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太子落泪
时间尚早，周皇正和内阁大学士们谈笑间，就见太子和陆禹还有福王在太监的引导下来到了周皇身边。
上次陆禹回京交差，与周皇匆匆一面便告假了，周皇和大臣们都是数月未见陆禹，只觉得这位陆国公又别有一番风采。
周皇招呼陆禹到面前说话：“陆爱卿，你休假这些日子怎么了无音讯，让朕和诸位爱卿好生担心。”
陆禹无语，啥叫了无音讯？但还是答道：“陛下，这些天臣都住在海河村休养。”
周皇关心道：“上次去江淮省办案，正值暑热，爱卿奔波劳顿，情有可原。”
这时候胡先好奇道：“陆国公如此钟爱山野乡村，避居东山庄园还不够，还要住到那偏僻的海边小村庄？”
周皇饶有深意道：“胡爱卿有所不知，这海河村在海河入海口乃是天然良港，如今繁华，哪里只是个渔村。”
陆禹一听，便知道周皇对海河村的情况了若指掌，赶忙道：“陛下，若说最近在海河村有什么趣事，当属臣带人设计建造的第一艘远洋海船下水，再花些时日将一些零件结构安装完毕，便可以远航。”
“远洋海船？”周皇眼前一亮：“爱卿快快细说。”
陆禹道：“陛下，这艘船臣斗胆命名为开平一号，开动需船员水手一百余人，满载的情况下，除人员外还能装两千斤货物。
今年预计建造三艘同型海船，组成东山旗下第一支海上船队，先搭载我大周特产的丝绸、瓷器、玻璃器等货物外出贸易。”
周皇兴奋道：“陆爱卿，如此的话，一艘船能获利几多？”
陆禹摇头道：“启禀陛下，现在臣还难以估算，因为过去都是直接与海上商人贸易，只看眼见为实的货物。
但自己组建贸易船队，虽然能完全自主，但也需承担海船沉默、遭遇海盗等风险。
而且海船外出贸易，可能只带回贸易寻常货物的收益，也有可能额外发现特殊货物获取巨额利润。
所以海商船队的利润，实在是难以预先计算。”
杨庭云不由道：“照陆国公所说，岂不是可能成为赔本买卖。”
周皇点头，也期待着陆禹的回答。
陆禹道：“陛下，过去大周禁海，所以对航海之事不甚了了。
但过去的经验已经证明，海上贸易获利极其丰厚，我大周要充实国力，要为长久计，自然不能放弃海贸。
此事可与马政相比拟，这些年大周马政不修，全国都难抽出一批上等战马，自然我大周与北胡骑兵对决也就节节失利。
而要训练精锐骑兵，自然要重视马政，不断培育、引进良种马匹，根据各种用途采取合适的饲养、训练方式。
如今造船也是一样，以臣看来，前期投入资金建造海船队的重点不在于自己去贸易，而是提升我大周的造船技术。
当大周的海船超越了海上其他所有的海船，那陛下就不用去操心贸易船队的问题。
到时候只管让大周的子民尽情去参与海上贸易，我大周则应掌握一支强大的海军，彻底掌握海上贸易的秩序，从中获利，又岂是今日贸易方式可比！”
周皇也算是一代英明皇帝，立即听明白了陆禹的话，不由得兴奋道：“好，好，爱卿所言颇有见地，看来朕还得找时间亲自去海河港看看！”
陆禹拱手道：“海河港静待陛下驾临！”
周皇心情大好，见时候差不多了，下令道：“时辰差不多了，往苍山县出发吧！”
—— —— ——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从京城西门出去，走过一段石子路官道之后，便见到一条水泥铺就的道路。
虽然比起东山官道的八车道豪华路面要小气得多，只能容两辆大车和两队行人并排相对而行，但也比寻常官道要阔绰。
周皇兴奋道：“苍山县竟也铺就了水泥道路。”
杨庭云道：“陛下，毕竟苍山县是水泥产地，不过过去苍山县穷名远播，如今却铺上了水泥道路，关山县令的政绩，着实让人期待啊！”
虽然早就通知了陛下要来，但苍山县的正常贸易还要进行，于是堂堂皇帝的车马，竟然还得压缩再压缩，好与道路上往来运输货物的车马错开。
周皇都懒得做御马车，吩咐放弃这些繁琐之物，亲自骑马而行，看着那些错车的马车牛车，周皇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好，好，没想到苍山县竟然有了东山的繁荣之象。”
太子道：“父皇，陆国公自己种的番薯最多也就两拳的大小，关山却种出了十几斤的大番薯，这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周皇抚须笑道：“朕听说有的地方因为是陆国公培育的这些良种，给番薯等物起了别样的名字。
什么陆薯、陆椒、陆茄、陆瓜，听着倒是颇有些意趣。”
陆禹一脸黑线，苦笑道：“臣还是觉得番薯、辣椒、番茄听着好听点。。。”
杨庭云笑道：“陆国公莫要谦虚，你培育这些作物可以活人无数，绝对是青史留名的功德。”
陆禹汗颜道：“在下只是略尽绵力。。。”
谈笑间，众人遇到了前来迎接的关山等人。
周皇上一刻还骑着马快意地谈笑风生，可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了身穿县令官袍的关山之后，立刻收起笑容，亲身下马直接快步走到关山面前。
他看着关山那苍老黝黑的皮肤，发须中夹杂的白色，眼眶有些酸楚。
周皇一把抓起关山的手，竟是粗糙坚硬如老农，他紧紧地握住关山的手：“关爱卿，你。。。辛苦了！”
此时陆禹等人也跟随而至，看到关山那沧桑的模样，陆禹也忍不住心疼。
太子一巴掌拍在关山肩头：“关山，你还有父母老师要供养，你还没成亲生子！你怎么能这般不顾惜身体！”
说着太子已经止不住流出眼泪。
周皇动情不已，颤声道：“朕还说你超越了你的老师，种出了罕见的大番薯。
朕竟满心欢喜地跟大家说大番薯是祥瑞，今日朕才知道，这大番薯分明是你的血汗，而你才是我大周的祥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