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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居第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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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允很可能已经被标记的认知像毒瘤一样侵蚀着严抉的心脏。

    但父子俩早已捧着小馄饨回房,严抉没有借口也没有立场去询问韶允有关标记的事情。

    从小到大训练出来的淡定冷静和沉稳自律,让严抉忍下种种疑问,也让严抉觉得,韶允即便被标记,也不会和自己有关。

    他不会失智到标记一个一-夜-情对象,也不可能在半年时间里爱上一个完全不在他审美点上的对象。

    所以,他对韶允身上的标记在意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和韶允不可能会走在一起。

    但是,他会给韶允和孩子最好的安排。

    如果韶允坚持和那个医生在一起,他必须学着接受,如果肖子哲是个不错的人,他甚至可以大度的在帝都给那个叫肖子哲的男人备一间诊所。

    但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他有探视和认亲的权利,这是他做出种种让步的唯一要求。

    归根结底,他对韶允的在意,不过是因为孩子罢了。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拥有一个肮脏□□、不知廉耻的爸爸。

    这么一想,严抉茅塞顿开,难得在韶允和安安来之后第一次没有失眠,洗完澡沾床就睡着了。

    结果。

    那个扰人清修的梦就这样搞了他一夜。

    梦就像把他魔化了一样,把他没有的热情、疯狂、爱欲、恣意甚至是劣性根全都释放了出来。

    草地上,精灵洁白的身体,融在绿色的草地,如同新鲜美味的食物,他一踏进梦里,就不由分说覆了上去。

    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刚开始还很配合,不过逐渐体力不支,身体颤抖的不行,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哭叫:“别,放了我吧。”

    梦里,他咬着那人的耳朵,手指轻轻在那人唇瓣上滑动,腰下动作更凶:“一个说放,一个却紧咬着我不放,你说,我该听哪个?”

    哭声喘息声声声不绝耳,他却始终没有饶过对方。

    □□愉,像是要狠狠撕破他白日禁欲冷酷的假面,给他安一个奢靡□□的罪名。

    --

    第二天,严抉坐在床上失魂了好一会,然后洗内裤洗澡,照常上班。

    可是,这种‘照常’持续到中午开始逐渐破功。

    最近收购一年多的一块好地,严抉终于顺利打通最后关卡拿到开发合同书后,中午照例宴请了帝都几位大领导。

    严家发展至今能成为帝都第一大龙头企业,必是商场官场都有涉猎,任督二脉各路通畅。

    所以,即便是感谢宴,严抉也不需要看谁的脸面左右逢源,严抉对酒恭敬不敏,以往都是咂摸两下虚盱表面,今日,却是来者不拒。

    不知是这多日纠结于心的难题昨夜终于豁然开朗,还是决定放手之后内心突然空落落亟需填满,严抉一杯酒接一杯酒下肚,仍觉不痛快。

    乔晓笙看出问题,以有紧急电话的借口把严抉请了出来。

    没喝醉过的严抉初感醉意,走起路来虽不虚浮,但不如以往沉稳,他和乔晓笙来到阳台,不待乔晓笙开口,就揉着微微发涨的太阳穴问道:“怎么,盛江别墅来电话了?”

    “不是。”乔晓笙暗暗惊讶:“是负责工地的徐总问您,工地开工的时间是您这边确定,还是他去应个好。”

    严抉不认为乔秘书会因为这点小事把自己叫出来,“烟。”

    乔晓笙连忙递烟,点烟。

    严抉吸了一口:“说吧,什么事?”

    乔晓笙这才说:“严总,您已经喝一斤,之前最多碰过二两酒,您悠着点儿。”

    “知道了。”严抉重重吐一口烟雾,眼眸氤氲在雾里,显得尤为深沉:“结束之后,直接送我回家。”

    乔晓笙点头应是,心里想着,人在喝醉时,会无限放大心中最在意的东西,也因此会做出非常正确或者非常错误的决定,想必严抉对那对父子的在意,已经远远超脱了严抉的把控。

    他不免对那个印象中邋遢糟糕的omega好奇,难道稍微打扮之后,那个omega变成了大美人,或者腰特别软???

