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形容枯槁
“公爷！”春草和秋香同时仰头看向陆禹，都是情动不已。
她们的心中何尝不期待这一刻，但时间过了太久，让这一刻又显得那么珍贵难得。
陆禹揉着两位美人，笑道：“天天给本公熬参鸡汤，补得本公一身的火气~”
也许是天天喝人参鸡汤，也或者是每天都在锻炼身体，这一夜，发生了起码数万字才能描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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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新科探花郎朱明宇被吏部安排为户部员外郎。
虽然比不得两位师兄以翰林的身份在皇帝陛下身边行走，但户部作为朝廷最重要的部门之一，能够以这里作为官场的起点，也足见探花的重量。
只是与曾经想象中的户部官员受人尊重，看谁都可以蹬鼻子上脸的气派不同，入职了一段时间的朱明宇有些懵逼。
这一日天不亮，朱明宇便起床洗漱，为了方便上班，他都住在衙门的宿舍里。
洗脸的时候，他顺便整理下头发，谁知轻轻一薅，就抓下一大把脱发，更从中找到了好几根白发。
朱明宇顿感一阵头晕，好不容易才站稳后凄凉道：“我才十三岁。。。就开始掉头发长白发了？”
他努力将脸凑近铜镜，感觉自己形容枯槁气色极差，顿时想到当初跟随老师种田的日子。
虽然有时候会觉得辛苦，但身体却越来越强健，甚至力气都大了不少。
穿上官服，朱明宇颓然走出宿舍，这时候也遇见两位同僚。
两位同僚已经在员外郎的位置上多年，不过他们的出身也远远比不上朱明宇，前途自然也不同。
这两位同僚一头花白头发，面容苍老，之前朱明宇都把他们当做长辈尊敬。
今日朱明宇心情有些不同，便大着胆子询问：“两位前辈，敢问你们贵庚。。。”
两位前辈也没什么忌讳，一人笑道：“在下三十六岁，已经在户部做了八年员外郎。”
另一人喃喃道：“在下其实才三十二岁，在户部做了五年员外郎了。。。”
两人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一人拍拍朱明宇的肩膀：“朱郎，听说你与陆国公是师徒名分，如今陆国公深受恩宠，你最好去求求你老师，帮你调去其他衙门吧~”
另一人叹道：“言尽于此，我们二人没什么出身背景，能到这里已经难得，朱郎莫要和我们一样蹉跎啊。”
说罢二人摆摆手便去吃早饭了。
朱明宇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万分惆怅。
这两位大哥一个三十六，一个三十二，但如果敞开了说，外人只会把他们当做至少五六十岁的老翁。
联想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朱明宇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断。
自从到户部工作，每日便是核算各种账目，有全国各地的，有各个衙门的，有各种工程的。。。
种类繁多，数目庞大。
然而户部的人员从官员到吏员，总共也不到三十人。
就靠这么点人，要核算庞大的账目只能靠夜以继日。
自从来户部报到之后，朱明宇的生活便是天不亮草草起床，随意吃点东西就开工算账。
每日从天刚刚亮一直算到月上柳梢头，中间的午饭晚饭也是在座位上解决。
手头要核算计算的账目从来算不完，每天夜里回宿舍睡觉，躺在床上便感觉昏死了过去，然后第二天天不亮又醒了，赶紧继续去干活。。。
可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下，因为大周财政捉襟见肘，户部又最知道其中的难处，所以伙食上向来节约。
每天吃的最多的是稀粥咸菜窝窝头，有时候说开荤，也是只闻见肉味却找不到肉的踪迹。。。
回想当初跟着老师，喝药膳肉汤喝得都流鼻血。。。
朱明宇不知不觉已经坐在工位上，心里惆怅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苍老铿锵的声音。
正是户部的主官杨庭云。
杨庭云身为内阁大学士兼领户部尚书，平日大多数时候在内阁办公，但总会抽出时间回户部处理和了解公务。
就听杨庭云道：“小陆啊，陛下让你带户部这几年的收支账目回东山是好事。
你老师是大周的奇才，兴许这次能为我们户部想想办法。
哎，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计，我这个老头子掌管户部却难以为陛下分忧，倒想请陛下夺情，让陆国公来做这个尚书的位置。”
陆青松很难回应，只能唯唯诺诺。
进了房间，杨庭云便招呼朱明宇：“小朱，你是小陆的师弟，便由你来交接，将近三年朝廷的岁入收支账目整理出来，由你师兄带回去给你们老师看看。
这是陛下的旨意，更是对户部极为重要，务必办妥。”
说罢杨庭云便去处理户部其他的公务了。
朱明宇和陆青松师兄弟多日不见，却恍如隔世。
十来岁的朱明宇此时像个小老头，而陆青松却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陆青松看着朱明宇心疼道：“师弟，这才多久不见，你竟变成这样了~”
朱明宇握着师兄的手，长叹一声后还是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去取账目。
找了半天，朱明宇苦笑道：“师兄，其实这些账目有不少疏漏，除了开平元年的账目之外，二年、三年的账目都是草算出来，里面有不少疏漏。”
陆青松疑问不已：“如今都已经开平四年，为何前两年的账目都还不清不楚？”
朱明宇无奈道：“户部各种账目浩繁，且都是急切之事，而人手又只有这么多，饶是我们没日没夜的算账，也难以面面俱到。
前两年能草算一遍已经用尽了人力，而后来堆积的账目一多，也没时间再进行核算。
师兄，您回去之后代师弟问老师好。
师弟不能侍奉老师左右，实在不孝~”
陆青松心疼不已，这孩子，说话怎么像遗言似的。。。
“师弟，你放心，我一定请老师帮忙想个好办法，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师兄！”朱明宇眼眶湿润，但还是转身离开：“师兄你快走吧，不然我怕我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