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请求
宴席正式开始。
姜月姝，姜雪盈，落婴被安排坐在了一处。本不该和他们同坐的萧雪铃，也凑到了姜月姝身边，时不时瞥几眼坐在最里边的落婴。
姜月姝低声打趣道，“要不要我跟你换个位置，让你好看的更清楚些？”
萧雪铃的小动作被点出，罕见地脸色一红，嗔道，“姝姝你讨厌。”
“对了，你知道你哥怎么样了吗”
“他，他怎么了？”萧雪铃似乎并不知道萧易楼的事，疑惑道。
她想都不用想，“肯定又去哪里玩去了呗。”
姜月姝欲言又止，“……”
而此时此刻，姜雪盈一人沉浸在桌上的美食里，顺便看看台上唱歌跳舞的小姐姐。
舞姿曼妙，歌声悠转，配上好酒美食，简直是人间一大幸事。
唔……东西是好吃，就是这美食的量少了点，她空着肚子来的，此时饿的很。
不过旁边这人好像就没有动过眼前的盘子……他在干嘛？
不会又在悄咪咪死亡凝视她吧？
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望向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机会！
姜雪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下却不动声色地拿了几颗果子，还偷偷挪过来了一碟小菜。
什么叫偷……
这叫珍惜粮食！
她心满意足地啃着手里的战利品，但眼睛却自动打量起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这不就是萧易楼他爹嘛……
好像是叫萧衡来着，和姜敬忠的年纪相仿，面部棱角分明，英气十足，和萧易楼长的有几分神似。
看的出来，这皇帝年轻时也得是个帅哥吧。
但是，落婴盯着他看干什么……
姜雪盈捏着果子的手微微一顿，她竟然如此迟钝——
落婴是前朝皇子，现在皇帝坐的位置，可曾是他们家的！而这偌大的皇宫，也曾经是他的家！
啧啧啧。
残忍，忒残忍了。
落婴这会盯着推翻本该属于自己的江山的罪魁祸首，会是什么想法呢？
要知道……
前朝皇室也是历来要与姜氏联姻的，本该娶姜月姝的，兴许是落婴，而并非萧易楼。
落婴灭国，颠覆朝政，说到底也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可如今太平盛世，没有一个百姓再愿意让暴君主宰。
萧衡目光淡淡地扫过姜雪盈那处，开口道，“姜家这回又立了门大功呢！天许国有尔等良将，朕深感欣慰!”
姜敬忠自然起身替他们受了这话，并谦逊的应了几句。
萧衡哈哈笑道，“姜爱卿还是很谦虚啊，姜府培养了两个这么好的女儿，还都婚配给了我家那不中用的儿子，真是委屈了。”
姜月姝拿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僵，一旁的姜雪盈将此尽收眼底，面上带了些尴尬之色。
姜敬忠应答，回答的却十分中肯，“大皇子才貌双全，将来必定有所作为。”
萧衡笑了，也没有继续反驳这话。“禁卫军交给月姝，朕是相当的放心呐……哦，对了，雪盈是吧……”
姜雪盈如同上课突然被老师点名一般，脊背微微挺直，“臣女在。”
萧衡打量着姜雪盈，眼底闪过精光，“听闻剿匪一事，雪盈也出了不少力，不知道可有什么心得体会。”
“……臣女只是出了些绵薄之力，主要还是家姐带的好，臣女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
萧衡顿了顿，竟没有答话。空气中就突然安静了几秒。
姜雪盈心道，她这番回答不是蛮得体的嘛？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她撇撇嘴，倒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萧衡又称赞了几句落婴的英勇见义，赏了些东西，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过去了。
但是落婴平日伪装的极好，但在对上萧衡时，姜雪盈也若有若无感受到落婴的不悦。
灭国之仇……确实深重。
比不上落婴的宠辱不惊，当见到宫人端来萧衡赏赐的一堆金银财宝时，姜雪盈的笑容都快咧到了嘴根处。
俗，但是俗的让人快乐啊。
——
姜雪盈没想到的是，宫宴进行到一半，萧易楼出现了。
萧衡看着面色有些虚弱的萧易楼，眼底闪过忧色，道，“身体不适，朕不是允了，你不用出席了么？”
萧易楼行过礼后，坐在座位上，神色淡淡，“父皇，我已无大碍。”
姜月姝盯着那道身影，默默松了口气。
萧雪铃凑了过来，“诶，话说，我大哥随你去千水镇了啊。”
