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第234章
说完,晋武就又吐了一口血。
青阳青吾几个虽然觉得晋武不是和他们一道从暗卫营里出来的,但是好歹一起待在主子身边几年,也不能真的让他就这么死了。
这家伙肯定也不可能是故意的,但怎么说也是他保护不力让叶小姐丢了,这遭去了半条命还是便宜了他。
“主子,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等找着了小姐再让他死也不迟。”
叶凉臣阴沉着脸看了一眼,抬脚就往外走,青吾连忙去把晋武拖起来,哪怕是被打得半死也得马不停蹄跟上。
之后,叶凉臣去了当初叶桑榆不见的那个破庙里,得知消息青羽还有浣纱几人立即从各方赶了过来。
她们瞧见叶凉臣的时候,再看看旁边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晋武,几人俱是心中一寒。
不过叶凉臣这会儿眼见着是不想收拾她们,没有多看她们一眼,便让几人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没有看到有人出去”
“是。”
“庙宇四周可都有人把守,把守之时可有人擅自离岗”叶凉臣冷厉的目光扫射着周围。
“并无,前后左右,每个视力范围都交叉看守,同一个岗位一直都是轮着更换的,属下确认并没有人出去过,也没有找到其他通道,而且我们当时都中了迷药,想来小姐也是昏迷状态,我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凭空带走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迷药能把你们都药倒也不是普通的迷药吧而且你们说当晚同你们在破庙里休息的有很多人”青吾一边问一边四处的查探,看看是否还有迷药残留。
“我们同小姐北上的路上,一直便遇到许多逃难的百姓,因着小姐要赶路,才没有住在客栈里,只想着稍作休息,天亮之后便启程。”说完之后晋武沉默的低下了头。
“阿榆,身子可好”叶凉臣目光落在她曾睡过觉的角落,忽然沙哑的问道。
“小姐自怀孕以来,起初在王府也还好,只是孕吐得有些厉害,再之后得知关于您不好的消息,因为着急才有些动了胎气,在一路上也不大舒服,一直都要吃着酸梅子才能好过些,小姐四处都在打探您的消息,每次有人提到您就格外执拗,总是对着肚子里的孩子念叨着,大夫说这样极是伤神。”
浣烟一五一十的将叶桑榆的情况告诉了叶凉臣。
“每次”叶凉臣精准的捕捉到了关键字。
“除了山中庄子里的那一次,还有哪一次”
“是那天晚上一个相貌不大好的男子,应当是从京都过来,因为当时忽然有一伙人欺辱他,后来小姐便让我们出手了,那人就过来跟小姐道谢,便跟小姐闲话了几句。”浣纱立即补充道,还将当时两人说话的大致内容说了一遍。
听到有个陌生男子跟叶桑榆说话,叶凉臣的眼眸再次沉了沉,以他在大理寺办案经验,这世上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巧合,特意提到镇南王府,特意提到自己,又恰好在阿榆面前。
此人,甚是可疑。
叶凉臣听了他们说了当时的情形,大致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带走阿榆的了。
他们一直在想着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的消失,或者是通过暗道将人带走,但是世上不可能有什么隐身之术,只可能是虚晃一招形成错觉,当时人根本就没走,而是藏在庙中的某个位置,等所有人离开之后,再光明正大的带人离开,而且当时阿榆也中了迷药,藏在暗处,根本也不会呼救,而能够有机会这么做的人,必然也是当时身在庙里面的人。
叶凉臣便想到了刚刚那个蓄意接近阿榆的人。
“竟是如此。”刚刚青吾从燃尽的火堆里扒拉了许久,这才发现了端倪。
“迷药下在了火中,庙里人多,前面下了一场雨,没有干柴,烧的都是破庙里废弃的桌椅木料,在这上面动手脚,量大,烧了一整晚,无知无觉,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这样说,那不是得提前动手脚,那些人连我们的路线,经过哪里都一清二楚。”
显然是一路跟随,蓄谋已久,如此一番盘算,凭借他们几个人很难不中招儿。
“去将那人的面相画下来。”叶凉臣对浣纱说道。
起初她还不知道说要画谁,但是一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难道是那个人
那个人一直低着头,半边头发几乎盖住整张脸,确实只有浣纱当时一不小心看到了一点。
叶凉臣又得知那人从始至终都在庙里,而且还是在众人之后离开,到这里他已经基本确定方才的猜想没错了。
他让天阙楼的人又重新将整个破庙里每一块砖都翻过来找,结果就在那人睡觉的稻草下面发现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个女子的隔间。
“这”晋武和浣纱浣烟他们们面面相觑。
“是那个人,敢耍我们。”
这下大家再怎么傻也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浣纱将那人的容貌画下来之后,其实并不能看清整张脸,只能看到露出来的一半伤疤。
叶凉臣盯着那人脸上看了半晌,虽然脸上的疤痕并不一样,但是他可以确定是谁下的手了。
能绕了这么一大圈,千方百计的将人抓走,也只能是他。
在战场上两人也算是交手了多次,叶凉臣对季延的手段也足够了解。