    乔晓笙连忙摇摇头,非礼勿想。

    两点半,酒席方散,送客的时候严抉不见分毫醉意,上了车,他直接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喝酒喝出眩晕感,身体有点飘飘然,脚下有些发虚,但大脑却异常清晰。

    这感觉还不错。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乔秘书回头问:“严总,需要给您买醒酒药吗?”

    “不必。”在酒精驱使下或许能想明白他一直郁心的问题,再趁着晕劲儿睡上一觉,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乔秘书犹豫了一会,决定作为秘书还是应该努力为老板排忧解难:“严总,我奶奶常说,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所以,我觉得想让韶先生留下并不难。”

    严抉睁开眼睛,对乔秘书说:“卡。”

    “呃……是。”乔晓笙连忙递上五万额度的卡,觉得老板财大气粗,韶允应该已经服软,他真是瞎操心。

    回到别墅是三点,严抉考虑到安安一般会在这个时间点睡午觉,从站到门口开始就放轻了动作。

    不过豆子很机灵,严抉刚换好鞋子,他就从次卧溜出来,跑来用头去蹭严抉裤腿。

    严抉伸手摸了下大狗脑袋,沉声问:“今天有没有好好看家?”

    说完,在豆子低声嗷呜声中扫一眼整洁干净的客厅,反倒心脏一沉,不适感袭来。

    严抉扯下领带,走向二楼楼梯,对跟着他的豆子说:“去吧。”

    结果,豆子跟他来到楼梯前,低声冲着二楼嗷呜。

    严抉蹙了蹙眉,读不懂豆子的意思,就摸了下豆子的脑袋,来到父子俩入住的次卧。

    刚才豆子从次卧出来的缘故,门是虚掩的,他轻敲一下没回应,便直接把门推开了,结果只看到安安一个人躺在大床中央睡得香甜,却不见韶允的影子。

    这间次卧没有洗漱间,也没有衣帽间,所以一眼便能看透,韶允并不在房间。

    严抉轻步退出来,卧室斜对面的洗漱间门开着,韶允也不在里面,他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豆子,另一个呢?”

    豆子立马又带严抉回到二楼楼梯口,严抉似乎懂了,对豆子说:“去吧,守着安安。”

    豆子乖巧的摇着尾巴回次卧了,严抉沉眉抬头,他嗅着那气息一步步缓步走上楼梯,那不经意间散发的危险气息就像是一头觅食的豹子。

    二楼主卧室门虚掩着,站在卧室门口,严抉还未来及猜测韶允的目的,心脏已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他手抚上门轻轻一推。

    一股极淡又极甜的气息迎面扑来。

    比昨天的若隐若现清晰一点,严抉很快便推门进入主卧,用鼻子捕捉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这是韶允的信息素?

    有如此淡薄的信息素?

    不待他细想这个omega为何闯入他的房间释放信息素,严抉的瞳孔已经塞满了答案。

    大床上,被子一半搭在床尾,一半落在地上,年轻而放浪的omega赤身侧躺着,双腿夹着一个枕头,而另一个枕头盖在自己头上,把整张脸遮住,除此之外,一览无遗。

    腰瘦,腿细,过分瘦弱与纤细之下,反而让腰和腿之间起伏的线条显得格外明朗诱人,那上面点缀的汗水如同粉色宝玉之上镶嵌了珍珠,挠人心的很。

    此刻,韶允弓着腰,腰身晃动着,两腿贴蹭的同时焦急的抚着自己。

    他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源源不断输出的诱惑素,把空气糅杂的甜腻缠绵,格外煽情。

    严抉瞪大眼睛,他体内的酒精沸腾了,使他的大脑更加清醒,却使他的身体越发不受控制。

    那个粗鄙庸俗的omega,如今躺上这张深灰冷色调大床上,剥去宽大滥觞的衣裳,如同化了形的妖孽,原本青涩而纤细的身体变得香艳冶欲,大肆释放足以致命的诱惑。

    严抉猛地攥紧拳头,他不是第一次受人诱惑,他以为这不足以摧毁他的理智,可是,他的腿却不听使唤一步一步来到床前。

    他的目光阴沉可怖,黏在那个晃动的身体上,像是粘在鞋底的泡泡糖,怎么撕也撕不下来。

    此刻,他该质疑,他该愤怒,他该把这个肮脏的、龌龊的、放荡的omega从他的床上扯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告诉他,他的洁癖和他的脾气都不是他可以承担的!

