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血浓于水
许秋兰惊讶道:“我就在房里。”
张妈:“我刚才……”
都已落座,谭慧不想在此事纠缠,打断两人的话,“好了,坐下吧。”
许秋兰顺从的坐到桌前。
张妈也不再多问,出了餐厅。
众人坐好,开始用饭。
整顿饭下来,秦昌进一直抱着岳天逍,顾不得吃饭,直冲着他笑,秦昌进不是特别喜欢小孩的人,两子两女,都不曾这般抱过,或许是隔辈亲,又是自家孩子,他是越看越喜欢。
饭吃的差不多,秦卿略有困意,“父亲,我带天逍上楼睡会儿。”
岳钦拿起帕子擦净手,伸手去抱儿子。
秦昌进不舍的将外孙递过去,“好,房间都打扫干净了。”
一家三口出了餐厅,秦卿往楼上走,岳钦抱着儿子护在后面。
上了三楼,走到熟悉的房前,秦卿刚握住门把手。
张妈从楼下跑上来,气喘吁吁道:“大小姐,门是锁的,我来开门。”
秦卿侧身,当着她的面,按下门把手,往里一推……
门慢慢敞开一条缝,里面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来……
张妈一惊,走近房门,“我记得今早锁上了……”
秦卿:“许是今早太忙,忘记了,无妨。”,说着她推门走了进去。
说是走进房,实则在门口驻足,瞧着房里的摆设。
屋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走时物品的摆放都没有动过地方,空气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清甜香气。
张妈见大小姐站在门口,不进屋,怕她是嫌弃屋里脏,忙解释道:“大小姐,您的房间,老爷全交由我来打扫,不让人进去。”
秦卿转头问张妈,“房里点过熏香?”
张妈摇头,“我打扫屋子时,会开窗通风。”
秦卿往床边走,香气便消失不见。
岳钦抱着儿子跟随其后走进来,“怎么了?”
秦卿摸着熟悉的床褥,摇摇头,不值一提的小事,她只暂住一会儿,何必斤斤计较。
岳钦见她不像无事的样子,追问道:“到底怎么了?是哪里做得不对?”
秦卿低声道:“好像有人进来过。”,她转身看向门口,又走了过去,那淡淡清香还有些残留。
她站在门口,看向岳钦,“这里有香气,走进去,便没有了。”
张妈在门外站着,听见大小姐的话,后脊背冷汗顿起,平日都没出过错,偏偏大小姐回来时,出了差错!门怎么会忘记锁了呢?!
可是她记得明明锁上了的!
大小姐说门口有香味,张妈偏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除了一点点皂角味儿,没有其他怪味,更别说香味。
岳钦抱着儿子走到门口,果真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不禁皱眉,“能留香这般久,除了香薰,也有可能是香水。”
秦卿:“香水?”,她对香水没有研究,不常买,几乎不喷,她掌握不好那个量,喷的太多,香得刺鼻,太少,感觉又闻不到,不如不用。
岳钦问站在门口的张妈,“你每次打扫完都会立刻锁门?”
张妈颤着腿,惶恐不安,大小姐对下人从不刁难,但少帅…那可是二话不说就能要人命的,她紧张的磕磕巴巴,“是,老爷…老爷说这是大小姐的房间,不让别人进去。我……我记得今早真的有锁门的!”
岳钦:“这香…闻着并不劣质。”
秦卿垂目,他的言外之意,这不是一个薪水低的人能舍得买、买得起的。
不是佣人,便只能是家里的两位太太……
秦卿看向张妈,“这房间钥匙都在父亲那儿?”
张妈:“我这里留有一把,方便进来打扫。”
她摸向腰侧,去拿钥匙,表情随即一怔,双手开始在腰上来回摸索,慌乱之际,她掀起衣摆,低头寻找,可腰带处却空无一物!
秦卿看张妈吓得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就知钥匙应该是丢了,张妈是府里的老人,秦卿也不愿为难她,“你去忙吧,改日换个新锁。”
她伸手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下,拍拍床褥,“算了,不是什么大事。”,话是对岳钦说的,安抚的人实则是自己。
岳钦走过来,弯腰将儿子放到床上,“不是大事,不过是心里犯隔应…”
秦卿撑着身后仰,去看他,眉眼带笑,问:“这么懂我?”
把儿子放好,岳钦伸手撑住床边,将她环在身前,感叹道:“要把秦大小姐娶到手,你可知道有多难?”
秦卿仰头笑问:“难么?”
岳钦毫不迟疑的点头,“跟‘浪子’谈情说爱不难,想让‘浪子’负责,难度不亚于登天。”
秦卿后仰身子,端详着他,“这好像说的是你吧?”
岳钦:“………”
…………
在秦公馆待至天黑,岳钦一家三口才准备离开。
众人站在门口相送。
秦昌进看看少帅怀里的外孙,又看看女儿,欲言又止,最终话语简短说着:“没事儿,常回来看看。”
秦卿见父亲嗓音沙哑,衰老的双眼已不如往日意气风发,她心里阵阵抽疼,心底有两个声音在叫嚣对抗。
一半感性在不断劝说自己,罢了,父女情分,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耿耿于怀,让他难过,应下他便是。
一半理智紧紧堵住她的喉咙,让自己不要忘记他之前为二房做过的事,不管不顾,不为她着想,
秦卿头疼欲裂,牙关紧闭,两颊酸疼不已,这就是她不愿回秦公馆的原因,一是生父亲的气,气他擅自主张抓了叶世昌,扰乱岳钦的计划,迫使岳钦提前离家,陷他于危险境地。二却是生自己的气,她知道自己会心软,看见父亲日渐消瘦的身体,佝偻的背影,就会不由得想原谅他,不然她也不会在秦公馆这两年里,在对二房的仇恨与对父亲的情分与体谅间来回拉扯,束手束脚、痛苦不已。
鼻头酸意涌上,眼前瞬间模糊,秦卿立刻垂目,僵硬的扯起笑,觉得气氛变得安静,她倏的转身上了车,头低的不能再低的躲在椅背后,强迫自己不去看门口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