他总喜欢用一些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哪怕叶凉臣对他也还算有些欣赏,但是他不该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更遑论是动了阿榆。
叶凉臣本不想这个时候出手,只想等两军开战之后坐收渔利,但是此时他也顾不得了。
他知道季延抓人的意图无非是想威胁他罢了,那他便送上门去就是。
十多天之后。
风烨南下的大军还没到江南,便在长歧之地和姜国兵马交战了。
这些日子,叶凉臣只身入了姜国大营,却始终没有发现季延的踪迹。
方尧如今是姜国的监军,得知叶凉臣来了,便私下里出来见他。
他是当初和李筠,郑阳一同在越唳书院和叶凉臣有过硬交情的人,这些年里便一直潜伏在姜国朝堂之中,当初得知姜国要起兵攻打越国之时,他想将消息向上传递,但是当时风严死后,玉山令掩埋,那么这些人就必须得如同十年前一样继续潜伏着,任何人都不能有所行动。
但当新的玉山令再次出现之时,叶凉臣将所有人的信息都收集了起来,包括远走姜国的方尧。
这次他请求跟着姜国大军一道回来,就是想能够里应外合,将自己探听的消息告诉叶凉臣。
但是这个多年未见的好友,见自己的第一面好像对军情并不感兴趣,反而打听的是季延的下落。
“自从上次在军营里见到他,大概是一个多月前了,他向来独来独往,如今我也不知他的踪迹。”
叶凉臣再次皱起了眉头,他以为季延会等着自己上门自投罗网,是他高估了自己,季延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不是他吗这些日子一旦有什么线索,叶凉臣便没日没夜的去各个地方查看,可是一次次的失望。
几番奔波,叶凉臣面容已经清瘦了不少,若非知道季延不会要了阿榆的性命,他指不定已经疯了。
可是如今,他一想到阿榆的境地,而他却无能为力,显然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京都城外邻近的一个镇子里,此地名唤打铁巷。
季延带着人,不久前在这个巷子里住了下来。
屋内传来一阵摔摔打打的声音,不过由于左邻右舍都是打铁匠人,这点动静并不会让人起疑,季延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捡着豆子。
“这位爷,那小娘子一直不肯用膳,要不您,您劝一劝吧”一个头上包着碎花布的妇人胆怯的说道。
“随她吧”
“可是,再这么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季延捡豆子的手停了下来,端着一碗蛋羹就走进了屋子。
“你是真的不打算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季延瞪着看了对面的女子一眼,她因为动怒而导致脸颊的发丝都散落了下来几许,穿着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服,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小小的弧度,若是那双眼睛不是带着咬人的戾气,还能让人有些赏心悦目。
随着叶桑榆肚子越来越大,如今已经四个多月了,最近的脾气一日比一日的见长。
起初几日还好,除了的确有几次逃跑,但是被季延威胁之后,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倒的确是老实不少。
当初季延是打算往南去的,但是一想着若是那些找他的人,定然也会往南去,而且随着大军北上,迟早有攻破京都的一天,那他何不直接在京都附近等着,不管叶凉臣是不是活着,要威胁风流云,那也得来京都,让他看到自己手中的把柄才是,于是他便掉头往北走。
快到京都的时候,叶桑榆几次不管不顾的就要要往外跑,见到人就大吵大嚷说有人绑架她,脾气一日比一日恶劣,再没当初季延见到时的温婉。
起初还以为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后来悄悄请了个郎中,把脉看了之后沉思许久,才说是孕妇大多焦躁,须得迁就着才是。
于是,便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这事情的根源,众人不知,当初叶凉臣身上曾有蛊毒残余,导致他有时候会戾气暴躁而不自知,只是同叶桑榆在一起之后,便自己克制了下去,几乎没什么影响了。
但是自从两人成亲之后,那蛊毒便到了叶桑榆身上,一开始会潜藏一段时间,在人情绪激烈之时,会助长人的戾气,尤其是在肚子里的胎儿渐大之后,会更加影响到母体的情绪。
这个蛊毒实则无毒,但是也是当初留在叶凉臣身体内的一个隐患,解法必须是从胎儿出生之后,立即从指尖放血才能引出来,若是叶凉臣在,见此情形,也能诊断出来。
叶桑榆这一路上担心着叶凉臣,当得知自己到了京都之外,想着叶凉臣很可能就在这里,她便疯了似的要出去。
开始她以为很快会有人来救她,可是将近半个月过去,始终没有人来,她似绝望了似的,只想弄出些动静,发泄也好,激怒季延也罢,心中的焦躁一日胜一日蔓延,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哥哥还不来找她,他到底在哪每天只是这样想着,她心中便一阵阵抽痛起来。
于是一挥手,又是碎了一个碗碟。
“都说了他已经死了,抓你不过是为了让风流云到时候看能否为了你趁早投降,交出玉玺罢了,毕竟你们也有过一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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