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凶兆
到时利州必将动荡不安，一州不安又势必会影响其它，总之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件事我考虑过。”容璟道，“明年利州凡是种植月月红者，按亩数免除赋税。”
“然后呢？”墨知月见容璟只说了这一句便没了下文，不禁问道。
“你还想要什么然后？”
“只免除赋税，他们恐怕依旧不能度过难关。”
“墨知月，你可知他们此举触犯了天启律例？”容璟冷冷道，“按律，他们每个人都应该蹲进大牢。”
“我如此做，已经是法外开恩，他们也该长些教训和惩戒，否则以后各州皆效仿他们，恐怕天启不日便不攻自破。”
“更何况国库里的每一分钱都有相应去处，绝不应该为他们的错误买单。”
“可。。。”墨知月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瑟给拉住了。
“知月，容公子说的对，他们的确触犯了律例。”
墨知月转头看去，却见众人都对容璟的说法没有任何异议。
她抿了抿唇，脑海中转过万种思绪，最终还是尊重了容璟的决定。
她明白律法是一个国家的基石，自己的确不应该因为可怜，同情而去动摇一个国家的底线。
容璟此举已算开恩。
“我不敢请您拨款帮他们度过难关，但希望您下令不要让他们拔除月月红。”墨知月最终道。
她这句话更让众人不解，这些花枝留着只会浪费人力物力去照料，要它们何用？
倒是上官守率先明白了她也许是想要为这些月月红找到销路：
“墨姑娘，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些花卉除了做胭脂之外再无其他用处，而各大胭脂作坊都有自己的货源，它们不会也不可能收购这么多花。”
“反正已经种上了，即便现在拔除，那些田地也无法再种植小麦，不如让我放手一试。”
“再坏也不会更坏了，不是吗？”墨知月微笑道。
她想到前世在云南吃过的鲜花饼，若是能做出来，那么解决利州的事情应该不成问题。
“林芷，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拔除利州的月月红。”容璟看着墨知月笃定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下了令。
“多谢容公子。”墨知月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几乎晃花人的眼睛。
容璟微微一愣，转身离开了众人视线。
上官守亦恍神片刻，直到墨知月与南宫瑟并肩离开才回了神。
而在他们全部离开之后，客栈对面的一间屋子里，一个灰衣影子悄然离去，一路行至一处隐蔽院落。
灰衣人快速步入后堂，停在一个身着月白衣衫，全脸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身前：
&34;主人，属下回来了。&34;
“有何发现？”男子的声音低沉浑厚。
“他们暂时打算放弃对那些人的追查，不过之后仍会派人过来彻查一遍。”灰衣人道。
“吩咐下去，把那些人分批转移出去，清扫所有痕迹。”面具男道。
“是。”灰衣人抱拳，“属下还有一事回禀。”
“说。”
“天启皇帝似乎也在那群人里。”
“容璟？”面具男眸光一亮。
“属下观其中一人唇语时，发现他似乎说了‘皇上’二字。”灰衣人回忆了一遍上官定说话的口形，语气笃定。
&34;而且其他人对那人的态度都很恭敬，那种恭敬绝对来自身份的差异。&34;
“能让三大世家的后人都恭敬相待，再加上你看到的口型，恐怕容璟真的亲自来了。”面具男眼神晦暗不明。
“墨行孤之女墨知月，天启国皇帝容璟，同时出现在永宁府，很不错。”
“墨知月是不是马上就要入宫为妃？”
“回主人，正是。”
“既然如此，我们便送他们一份大礼。”面具男嘴角微翘，目光却如深潭一般森然。
“一切听从主人吩咐。”灰衣人当即道。
“阿嚏！”客栈内的墨知月猛然打了个喷嚏。
“小姐，您没事儿吧？”清秋道。
“没事，可能有人想我了吧。”墨知月轻笑道。
“有人想您了？有人想您为何会打喷嚏，难道不是因为受凉吗？”清秋十分不解。
“嗯。。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看来两个世界的习惯用语也不一样啊。
“要不要我请大夫过来？”
“不用不用。”墨知月一边说一边捂着右眼。
“您的眼睛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右眼一直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姐难道要有什么劫难？”清秋脸色立刻变得凝重。
“不会，你们都在我身边，能有什么劫难啊。”墨知月揉了揉眼睛，心道怎么这一句俗语又通用了。
“这只是眼睛疲劳。”她试图用科学向清秋解释，见后者不甚理解，又很识相的转移话题，“今天怎么没有看到玲珑？”
清秋听到墨知月提起玲珑，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她呀，找顾亭意去了。”
“找顾亭意？”
“您还记得之前在唐家村认出顾亭意的那个少女吗？”
“记得。”墨知月道，那名少女曾在工坊做活，制妆手艺不错，也因此与顾亭意相识。
“玲珑说最近那姑娘跟顾亭意走的很近，她不放心，要过去看看。”清秋笑道。
听到这墨知月亦忍不住轻笑，这要是放到前世，妥妥的属于早恋。
“小姐，您的眼睛好些了吗？”讲完玲珑的去处后，清秋又一次将话题转了回来。
“好一点儿了。”墨知月刚说完，眼皮又跳了一下。
“我觉得您最好让南宫姑娘看一下。”
“真的不用。”
清秋却不管墨知月的拒绝，直接将她拉到南宫瑟门前，径自敲开了门。
“清秋，墨姑娘，快请进。”暮雪将两人让了进去。
清秋并不磨叽，简单说明了来意。
南宫瑟闻言细细看了一眼墨知月的面相：“你印堂中的确有一丝黑气萦绕，只是还不怎么明显。”
“我给你卜一卦吧。”
她说完，取出六枚看上去年代久远的铜钱，低声诵念后随意一扔，六枚铜钱“叮叮当当”落在了桌面。
几人目光都投在了铜钱上，只见六枚铜钱一字排开，三枚阳三枚阴，十分规整。
南宫瑟只扫了一眼便眉头紧皱：“天地否，虎落深坑，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