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你很轻的,我不累。”他安慰她道。
泪水瞬息模糊了她的眼帘,他怎么不问她,鞋子去哪里了呢?怎么不问她,有没有被欺负,所以才做那样残忍的事?
可是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好似明白似的。
这更让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山下等他们的是姜城,看见他们,就上来招呼他们。
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白瞎了人的眼。
“快快快,吃点热乎的。暖暖胃,这一晚上,是不是很冷啊?真是太辛苦了。”
被招呼的人心里暖暖的,不愧是她们的姜经理,永远这么善解人意,跟那个谁谁谁总裁不同,就只会压榨他们。
众人围在姜城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虽然声音放的很小,很小。
但那几道眼神时不时瞟向自己,鬼都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更何况他又不瞎。
“我说上班是真的。”,如愿以偿听到一声声哀嚎。
他又接着说下去:“但是奖励也是有的,一季度工资。”
一时间,周围凝固了。
而后又沸腾起来。
“什么?”
“天啊,傅总万岁。”
“哇塞,不愧是咱们的英俊潇洒的傅总。”
“老天爷,我都要感动哭了。”
“上班,今天就算天塌了,我也要上班。”
“对啊,我就是为傅氏而生的。傅氏不倒闭,我永远在。”
…
一季度的工资驱散下山路上的怨念碎碎念。
沈卿辞钻到车里,看见早餐摆上桌,才感觉自己活着,肚子也越来越饿了。
她感觉自己能吃一头牛。
刚拿起一个鸡蛋饼。
傅扶疏就递过来一碗粥:“先喝点粥,暖暖胃。”
一旁的姜城翻了个白眼,看不过去了。
这人,还好意思说嫂子,他自己都一天2夜没吃点东西了。
“你别光顾教训嫂子,你也该喝点粥,嫂子你不知道,你这失踪了多久,老大就多久没吃东西了。他还好意思说嫂子你呢?”姜城抢过他手里的鸡蛋饼,塞进了自己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
在沈卿辞的眼光下,傅扶疏后力不足地说:“我吃了啊,卿卿,别听他的,我不是喝了两口粥?”
这话一出,姜城直接当面送了他好几个白眼,翻的自己都快要抽了过去。
他还真好意思说呢?他都不好意思戳穿他了,那两口粥,还是自己骂他才喝的。不骂压根不喝。
现在还好意思说自己喝了两口粥。一个大男人,一天喝两口粥,还骄傲上了?
“傅扶疏,你怎么又不吃饭?”沈卿辞生气了,还很心疼。
他的胃疼,她很清楚。
不吃饭时候就疼,就这样,还不爱护自己?
她很生气。
“我吃了,吃了两口。”
“对,嫂子,这点我可以作证,他喝了两口粥后,剩下的都是在喝西北风,一点都不饿呢。跟我等凡人吃喝拉撒不同,他是神仙,可以辟谷的那种。”
“姜城,你是想干嘛?”傅扶疏只觉得后槽牙很痒,想咬点什么。
“你看看啊,嫂子,他还想威胁我,不让我说实话。你真的该管管了,这么下去,再胃出血,可怎么办?”
什么?再胃出血?他曾经胃出血,过吗?
“胃出血?再?”她不可置信望向他。
好吧,她的脸色越发阴沉,这下是真糟了,姜城这个大嘴巴。
“没有,卿卿,你听我说,真的没有这种事。”
许是他语言的描述太过于苍白无力,她认为他在撒谎,特别坚定的相信姜城。
该死的姜城,你死定了。
我发誓。
下山的路有点颠簸,开了一段路后,沈卿辞在颠簸中睡着了。
梦中,她又回到了前世,她死后那段时间。
因为那熟悉的失重又来了,一直漂浮在半空。
心里麻麻木木。
上一次,姜城说他跟安宁宁在一起,他们就冷战了好久。
是她单方面的冷战吧,后面滑雪,这次绑架,让她确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她不在了,就能跟别的女人将就的人。
这次,他会不会看见安宁宁,跟他在一起呢?
此刻她正跟着傅扶疏。
跟着他回到了家,这个曾经只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家。
客厅上,静静躺着一个黑色包裹。
怎么有点眼熟?沈卿辞讶异起来,好像是amy给自己的包裹呢。不是在家里的仓库里吗?
下一秒,傅扶疏打开后,愣了一会。
沈卿辞伸头一看,好啊,里面有那么多东西,但都是她的东西。
是amy给自己的包裹,难道上一世amy没等到把包裹给自己,最后却给了傅扶疏?
只是此刻,她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拿起围巾,缠绕在脖颈上,一圈又一圈,整整绕了3圈,好像很冷。
目光又盯上了那盒星星,很久很久,终于,缓缓伸手过去,似乎费了很久的力气,才打开它。
因为太过用力,下一瞬,五颜六色的星星堆满了地面,他一个一个捡。
可惜有一个散架了。
他弄了几次,反而弄得更散了。
慢慢摊开。发现里面居然有一行字。
看完后,他望着瓶子里的星星。
沉思很久。
极有耐心的一一打开,看着上面的一行又一行的字,动作缓慢,像是佝偻的老人。
沈卿辞面对这个场面,久违的感受到心酸,她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能形容出此刻的感受。
只能麻木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直到他看完,天空已经微亮了。
可他依旧没有休息的预兆。眼里遍布红血丝。
终于,她开始一点点崩溃,明知道他听不到,还不住哀求:“傅扶疏,你去睡一会,好吗?”
他坐下,喘着气,因为长久没进食,导致他体质很弱。
久蹲让他很劳累。
沈卿辞满眼心疼,从他身上,终于能看出现世傅扶疏的影子。
他动作缓慢,却极有耐心,看完星星后,又把这一包的东西,全部打开。
琳琅满目,堆满了一地。
围巾,手套,好多好多纪念品。
最后他定睛在那个佛珠手串上。
“原来你真的是扔了,没骗我。”他猩红着眼,拉碴着胡须,面容青白,说出的话却极温柔。
“为何不等等我呢?卿卿。”
沈卿辞此刻的心,如同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面时不时的狂风掠过。
等你什么?我才不要等你。
你好好活着,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