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黄色玫瑰（2）
饶是见过不少惨烈现场的苏娜娜，都僵在了原处。
整个二楼，四处都是血迹，呈现出一副杀戮的模样，而地上的玫瑰花却耀眼的开着。
“现在的杀人犯，都弄的这么有仪式感了吗？”晏轻举着画板，而后像是灵感爆棚一样，她拿起铅笔，唰唰唰的在纸上描绘着。
“晏轻老师你搁这品花呢？”老孙嘀咕着。
“这也算艺术的一种，相信我，很多艺术家看到这个场景，都会挪不开脚。”
晏轻拿笔支着下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画，大概是因为在创作时间，她褪去了往日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多了一份平易近人。
“你管杀人叫艺术？”老孙再次无语。
“晏轻的意思是，这个现场应该是有人故意布置的，有可能是为了追求美，也可能，凶手就是一个艺术家。”
程旭接过老孙的话。
拍照固定已经结束了，痕检组小心翼翼的拆除着钢丝，把尸体放下。
程旭看了苏娜娜，开口道：“苏娜娜，查看尸体情况，结束后马上带回局里解剖。”
“好的。”苏娜娜戴上手套，提着工具箱过去。
苏娜娜走了，肖潇身边也就空了，她戴着手套，轻轻捡起地上的玫瑰花。
玫瑰花原本娇弱，可是这里的黄色玫瑰花瓣依然娇艳欲滴，只有一些花瓣前端因为缺水而有些干枯。
程旭看着苏娜娜检查尸体，忽然开口道：“老孙，之前几个案子的照片还有吗？”
“有啊。”老孙拿手机出来翻着，一边问：“程队你要什么图？”
“t字母的图片。”程旭伸手比划着，“还记得贺红案，你的说什么吗？”
老孙闭眼回忆着，几秒后，他开口道：“如果抛开死者头颅，那死者的姿势，其实就是特意摆出来的一个t字母？”
“对，所以你看。”
程旭抬手指着尸体的上方，在死者的肩膀上面，空空如也。
“头不见了。”老孙喃喃的开口。
“难道这也是t字母的手笔？”小安跟着开口。
而后，一个冷颤从她脚底而起，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咱们面对的t字母，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制药渠道，是个电脑天才，贩卖新型毒品，还携带有枪支，甚至当着警察的面击毙了犯罪嫌疑人，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从花柳镇回来后，程旭提出过一个假设。
那就是t字母可能有很多人组成，换言之，t字母可能是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
他们每一次现身，都透露着让人恐惧的实力。
“要不怎么说省厅派人来呢？”晏轻笑着，语气随意：“其实不必太担心，就像当年的916案件一样，任凭那个x如何嚣张，我们公安都会将其抓捕归案的。”
晏轻收起画板，看向程旭：“程队，安排任务吧。”
“先等等，等苏娜娜的初步鉴定。”
程旭说完，人也正好走到了肖潇身边，他压低声音道：“不是说有案子，不来吗？”
“我来不来和你应该没有直接关系吧。”
肖潇看着程旭，往日的温和褪去，她半笑着开口：“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麻烦你的，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明白你的后顾之忧，同样的，我可以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
几个小时前。
连城在程旭的办公室，亲手把她最后一点希望给碾碎。
连城说，当年的916案件，她的导师曾参与其中，而她是导师唯一的学生，因为涉案人员全部遭遇意外，洛天海怕她出事，特意让程旭保护她的导师以及她。
只不过，程旭出现的太晚，她的导师已经遇害，程旭只救下了她。
这个任务从开始，就没有任何人知道。
两年前，程旭担任刑侦队队长，主动结束了这个任务。
也就是那之后，程旭对她冷淡起来，冷暴力，分手，却又时不时的保护她，照顾她的情绪。
用连城的话来说，执行了几年的任务，想要抽身，是需要时间的，程旭在这个位置待的太久了，所以才会出现奇怪的行为。
诸如冷漠的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又时时刻刻考虑着她的安全。
那一刻，肖潇突然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是释然还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她执着了半年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你都知道了？”程旭说完，忽然沉默了下来。
“连局都告诉我了，关于整个916案件，你放心，我也不是纠缠不清的人，我留在专案组，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想找回我之前的记忆。”
肖潇伸出手，向日葵的纹身在她手腕处，随着血管的跳动而起伏：“我以前应该是一个挺招人喜欢的人，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所以我不会再为你而停留了，林嘉有句话说得好，我条件不差，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不至于挂你一颗歪脖子树上。”
程旭没说话，肖潇了然，她垂下手，把玫瑰花重新放回地上，自顾自的去看别的地方。
小安看着两个人，挣扎了好久，最后被老孙一把推到了程旭面前。
程旭回神，看着面色紧张的小安，他问道：“怎么了？”
“那个，苏法医那边初步鉴定出来了，程队你……”
小安话没说完，就见程旭转过身，她收了话，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指挥着人把尸体抬到担架上，看见人都齐了，苏娜娜才开口道：“死者男性，年龄目前无法推算，身高在180-185之间，因为没有头，暂时不能确定死者身份。”
“他的致命伤应该在胸口。”
苏娜娜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凶手应该是用锐器捅死死者后，把他这一块地方挖出去，然后把玫瑰花插进去。”
“死者前胸和后背，直接被玫瑰花的花枝贯穿，我猜测，凶手挖出来的，应该是死者的心脏。”
“另外，除了致命伤以外，身上有多处划伤痕迹，我对比了一下，应该是玫瑰花刺划伤的，具体的，还要等回去做进一步检测。”
“这得多变态啊。”
老孙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八月的天，明明不热，可听到苏娜娜的话，老孙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而起。
“死亡时间呢？”程旭问。
“尸体发现太晚，很多地方都已经腐烂了，我刚还看到了蛆虫，夏天温度高，保守估计应该在五天以上。”
闻言，肖潇皱眉道：“你刚刚说，他的致命伤是在胸口，那意思就是，凶手是在死者死亡以后，才割掉了他的头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