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张真人
主将与官军在战场上叙起了旧,让周围的圣兵大眼瞪小眼愣在了当场…
“依哥哥愚见,贤弟一身好武艺,又何苦与那昏庸的朝廷卖命呢,不如跟哥哥投奔明王,哥哥保举你混个渠帅干干,最低也能弄个千夫长,跟哥哥平起平坐啊…”
李定远摇摇头,不置可否,“贤兄在首牛山聚义,为何沦落至此啊?”
吕震南摆摆手有些难以启齿道,“别提了,自从你走后没多久,便来了一伙强人,他们打伤了我,强抢山寨,从那之后我便流落江湖,过上了猪狗不如的生活…”说着说着便委屈的流下了两行眼泪。
“要是当时贤弟你在,哥哥又怎么能受这些窝囊气,哎…”
“后来我碰到义军征兵,便投了军,凭借祖上的名声混了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说来惭愧…”吕震南有些不好意思。
“首牛山,牛头山,看来你我兄弟与牛有缘,哈哈哈…”李定远大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愚弟就先行告辞了,你我后会有期…”说罢李定远调转马头,飞奔而去,留下吕震南现在原地,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贤弟,愚兄跟你说的话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啊…”吕震南冲离去的李定远高呼道,他摆动着高举的双手,有些不舍…
随军郎中已经卸下了脱脱身上的三层铠甲,弩箭透过铠甲还扎进肉里几分,随军郎中扒开脱脱的嘴,强行喂下了大还丹,服了金疮药。趁脱脱还在昏迷之中,随军郎中拔下了嵌在脱脱体内的箭头…
箭头被拔下的瞬间,脱脱全身像过电一般,身子猛然抬起,嘴里喷出一团黑血,随即便又昏死过去…
李定远回来看到一地的血和呼吸微弱的脱脱不禁焦急万分…
随军郎中仔细的观察了箭镞,发现箭镞上已经煨满了剧毒,从脱脱蜡白的脸色和发黑的嘴唇也能印证这一切…
管家老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他哀嚎起来,鼻涕眼泪顺流而下,他大哭着跪在地上,拉着军医的衣裳不停的哀求,祈求军医能从鬼门关把这个可怜的老人救回来…
而丁大忠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他恶狠狠的面容扭曲狰狞,像魔鬼一样可怕,他拔出腰间砍刀紧紧的抵住随军郎中的脖子,大声吼道,“要是就不回来,今天大家都别活!”
李定远一拳打在丁大忠的脸上,把他打的后退几步,鼻子像止不住一样向外淌血,又一边安慰已经吓得浑身颤栗,瑟瑟发抖的随军郎中…
好半天,郎中从恐惧当中缓过神来,而丁大忠此刻也走出帐外,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
郎中哆哆嗦嗦,用发抖的声音说道,“这个…箭头上…有剧毒,丹药…恐怕…管不了多…久,据我…看来…此毒应是西…域之毒,毒性奇…大,中原…似乎…道家经书…好像有…过记载…也只能…”
随军郎中颤抖着说完,便匆匆离开,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李定远抓起随军郎中留下的箭镞,若有所思,“道家?道家!不如去武当一试!”
随即,李定远便打定主意,他把箭镞小心翼翼揣入怀中,草草收拾完行囊,留下一封书信,便和飞虹向武当山疾驰而去…
王君必就要走马上任监军一职了,他有些兴奋,随身还有御赐的尚方宝剑,他顿时感到自己身价倍增,不由的开始憧憬起与丞相脱脱分庭抗礼的情景来了,一时热血沸腾…
对于自己保举的这位大人,阿图鲁不是很放心,在他临出发时,特地前来送行一番。这一来是提醒王君必,他有今天的地位是自己保荐之力,叫他不要忘记,二来有意晚来了半个时辰,是让他时刻不能忘记自己的位置…
毕竟王君必这个小人是为了升官发财才拜在自己门下,难保他改日不会为了加官晋爵而在自己背后捅一刀…
想到这里阿图鲁开始脊背发凉,心里害怕,当初他就是靠丞相脱脱的举荐才有的今天,他可不想像脱脱那样养虎遗患…
见到阿图鲁的车仗到来,王君必满脸堆笑着迎上去,他还是笑的那么恶心,让阿图鲁不忍直视…
听着阿图鲁交代此去事项,王君必恭敬的在一旁点头称是,他小心殷勤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有些作呕,也罢也罢,狗听不听主人的话才是要紧的,至于长的好不好看并不那么重要…
一只兔子从面前的草丛中快速跑过,引得草丛窸窣作响,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阿图鲁此刻计上心来…
“我家中的猎犬要是在就好了,一定能逮住那只兔子…”阿图鲁佯作感慨的说道。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阿图鲁口中的那只兔子指得就是脱脱,而猎犬…
众人都在等着看王君必如何表现,
说时迟那时快,王君必纵身一跳,跳进了草丛之中,他蹲下身子,扯着嗓子开始,汪汪汪汪…”的大叫起来,其气势宛如一只凶狠的猎狗一般…
此情此景,阿图鲁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是发自心底的笑,因为他笑出了眼泪…
身边的众人见此情景也附和着大笑起来,而王君必则叫的更卖力气了…
别看王君必在阿图鲁面前滑稽的像个伶人一般,等阿图鲁车架一走,他立马昂首挺胸,宛如一个德高望重的肱骨之臣…
“向颖州出发!”王君必端坐在高头大马上,挥手前进…
一片翠绿的山峰高耸入云,在青松翠柏之间,猿猴上下跳跃,欢喜不已,他们互相扔着新摘的野果热热闹闹,白鹤从头顶飞过,蒸腾的水汽把这座大山掩映的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李定远一边留连周围的美景,一边快步登山,山上偶尔能碰见几个小道士在切磋拳脚,还有的小道士孤零零的坐在石头上,手里还捧着一本经书…
山门前,一位老道士在悠然的打扫着地上的灰尘,他身上衣着朴素道袍,头发花白,神态自若…
“老师父,在下有礼了。”李定远恭敬的行礼道。
“在下是大元丞相脱脱帐下骁骑校尉李定远,来此特地求见张真人!”李定远说话声恭敬而又谦卑。
“张真人?哈哈哈哈。”老道士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
“在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