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骑虎难下
“是，属下这就让开。”飞廉见墨知月过来，二话不说便让开了路，冲着容珏道：“王爷，请吧。”
容珏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头脑倒是清明无比，一时间背上冒了不少冷汗。
其余人不明白他为何犹豫，不免有些疑惑，却都乖乖的站在一边候着。
“王爷，请吧。”墨知月笑吟吟看着他，眼底却含着一丝嘲弄。
容珏心知这道门绝不可开，必要找个什么借口推辞，他正要双眼一闭，装晕了事时，就见墨序冷声道：“先前一直要进去的是宁王你，如今磨磨唧唧的也是宁王你，老夫可不耐烦再等下去。”
墨序说着，袍袖轻挥，飞廉让出的殿门顿时分开两边，他又一甩袖子，容珏一个踉跄便进了殿内。
“完了。”容珏站定之后，脑中率先闪过这个念头。
“谁在外面喧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在外众臣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心里纷纷松了口气，唯有石温韦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上官纶藏在袍袖下的双手猛然握了起来。
“皇兄，是臣弟。”容珏强自镇定下来道。
“闭关祈福之期未到，宁王为何现在闯宫？”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是容璟又是谁？
众臣多日未见容璟，此时乍一见，只觉得皇上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以前皇上虽也是天人之姿，却总给人不真实的易逝之感，如今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只是他们皆不知这变化出自何处。
“诸位大臣为何都在这里？”容璟面色不虞道。
众臣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下拜：“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见过皇上。”墨知月亦与言汐携手上前。
“都平身吧。”容璟微微抬手，随后向飞廉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飞廉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宁王两次硬闯祈年殿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为人忠厚，虽知道宁王心怀叵测，讲述时也没有丝毫添油加醋。
尽管如此，容璟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整个人到最后仿佛散发着寒气。
“糊涂，实在糊涂！”容璟厉声道，“莫说有飞廉在，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奸细，就算有，为国祈福乃是大事，朕一人之危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听他这么说，面上均有三分羞愧，一时皆不敢开口。
容璟说完又看向容珏：“王府亲兵向来只有护卫王府之责，朕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肩负起了追查奸细的重担，宁王，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
容珏看着容璟亮如星辰的目光，只觉得他这位病恹恹的皇兄似乎从头到尾换了个人，
他哪知道容璟旧疾全消，又与墨知月互通心意，如今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说话行事自然与之前的小心克制不同。
容璟见他不回话，眉头不免皱的更紧，“宁王！”
容珏这才回神，忙道：“臣弟府上亲兵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臣弟也没想到那奸细竟如此狡诈。”
“臣弟也是因为担心皇兄，才会上了他的当。”
“原来宁王府上的亲兵竟比宫中影卫还要厉害三分，无意即可抓到奸细，看来，以后朕要让飞廉带着影卫多向宁王府亲兵学习了。”容璟淡淡道。
他话中含沙射影，众臣亦听出来不对，难免在心里对宁王的目的起了疑心。
“臣弟不敢。”容珏当即半跪在地。
“宁王连闯宫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呢？”墨序轻哼一声，“老夫可还记得刚才宁王殿下说的话。”
&34;若是皇上安然无恙，你就要承担擅自闯宫，破坏祈福的后果，自削为郡王。&34;
容珏听到他提起自己先前所说，只觉得胸臆间气血翻涌，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宁王是重情之人，之前所言也是因为牵挂皇上，若是削为亲王，惩罚实在太过。”上官纶出面道，“还请皇上饶过宁王这一次。”
&34;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宁王不顾众人规劝擅自闯宫，怎可就此了事？&34;墨序分毫不让，“依臣看，宁王殿下也是时候离开黎城，前往封地任职了。”
他怎么可能去封地若是去了封地，自己还有什么跟容璟争斗的本钱。
容珏想到这，咬牙道：“之前是臣弟太过鲁莽，臣弟愿如之前所说，罚俸三年削为郡王，只愿我天启风调雨顺，上下齐心。”
“只是母妃生前曾一心盼我照顾好外祖一家，父皇亦答应她可让我随意住在黎城，眼下曾外祖年事已高，臣弟实在不能前往封地，还请皇兄成全。”
闻言，容璟面色稍霁：“父皇当年之语言犹在耳，朕亦不是无情之人，何时前往封地便由你自己做主。”
“经此一事，还望宁王日后莫要再轻信他人，你是我天启的郡王，一言一行皆举足轻重，不可随意。”
容珏听到“郡王”二字时，掌心几乎被指甲刺破，面上却还要感激涕零：“多谢皇兄教诲，臣弟一定谨记在心。”
“起来吧。”容璟淡淡道。
“是。”
众人见宁王之事告一段落，便有人开始询问祈福被中断之事该如何解决，最后还是南宫舜出面将此事揽在了自己身上，言明上元节当日会起坛作法向神明请罪，众人这才放心离去。
容珏则脸色灰败，一言不发的跟在上官纶身后。
“随我一同回府。”出宫后，上官纶看了一眼宁王府的马车道。
“是。”宁王低声应道。
两人很快便回了上官府，到书房后，上官纶忍不住厉声斥道：“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皇上绝对不在宫中吗？”
“我，，，舅舅，我确定收到的消息无误，只是其中不知道出了什么纰漏。”宁王试图解释，可事实就在面前，他解释到一半便不再言语。
上官纶看着他，多少有些失望，再想想之前儿子劝自己不要再掺和帝位之争的事情，便道：“你这一次太急功近利了。”
“舅舅，我知错了，您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容珏急道。
上官纶却摆了摆手：“不光是这个，皇上如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精神十足，再不是之前的病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