    可是,这该死的香艳画面,这该死甜腻又缠人的诱惑素,这该死的藏匿在衣服里的像是暖玉一般浅粉色的肌肤,这该死的晃动的细腰,和翘对他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地方,让他呼吸一沉再沉。

    他的视线由下至上,终于在他指甲掐着手心肉的疼痛下拉回一丝清醒,最终落在韶允的脖颈上。

    标记?!

    他昨天没有看清楚的那片因衣领而使得黝黑与红润分界线明显的肌肤。

    那片肌肤此刻被撑开了,招摇的向外释放诱惑素的同时,被毒晒过后的黝黑皮肤下隐藏的牙齿印也凸显出来了。

    那是两个极宽、极深又极其平整的齿痕,因为伤口愈合已久,又蛰伏在领口下三厘米左右,加上韶允这脖颈后的皮肤颜色黝黑,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所以,这是个被完全标记的omega,而不是被临时标记的omega。

    他是被谁标记过的omega?

    随着花香越浓,和不知名的妒意咆哮而来,严抉的能力齿营运而出。

    “呜呜呜……”被情热期摧残的已经疯癫的韶允,他的右手死死抓住脸上的枕头,把鼻子深埋在枕头里,他要很用力很用力去呼吸,才能嗅到一点点属于严抉的气息。

    他的左手笨拙又无力的想要配合那点可怜的气味,来渡过这可怕的发情期,可是,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还是没有章法,总是在碰触之后又懊恼的离开。

    韶允的痛苦肉眼可见。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严抉能听到他闷声的哭泣,能看到他脖颈上青筋涌动,能看到他腿侧绷直凸显的骨头,能看到他的充血和涨紫,和顺着脖颈胸膛淌落的汗珠。

    更显瘦骨如柴,脆弱可怜。

    严抉忍不住同情,一道金光飞到眼底,一股比枕头里浓烈的多alpha信息素猛然把整间大卧室充满。

    下一秒,韶允闷哼一声,身体剧烈的震颤了一下,鼓胀的腺体泉猛地释放一波诱惑素后瞬间消了一半,而房间浓郁的荷花香也快速变淡,像被净化器吸走一般迅速。

    严抉看着韶允腺体泉褪去黑紫变成艳红,错愕的瞪大眼睛。

    这是……

    这是被他标记过的omega?!

    严抉止住心跳屏住呼吸,再次释放安抚素。

    不到三秒钟,他的安抚素再次被韶允吸的一干二净,韶允身体剧烈的震颤了几下,配合着手上的不得章法,弄脏了他一尘不染的大床。

    严抉难以置信的后退了两步,他脑子嗡嗡作响。

    昨天一夜设想,瞬间被推翻。

    韶允是他的omega,为什么他感知不到?

    韶允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为什么如此淡薄?

    他要怎么面对这个被他标记过的omega?

    他还能风轻云淡的看着韶允与别人结婚共度一生吗?

    他要怎么重新定义自己和韶允的关系?

    偌大的卧室,空气变得湿热而粘稠,压的严抉喘不过气来,那难耐而委屈的泣音,每一下都精准的撞击着严抉的心脏。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心脏的重量,清晰的听到心脏跳动的节奏。

    严抉又后退了一步,或许他现在应该立刻为韶允买抑制剂和阻隔剂,他不该让他的omega如此痛苦。

    严抉刚转身准备出门,突然,身后传来omega带着哭腔:“阿岩……呜呜呜,阿岩……”

    阿严?

    为什么会叫他的名字?

    不是说他们素不相识只是一夜关系吗?

    不是说不喜欢他并且已经有男朋友吗?

    为什么会喊他的名字?

    为什么会躺在他的床上,带着他的标记,嘴里呼喊着他的名字?!

    这一切,终于沉重到令他不堪负重,压的他连脚步都抬不起来。

    严抉翛然红了眼睛,他回过头,颧骨上的筋骨涌动起来,他盯着那皮肤粗糙却显得干净的身子,还有那颜色鲜艳如初蕾的地方。

    他着了魔般一步一步折回来,抽出床头的消毒湿巾,目光如泼墨般洒在韶允身上,一边擦干净每一根手指,接着,他俯身朝那含羞待放的花蕾去确认。

    他要问问不会说谎的身躯,韶允究竟是个放浪的omega,还是个心口不一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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