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盘问
“好在皇上与粱统领及时赶到，这才未铸成大错。”
言修明听到这，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地，只要儿子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举动，总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这一切都与墨贵妃无关，我进房间之后，墨贵妃便出言驱赶，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墨贵妃。”
言落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言修明就越是着急，恨不得再上前踹他一脚。
墨贵妃是皇上的女人，哪里轮得到你来维护？
“飞廉，去请言淑妃过来。”容璟对言落的话视若罔闻。
言修明听到容璟让人喊言汐过来，心中一惊，难道这其中还有汐儿的事情？
“皇上，汐儿身上有伤，就不用让她过来了吧？”他忐忑说道。
“言大将军有所不知，昨日使贵妃陷入险境的正是淑妃身边的侍婢丁香。”
言修明听见这个名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丁香是言汐的陪嫁婢女，地位不比其他宫婢。
若此事真是她所为，言汐就算是清白的也洗不掉嫌疑。
那边厢，飞廉已转身离开了长乾殿。
淑宁宫。
言汐正在小厨房里专注的研究糕点，听到外面通传的声音才净手走到正房。
“梁统领怎么这时候来了？”言汐看到飞廉，多少有些诧异。
她这里门庭冷落，皇上那边的人手一向是不会踏足的。
而她身后不远处的丁香脸色已然煞白，只倚着柱子强行撑着。
“娘娘身上有伤，不宜劳作。”飞廉看了一眼她手上未干的水珠，忍不住提醒道。
言汐淡淡一笑：“庖厨小事，牵扯不到伤口。”
飞廉闻言不再相劝，直接道：“皇上让臣过来请娘娘去长乾殿一趟，带上您身边那位叫丁香的侍婢。”
“皇上特意让本宫带上丁香？”直觉告诉言汐，这其中绝对有什么事情。
“是。”
言汐扫了一眼靠在柱子上的丁香，虽说她除了脸色白了一些之外并无其他异状，可多年的相处还是让言汐一眼看出了她的心虚。
言汐收回视线：“好，本宫这就随粱统领过去。”
“王嬷嬷，你与丁香一起随本宫前去吧。”
“是。”王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见飞廉指名道姓让丁香前去便知道事情不对，不禁为言汐捏了把汗。
至于丁香，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脱不了干系，因而最初的慌张过后反而平静下来。
“言淑妃，等会儿到了长乾殿，您一定要谨慎行事。”路上，飞廉轻声说了一句。
“多谢梁统领提点。”言汐微微颔首，心头更重了几分。
几人一路行到长乾殿，因涉及宫中密事，王嬷嬷留在了殿外等候，只有丁香跟着言汐进了殿内。
刚踏入殿门，眼前的景象就让言汐大吃一惊。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她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言落，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言落根本不给她半分回应。
“爹？”言汐以目询问言修明，后者却只是摇摇头，示意皇上就在眼前，自己无法多说。
言汐见状深吸一口气，上前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容璟伸手将她从地上扶到一边的紫檀交椅上，“爱妃伤势未愈，咳咳，不宜久站。”
言汐自从入了宫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容璟的体贴，竟有些不适应，只僵着身子宛如受刑一般坐下。
一旁的言修明见容璟对言汐态度如此好，略略松了口气。
而屏风后的墨知月胸臆中却突兀升起一股浊气，自入宫以来，容璟还是第一次以“爱妃”两字称呼他人。
她绞了绞衣袖，强自将那股酸气压下去。
“飞廉，将昨日之事说与淑妃听。”容璟安置好言汐后淡淡道。
“是。”飞廉应声，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臣问过清秋姑娘，当时引贵妃娘娘去淑宁宫的正是丁香，她们也是因为认得丁香，才会毫无戒备。”
言汐听完来龙去脉，忍不住站了起来：“皇上，这件事一定有人从中作梗，陷害二哥与墨贵妃。”
“但作梗之人绝不会是臣妾，还请皇上明鉴。”
容璟并不急着接她的话，反而上前将她重新按在椅子上坐好，“朕自然知道此事不是爱妃所为。”
“咳咳。”
“爱妃坐着歇息就好。”
他说完之后，视线转向跪在言落身后的丁香。
“昨天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解释？”
容璟目光冰冷，仿若三尺寒潭，让丁香猛然一噤。
“奴婢昨日只是想将墨贵妃引开，不让她出席庆功宴，其他的事情跟奴婢无关。”
“为何不让贵妃出席庆功宴？”
“自从小姐进宫以来，墨贵妃圣宠不衰，我家娘娘的淑宁宫却如冷宫一般，奴婢早就为我家小姐不值。”
“更何况这次秋猎，明明是我家小姐出了大力气，凭什么风头让她一人占尽。”
“我家小姐还受了伤，不能出席庆功宴，奴婢看着墨贵妃那般盛装出席，便想为我家小姐打抱不平。”
丁香言语流利，仿佛这些话早已练习了无数遍。
“我竟不知你如此忠心。”言汐冷然一笑。
“娘娘，奴婢真的全都是为了您啊。”丁香仿佛听不出言汐话中的讥讽，一个劲儿的磕头。
“放屁，你要是真忠心，就该明白汐儿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做这些蠢事出来！”言修明厉声打断了丁香的哭喊。
“飞廉，找几个嬷嬷过来，既然她不说实话，就想想办法。”容璟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皱。
“皇上，是让善针刑的孙嬷嬷过来还是善指刑的周嬷嬷过来？”飞廉状似无意般问了一句。
“朕记得宫里有一位善釜刑的嬷嬷，就让她来吧。”容璟道。
“您说的应该是秦嬷嬷，臣听说，到了她老人家手里的罪奴，没有一个不吐实话的。”飞廉说完就要离去，却被丁香颤着嗓子喊住。
“敢问梁统领，什么是釜刑？”
“釜刑啊，就是将一口铁锅架在热炭上烧至通红，将受刑之人的手脚依次放上去炙烤。”
“先是左手，后是右手，接着是左右脚。”
“人身子那么大，可以烤的地方多了，而且这秦嬷嬷对火候掌握的极好，只伤肌理，不伤内在，受刑之后往往疼上七八天才会死。”
丁香脸上的血色随着飞廉的话语一点一点褪了个干净，在飞廉再一次抬脚时终于大喊了一声：“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