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最好晚上出来卖
对孟婆的表情变化年轻人视而不见，又道：“我告诉你啊，你最好在网上买一身孟婆的行头，面具服装全有，穿上那身衣服你再卖，估计会有人买。”
“不过话说回来，孟婆汤已经过时了，你现在卖恐怕喝的人不会太多。”
“对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最好晚上出来卖，带上面具，穿上衣服，这再吊个灯，灯光一打那种阴森恐怖的效果就出来了，只有这样才能有人光顾。”
“大白天出来卖，谁买啊！”
从年轻人说第二句话开始，孟婆放在台子后面的手就攥成了拳头。
随着年轻人“你现在卖”、“你最好晚上出来卖”、“大白天出来卖”的出口，孟婆握紧的拳头由红变白，由白变紫，即使间隔有一米多远的距离，牛大宝都听见了他关节嘎嘎作响的声音。
孟婆气得咬牙切齿。“你喝不喝孟婆汤？”
年轻人道：“晚上再说吧，如果你晚上卖，我可以考虑。”
孟婆怒不可遏。“不喝就给我滚！”
听了孟婆愤怒的吼声，年轻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美女已经愤怒至极，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二话没说，年轻人忙逃也似的走了。
“孟姐，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牛大宝安慰孟婆道。
孟婆气鼓鼓地，狠狠地道：“这个臭小子，气死我了，等他到了我手里，我先挖了他的眼睛，然后再给他喝上二十碗孟婆汤，让他生生世世做个傻子，看他到时候还怎么巴巴！”
临近七点，胡同深处走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老太太，其中张阿姨、李阿姨走在人群最前面，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保温桶。
牛大宝知道他的生意来了。
“张阿姨、李阿姨过来了啊，都给我精神着点，咱们的生意要开张了！”他吩咐道。
“怎么样小牛，张阿姨说话算数吧，这些邻居们都说来给你捧场的，一会你可得多给点啊！”张阿姨嗓门洪亮地说道。
牛大宝热情地向大家问好。
“张阿姨好，李阿姨好，各位阿姨，大妈好。感谢各位来给我捧场，今天开业大酬宾，买一赠一，绝对让各位邻居满意。”
“大家都排队啊，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都有份！”李阿姨主动帮忙维护秩序。
摊位里边，伊尹开始动手炸油条，孟婆则接过排在第一个的阿姨手中的保温桶，给她盛汤。
人群中，等候的大妈们开始聊天。
大妈甲：“孟婆汤，欸……网红食品啊，听说过年的时候卖得可火了，我一会得多买点，回去好好尝尝。”
大妈乙：“孟婆汤，那不是到了奈河桥才喝的吗，怎么还有卖这个的？”
大妈甲：“诶呦，周姐，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思想可就有点落后了，什么阴间、奈河桥、阎王、孟婆的，那全是假的，是迷信，你还信这个？你这旧思想、老脑筋可得好好改改了！”
大妈丙“王姐说得对，那都是封建迷信，人家卖孟婆汤，只不过是把民间文化融入到了饮食文化之中，现在不是流行各种‘加’吗，这就是民间文化加饮食，跟封建迷信扯不上关系。”
大妈丁：“就是，要是真有孟婆汤，喝一碗就把以前的事儿全忘了，我争着第一个喝，啥都不知道，整天不知愁不知忧，乐乐呵呵地多好！”
李阿姨：“你们这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大妈甲：“周姐啊，一脑袋的封建思想，她说孟婆汤是到了奈河桥才喝的，我们这正给她上课呢。”
李阿姨道：“这都什么年月了还信那一套，甭说阎王、孟婆、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这些阴神没有了，就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都是杜撰的，根本就没有。”
事实证明，大家对孟婆汤都不太感兴趣，最多的不过买上两份。
而油条则相反，因为买一赠一，众大妈们都跟不要钱似的十根十根地买。
说吃不完回家剁碎了包饺子。
这样一来不要紧，可把伊尹忙坏了。老人家手脚不停，忙活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把几十号大妈打发走。
“怎么样，你张阿姨给力不？”众人走后，张阿姨、李阿姨坐在凳子上和牛大宝聊天。
“给力，给力！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牛大宝拇指一挑赞许道。“二位阿姨，为什么今天大家都这么晚才出来买早点啊？”
张阿姨道：“今天是周日，儿子孙子们起床都晚，买早了拿回去不就凉了吗。”
原来如此。
李阿姨看了眼孟婆身边的保温桶，道：“我见你们这孟婆汤没下去多少啊！”
牛大宝道：“没办法，大家伙都是奔着油条来的。”
他话音刚落，孟婆端来了两碗汤。
“两位辛苦了，你们尝尝我的孟婆汤。”
李阿姨道：“谢谢你啊，小孟。忙活了这一通，我还真有点饿了。得，一会连油条一起算啊！”
牛大宝心道：“还小孟，以人家的年纪当你的十八辈祖宗都不成问题。”
想归想，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今天这顿早餐两位阿姨尽管吃，我请客，就当是对两位阿姨捧场的答谢。”牛大宝道。
张阿姨道：“那不行，你们也是小本买卖，该多少钱给多少钱，哪有天天白吃白喝的道理。”
牛大宝道：“钱的事不急，两位阿姨先尝尝这碗孟婆汤。”
李阿姨听了他的话低头在碗边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清香，感觉还不错啊！”
张阿姨直接舀了一勺，“颜色也不错，看着就有食欲。”
二人说完一前一后将孟婆汤送入嘴中。
下一秒，二人微笑地双眸中倏地就变成了惊讶、不可置信。
她们像是品尝珍馐美味，怕一不小心就囫囵吞枣，错过什么了不得的人间至味一样，眯着眼，轻柔地、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口中的一勺孟婆汤咽下，而后二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陶醉、享受、满足的模样。
待口中的味道散了，她们才猛地睁开眼，瞪着一双明亮的，写满惊喜的眼睛道：“太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