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老规矩，杀一个，留一个
“把他带进来。”
随着墨行孤话音落下，有两个护卫押着墨棋渊走了进来。
也许是预见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整个人透出一股颓丧。
“你有什么话说？”墨行孤问道。
“没有，这件事情是我一人所为，还请您处置我一人。”墨棋渊并不辩解。
“很好，还算有些骨气。”墨行孤冷冷道，“只不过你护不了墨琦玉。”
闻言，墨棋渊猛地抬头，小妹明明说自己有办法让墨行孤动不了她，为何事情跟她说的不一样。
看出墨棋渊的疑惑，墨棋昊语气沉痛地将今日之事讲了一遍。
墨棋渊总算明白了墨琦玉的筹码是什么，怪不得那日自己面见她时，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他一时间万种情绪翻涌，最后却只是苦笑两声，他知道墨家二房再也起不来了。
“大哥，你们为什么要害二姐？！”墨棋昊不懂他们为何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对付墨知月。
墨棋渊收起笑意，视线转到墨知月身上，“因为她让琦玉生了忌惮。”
事已至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将墨琦玉的顾虑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若是墨知月进了宫，有大伯一力扶持，我们二房只会永远被人踩在脚下。”
“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把一切扼杀于萌芽之中。”
“就因为这个？”墨知月觉得荒诞无比。
“因为皇上将我从水中救起，你们就想出这么龌龊的法子对付我？”
“还真是好算计。”墨知月冷笑道。
如果墨琦玉腹中胎儿没有问题，那今日不仅皇上不会处置她，就连墨行孤也可能会放过她。
毕竟墨行孤将她送进宫为的就是诞下一个拥有墨家血的皇位继承人。
只可惜她的计划却在刚开始的时候便终结于枕边人之手。
“你有没有想过她给自己留有后路，却没有保全你的法子？”墨知月不明白为何墨棋渊如此愚蠢。
“因为我不仅相信琦玉的判断，更愿意助她一臂之力。”墨棋渊目光突然锐利起来。
“从我记事开始，墨家二房便是世家大族中被讥讽的对象，即使我爹是嫡子，却得不到任何人尊敬。”
“我娘更是与乡野村妇无异。”
“而这一切都是拜你爹所赐！”墨棋渊眼睛里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我与琦玉不愿意棋昊与我们一样在黎城遭人白眼，所以早早便把他送到天一派求学。”
“我们亦下定决心要让二房压过大房，重新拿回属于嫡出一脉的家主之位！”
“很好。”墨行孤听他的指责并不辩解一分。
“大哥，你太糊涂。”墨棋昊道，“大伯从未亏待我们半分。”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从小的吃穿用度皆与二姐一般无二？”
“与其说别人是因为我们出生在二房而心存鄙夷，倒不如说是因为他！”墨棋昊直指墨行慎。
“他对祖母不孝，对母亲无情，对我们不慈，有这样一个爹，谁又会看得起我们？！”
墨行慎听到儿子这样评价自己，气的面色涨红，偏此时的场合又让他不敢多说什么。
墨棋渊听着墨棋昊叙述往日种种，高高抬起的头颅渐渐低了下去，挺直的脊背亦佝偻些许。
待所有人沉默下来，墨行孤开口了断一切：
“墨行慎，我曾答应过那人此生不杀你，上次留你一条性命，但你实在让人生厌。”
墨行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天灵刺入，冻得他声音都在颤抖：“你答应过爹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不会杀你。”墨行孤淡淡道。
墨行孤觉得身上寒冰好像融化了一些，可还未来得及庆幸便听到了更冷酷的言语。
“当初你为了自由，选择让你娘代你看顾祖宅祠堂，她一生不得出，最后死在祠堂。”
&34;她生前最惦记的就是你这个儿子，如今你便去她生前所居之地陪陪她吧。&34;
“祠堂？”墨行孤喃喃道，“不，不，我不去。”
什么祠堂，那分明就是一个吃人的鬼地方，他在心中呐喊。
他犹记得自己曾在母亲入祠堂之后去看望她，这才得知所谓的看顾祠堂，不过是在祠堂边的一个不见天日的小屋里终日自述其罪。
自己去看望母亲的时候，她不过刚关进去一年却形如老妪，与雍容华贵的墨家家主夫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记得自己只说了几句话，便不顾她泪眼婆娑匆匆而去，从此再未去看过一眼。
多看一眼，对他来说便是多一刻折磨，母亲的音容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到底是谁最终将她送进庵堂。
“由不得你。”墨行孤冷冷吐出这几个字，随后外面进了两名护卫不顾墨行慎挣扎将他拖了出去。
而墨棋昊与墨棋渊两人均没有为他求情。
“这个，吃了吧。”处置完墨行慎，墨行孤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鲜红色丹药。
墨羽接过丹药递到墨行慎面前。
虽没有多说，众人却也都明白这是什么。
“大伯，求您饶大哥一条性命，求求您！求求您！”墨棋昊跪行到墨行孤面前，砰砰地磕起了头。
不过数下额头便鲜血淋漓，只是墨行孤却不为所动。
“棋昊，你起来，不要再磕了。”墨知月心中不忍上前扶他。
谁知墨棋昊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拽着墨知月的手道：“二姐，求求你救救大哥！”
“看在我帮你一次的面上，求求你！”
若是墨棋渊也死了，眼前这个少年便再无至亲。
墨知月看着墨棋昊满脸的鲜血和眼神中最后的希冀，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墨琦玉并不是没有为墨棋渊留下保全之法。
她留下的法子便是墨棋昊。
墨棋渊的离开不是偶然，墨棋昊的回归亦在计划之中。
自己欠了墨棋昊人情，又怎么忍心让他遭遇这般惨痛的变故？
她沉吟片刻，最终向墨行孤开口：“爹，能不能留下他一条性命。”
墨行孤看了墨知月一眼，眼神中有欣赏亦有担忧，他欣赏女儿的情义，却又担忧她的心软。
“既然你开口，那便给他一个机会。”墨行孤看着面露悔恨的墨棋渊道，“老规矩，杀一个，留一个。”
“你与墨琦玉，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