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还爱她，还要她
“你有把我当成过妻子吗？在我难过的时候，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哪次没缺席？我只有一句，如果你想离婚，我随时都可以配合。”沈卿辞闭上眼睛，倒在座椅上，背对着他。
傅扶疏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心底暗暗地说道：“等等我，等等我好吗？卿卿。”
面上多平静，心底就多震耳欲聋。
大抵如此吧。
刚刚的质问，仿佛又让沈卿辞置身于前世。
前世从离婚后，他一直对她冷眼旁观。
她毁容，他没来看过；她失去了弟弟，一个人料理了弟弟的所有事情，他还是没有来。就算不是夫妻，可他们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啊，他应该来看看她的，难道是怕自己提出过分请求吗？
其实他没有错，离婚了就是陌生人，她没权利要求他要为她还付出什么。自己也确实不配他的付出，是自己硬逼他离婚。
她一切一切的遭遇，都是自己应得的。
时光带走了一切龃龉，一遍遍地冲刷着回忆，徒留下美好，那些美好随着时光的流逝也越来越刻骨铭心。
前世最后的那些时光，她每一天都在希望能偶遇到他，能再见他一次，远远见一次就好。那时候，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她好像错了，错的很离谱。
可她已经受到了惩罚，死了一次了，再也没法全无间隙的跟他在一起。
她知道他不会害自己，这一点就够了。
够了。
眼角沁出一滴泪，背对着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傅扶疏心里却一阵阵揪着疼，呼吸间都是疼痛。
他再一次感觉到她身上的那种由内到外的疏离无助，上一次，还是在片场。
“我似乎没法做到跟你相敬如宾，”他艰难说出心底的话。
她改变后，他再也无法放开她，无法放开那个让他欲仙欲死的她，无法放开让他心痛的她，无法放弃那个他孩子的母亲。
今晚那个男人的存在，让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还爱她，还要她。
沈卿辞嗤笑一声：“忘记一个人只需要一年，人体胃细胞天更新一次，皮肤细胞28天更新一次，肝脏细胞180天更新一次，在一年左右，身体百分之98的细胞都会更新一次。一年后，你忘掉的，忘不掉的，都能忘掉。”
有时候，真的不要过度估算自己的感情。
安静。
死寂的安静。
车上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只做慕辞的爸爸，妈妈，不好吗？”她悠悠来了一句。
他眼底慢慢染上猩红。
只做慕辞的父母，好吗？不好，当然不好，怎么能好？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使劲揉捏，痛入骨髓的疼。
疼的他失去了理智：“是刚刚那个男的？”
“什么男的？”
“刚刚追尾的那个男的？”
“傅扶疏，你发什么疯？”
车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加速的行驶。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自从那个男的出现后，他就疯了。
把车窗打开，晚秋的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也把他彻底冻清醒了，他眼底疯狂的猩红慢慢褪去，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很快，阳山的家到了，她看见慕辞跟福婶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她。
她脸上漾起真心实意的笑容。
车刚停，什么话都没留，她就跑向了小慕辞，紧紧抱住他，像是抱住她的全世界。
她好像在说些什么，脸上很心疼。一边说，一边把小宝的衣服掖了掖，又摸了摸他的手，探了探他额头的体温。
随后抱起了，进门了。
完全没有看向自己的方向。
倒是小宝在进门前看向车上的自己，她感觉到了，望了望他，那个眼神带一丝暖意，是对小宝的，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小宝冲他摆了摆手，便搂着她脖子进去了。
很快，福婶对他笑了笑，也进去了。
空荡荡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突如其来的一阵孤单。
他驱车前往公司。
整个公司黑乎乎的一片，唯有顶层有一点微弱的光。
姜城开门见是他，有点惊讶。
“老大，你还来干什么？”
今晚不是家宴吗？不陪嫂子来陪他干嘛？似乎还冒着风而来，浑身都沾染寒气。
傅扶疏并不答话，倚靠在窗边，静静望着窗外。
良久后，就在姜城以为他变成了一座雕塑时，他点燃了一根烟。
随着烟雾袅袅升起，他却越发迷茫。
姜城签字的空档看了看他，无奈的摇摇头。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这个情况，除了嫂子，也没别人有这么大的能量了。
唉。
他还是喜欢之前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的老大，现在这个老大，真的很不想看。
但是，在他面前自虐，他是管还是不管？
抽到第三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出声制止：“胃不好，就不要这么逞强了，最后还不是我心疼？”
妈的，你躺着了，休息了，工作不就都是我的了？想到这个，他就心疼。他妈妈还让他找对象，摊上这么个老大，什么时候能有个对象啊？
是吗？傅扶疏听到这话，出神的看着楼下路上的灯。
只有身体疼痛了，心才不会那么疼。
原来是真的。
胃里灼热的火辣辣的痛感再次传来，他苦笑的又点燃一根烟。
“说吧说吧。”姜城实在受不了了。不知道那风景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了4年了，每次一遇到事就盯着窗外看。
“说什么？”他盯着明暗明灭的烟，吐出一大圈烟雾，落寞的说道。
靠，你不说什么，我哪知道你今晚发生了什么？把你搞得这么颓废？我不管你吧，是兄弟不仗义，我管你吧，你问我说什么？
太难了，他宁愿跟手中的文件死磕，也不想跟他谈感情方面的事。
姜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舍得把文件放在了一边。
心里暗叹，自己这个导师身份什么时候能结束，他老大什么都好，天之骄子，就是感情这方面轴得很，真是操碎了心。
老大这恋爱谈得，彻底打消了他谈恋爱的念头了，还是让老妈再等几年抱孙子吧。
在姜城绞尽脑汁想怎么开口的空隙，他又点燃了一根烟。
“够了，傅扶疏。”他跑上前，一把夺过来，狠狠摔在地上，不解气的用脚碾了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