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送别
皇宫。
陆禹将自己与衍圣公会面的情况向周皇详细汇报了一番。
周皇笑盈盈地听完，笑道：“从今以后，衍圣公一脉便可为朕所用了。
只是没想到衍圣公一门这些年竟然干了那么多卖国勾当，如果不是留着有用，朕真想灭了他们。”
陆禹道：“陛下，趁着这次与北胡互市的机会，臣计划在平朔镇设立富桥会馆北馆。
借着孔家的关系，正好迅速建立一个北胡关系网，好收集北胡的情报。
如果顺利的话，还可顺便赚些银子。
不过要长远经营，我们大周在北境还得有一支可战之军。”
周皇抚须道：“陆爱卿是说，要在北境练兵？
你呈上来的账册朕已经看过了，太子左右卫就在京城依托东山，每年军费消耗都要十几万两银子。
在北境练兵的话，耗费恐怕更多，如今东山产业的利润，既要上交内帑，又要供各处使用，怕是有些捉襟见肘。”
陆禹道：“臣以为，可先派一名得力人手，按左右卫的模板练一支精兵。
好生经营，以商社新开辟的北境边镇贸易的利润，应当能够支持。
在如今的时局，大周实在是太需要一颗能够钉在北边的钉子。”
周皇点头道：“陆爱卿所言可行，不过此去北境练兵何其艰难，爱卿以为派谁合适？”
说话间，周皇眼神忍不住朝一旁矗立的陆青松身上看，可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陆禹也看向陆青松：“陛下，陆翰林也许可当重任。”
周皇不忍道：“陆爱卿乃朕之大才，北境苦寒，远离京城，朕于心不忍。。。”
陆青松见老师举荐自己，周皇又心有不忍，站出来行礼道：“陛下，陆国公，正所谓君子当仁不让，大周正是用人之际，北境需要微臣的话，臣甘愿前往！”
周皇叹道：“陆爱卿，你的学生们，怎么都是哪里艰苦，哪里困难，就想去哪里！？
他们都是大周宝贵的人才，朕怎么忍心看到他们折损。”
陆禹拱手道：“陛下，臣能有这样的学生，臣很骄傲。
请陛下不要不忍，只管驱使他们为大周做事。
这次去北境，的确需要一位文武全才，既要经营发展平朔，重新让它成为商贸重镇，又要重整军事，操练精兵，让平朔重新成为军事重镇。
臣相信青松是这样的全才，才会举荐他担此重任！”
陆青松拱手道：“请陛下成全！”
周皇眼眶有些湿润：“你我君臣这段时间相处融洽，你以翰林文官的身份，更是在北胡武士的面前为大周重拾脸面。”
说着周皇命令刘公公：“将朕那把御剑取来！”
刘公公会意，赶紧取剑。
周皇将剑亲自交到陆青松手中：“这把剑当日在你手中为大周扬威，今日朕便正式将这把剑赠与你。
陆爱卿，你就持此剑，到北境去为我大周再立武威！”
周皇下达旨意，命陆青松为平朔经略使，执掌平朔城军政大权，遇事有独断后报之权。
—— —— ——
离开京城之前，陆青松快马来到苍山县。
许久不见，关山因为操劳，看起来老了几分。
师兄弟再见，想起过去同窗岁月，还未说话已经眼泪纵横。
一旁追随关山的第二代弟子孔熙第一次见到师伯，顿时被师伯的气度和老师、师伯的感情所感动。
良久。
陆青松擦干眼泪笑道：“二师弟，我要去平朔了，陛下命我为平朔经略使，重建经营平朔镇，还要在那里操练一支精兵。”
关山含泪笑着，重重锤了师兄两下：“当初殿试，是我写的平胡十策，今日你却抢先去了北方！”
沉默片刻后，关山道：“师兄，北胡骑兵凶悍，攻城拔寨也不弱，你要小心。”
陆青松点点头，从马上取下两只酒囊：“开平盛世酒，当今天下最好的酒。
我说想来见你，陛下赏给我一壶，老师又给了我一壶。”
两人各自摘下酒囊盖子，将醇香的美酒灌进肚子里，放声大笑。
关山道：“丈夫能伸凌云志，快哉，快哉！”
陆青松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喝完酒，陆青松看向孔熙：“小子，你师祖让我带话给你。”
孔熙赶忙躬身行礼，听后教诲。
陆青松面色微红，打了个酒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孔熙激动道：“学生谨记师祖教诲！”
陆青松拍拍孔熙的肩膀：“我们东山一脉，最重实行。
你是我们第二代开山弟子，莫要辜负了大好时光。”
孔熙被陆青松没轻没重一拍，只觉得肩头吃痛，却越发觉得师伯的可敬可爱，正要感激，就见陆青松已经翻身上马：“二师弟，再见之时，便是成功之时！”
关山无言拱手，注视着陆青松骑马离开。
直到陆青松拍马远去，孔熙道：“师伯风采，令人神往。”
关山翻了个白眼，重重踹向孔熙屁股：“为师的风采，就不令人神往了吗？！”
孔熙赶忙搀扶着已经酒醉的关山：“老师，学生扶您去休息！”
—— —— ——
陆青松北行的车队，有王德发随行。
除此之外，还有左右卫那日被周皇赏赐世袭百户的八名勇士和一车车物资。
八名勇士身上的伤都还没完全好，此时肃立一排，与太子和陆禹告别。
太子含泪捶打着他们的胸膛：“妈了巴子，去了北境，别光想着建功立业，都给劳资活着！”
八人忍着眼泪，齐声答道：“是，殿下！”
陆禹检查了下捆绑货物的绳索，对陆青松道：“这次先带五百套甲胄兵器过去，后续我会安排商队一批批送来。
去了平朔，不要担心银子，照顾好自己，实在困难的时候，也要趋利避害。”
陆青松跪倒在地，重重地向陆禹磕了三个头：“老师，没有您的教诲，就没有青松的今日！”
陆禹眼睛涩涩的，怒道：“快滚，不然为师都舍不得了！”
陆青松翻身上马，一旁的王德发道：“公爷，帮我照顾好我那些小老婆！”
陆禹骂道：“你要是搞出个草原杂种，记得送回东山让本公爷调教！”
车队徐徐出发，东山学子们朗声喊道：“大师兄！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