你救我就是因为这个?为了拿我当筹码,逼她就范是吗?
我冷冷的问。
没人回答,这是一种默认吗?当然是!
你说我不了解她,可是我告诉你,你们越是这样她就越不会就范,你们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不要忘了她的外号,她是vikings!
女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你不用动怒。我还是那句话,你的确不了解她,请恕我直言,你也不了解你自己。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而你是男人。
她忽然有点烦躁了。
不要怀疑,也不要愤怒,我没有敌意。她很清楚。你为什么总要质疑我。【这个世界你是不懂的,先生!】
不要认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肆意批评我,我怎么不懂。
我恼羞成怒,她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傻孩子。这个趾高气昂的人!讨厌的英国贵族。
你和你背后的政府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了掩藏一场谋杀你们什么干不出来,你们的世界是肮脏丑陋的,不是吗?我也不想懂!你说你没有敌意,可是你的冷漠比敌意还要让人憎恶!看你摆出一副悲天悯人高高在上救世主的模样,好像一切都是为我们着想,其实暗地里打着多少见不得阳光的鬼主意。你懂失去父母,在世界上孤苦伶仃的感受吗?这就是仇恨,化解不了的仇恨!血债要用血来偿!不要那么看我,你不是说很了解我吗?好,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一个笨蛋,一个冒冒失失的蠢货,一个狗屁男人?还是一个木头脑袋的傻瓜!可是,你知道我怎么看你吗?你真的是个好演员,一个好密探,像个纯情少女,处女贞德啊,还给我谈什么瓦尔登湖,飞鸟集,真是亵渎这些名著。呸,这一点我真是佩服的很。幸好他们没有像毒害我一样毒害你,让您冷如钢铁的心脏生出一种令人看不出颜色的怜悯来!
那还真是这个世界的万幸!
这一番长篇大论,尖酸刻薄到连我自己都震惊,这是我心里的阴暗面——魔鬼的一面。谁也抵挡不了这一面的进攻,即便是我自己也恐惧这一面。
女人脸色变成一片铁青色,绿眼珠就像一匹被激怒的狼,眯缝起来,她可没想到我这么恶毒的嘲笑挖苦有这么大的力量,她拱起身体,喉咙里呼呼响,仿佛拉着风箱,牙齿也在咯咯作响。
fuck!
她猛地吐出一句脏话,站起身,拂袖而去!
不一会,我就听见杯子盘子被摔到地板和墙壁上的巨响。我冷笑着,你要是有本事,最好一把火点了这房子,吓唬谁啊。
我等着她回来。可是,她一直没回来,整个房子安安静静,似乎没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