姜月姝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又揶揄道，“没想到几日未见，你们就发展的如此迅速了。说来听听，你们到哪步了小嘴亲没，小手拉没？”
姜月姝到底是个内敛的性子，脸上腾地染上一片红晕，她恨不得堵住萧雪铃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她嗔道，“……别说了!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萧雪铃撇嘴，无辜道，“这都是大哥教的呀……”
“我可没教你这些。”
萧易楼阴恻恻的声音从萧雪铃身后响起，萧雪铃当即一个激灵。
“大、大、大哥。”她赔着笑脸，“我刚刚瞎说的，瞎说的。我错了。”
姜雪盈轻笑出声，萧雪铃行事洒脱乖张，说风就是雨的，唯独害怕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萧易楼的生母过世的早，就转到了杨妃的膝下，也就是萧雪铃的生母。
二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好的很。
姜月姝看见萧易楼，面上浮上淡淡的喜色，“你的身体……”
“喜鹊姑娘。”
姜月姝和又丢了一颗果子进嘴里的姜雪盈都同时怔了怔。
他特意过来……找她，她姜雪盈
姜雪盈有些发懵地看着萧易楼，他却是笑道，“还未来得及感谢喜鹊姑娘那时的救命之恩……”
“啊，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姜雪盈指了指一旁的姜月姝，“其实是阿姐衣不解带地照……”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萧易楼就打断了她
，“喜鹊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雪盈看了看脸色微妙的旁边几人，狐疑道，“和我”
萧易楼好笑道，“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叫喜鹊的 ”
萧雪铃忍不住插嘴道，“雪盈，这是你的小名？”
气氛有点奇怪，萧易楼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同，姜雪盈不再多说，跟着他走出了宴厅。
今夜的风有些凉。
姜雪盈道，“什么事，别卖关子了，说吧。”
萧易楼也没绕弯子，“你见识到我那日毒发的样子了吧……”
“嗯，”姜雪盈关心道，“怎么样，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你之前说的，梦里的老者，”萧易楼看着她，“解药，你知晓了吗？”
姜雪盈愣了愣，心里倒是没有个防备，“呃，这个……还没呢……你也别急，也许是时机未到……”
越说到后面，姜雪盈就越心虚起来。
“……”
萧易楼沉默良久，自嘲地笑了。他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会相信她那样扯的话。
“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姜雪盈悻悻地转身，身后却响起了一阵极为猛烈的咳嗽声。
她一惊，转过身，见萧易楼正半蹲着身子，低着头扶着身旁的柱子。
地上，是一摊鲜红的血迹。
“你怎么吐血了啊！你没事吧，我帮你叫御医。”姜雪盈递上一方锦帕。
萧易楼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站起身子不甚在意地道，“无碍。”
他看着脸色被吓的青白的姜雪盈，“有件事，我希望你答应。”
“……？”
这应该不是宣布遗嘱的时候吧？她一点也不想继承他的财产呀喂……才怪。
“什么事，你说吧。”
“一会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保持沉默就好。”
“……”什么啊，让她闭嘴的意思么？她的小嘴顶多能叭叭了些，还能对他造成什么杀伤力啊。
看着萧易楼那股虚弱的劲，姜雪盈都替他捏了把汗，“要不你先别说话了，你确定你这样没事……要不还是……”
萧易楼笑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就不要拒绝我。”
……
什么拒绝你？
这是什么糟糕的台词？
姜雪盈傻了，她没懂，完全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