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义不容辞
说到这时，周皇已经双目垂泪：“如果那时候有番薯，也许他们就不会因为饥荒颠沛流离，乃至于。。。”
周皇抹了把眼泪，挤出一丝笑容，他捧起一颗番薯，犹如捧起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这番薯，是国之重器！”
他看向陆禹：“陆国公！”
陆禹赶忙上前跪拜：“陛下！”
周皇道：“你更是我大周之重器，没有你，又有何人会注意到这番薯，还将它悉心培育，好推广世人！”
陆禹汗颜道：“陛下谬赞，臣只是碰巧发现了番薯，而且番薯还有很多缺点，这些番薯不易保存~”
陆禹还想说说番薯的各种缺点，周皇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孩子，就不能让朕好好感慨一番吗？
不过被陆禹一打岔，周皇的情绪终于平缓了下来，问道：“陆爱卿，你觉得番薯能否尽快推广大周各地。”
陆禹答道：“番薯可以作为一种辅粮或是救急粮食，但因为一些缺点，不适合作为主粮，但如能推广，也可使百姓的食物更加充裕，确有好处。
关于番薯的种植特性、耕作方法等细节，臣已经写在这本册子里。”
说着陆禹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请陛下预览。”
周皇拿起册子看，皱眉道：“这本册子虽然详细，为何用语全是白话且粗浅，倒是与你的文采不符。”
陆禹道：“陛下，推广番薯，光靠朝廷官员还不够，需得让尽可能多的百姓了解番薯。
臣使用白话，只要当地有一位粗识文字的人，就可读出此册的内容，让寻常农人知晓。
如此一来，番薯的推广种植才可加快。”
周皇点点头，却又道：“除了这本册子，陆爱卿对番薯推广种植还有何想法。”
这时的周皇完全恢复了平静，他不止是好奇，还想考较陆禹的能力。
陆禹道：“番薯种与种植方法，可以多管齐下，朝廷、民间商路等皆可使用。
但要番薯的推广获得良好的效果，还需让大家有例可依。
应选一位甚至几位了解番薯种植的精干官员，选一县甚至几个水土各有不同的县，以县官的身份推广番薯种植。
推广过程中，不可拘泥一法，因地制宜，了解番薯推广的难处和重点，再归纳总结形成可推广全国的成例。
而大周国土辽阔，番薯推广难免有疑难之处，则还需设置专门官员，要其精通农学。
以一定地域分别设置这样的官员，让其巡回监管农事，随时能发现农业上的问题。
小问题可就地解决，疑难问题可汇报京城，专门研究解决。
如此一来，将来若还有海外良种，或者培育出新的良种，便可循规蹈矩，福泽整个大周境内。”
周皇越听眼睛越亮，等陆禹说完后，他看着陆禹连连点头，又问几位重臣：“诸位以为如何？”
杨庭云道：“臣以为陆国公的对策可行，且为长久之计！”
胡先也点头道：“臣附议，不过如今又如何去找熟悉番薯种植乃至农学的官员？
只怕是现在培养，也还需时日。”
陆禹讪笑道：“陛下，您忘了我的几位学生吗？”
周皇愣了下，这时候陆青松跟关山都站了出来跪拜道：“臣愿往！”
周皇想起当初陆青松和关山与自己的对话，正犹豫间，杨庭云却道：“可是本朝还从未有过将状元榜眼这般大才外放做个小小县官。”
关山恭敬地对杨庭云也行了个礼，又对周皇说道：“陛下，能够为陛下分忧，为苍生立命，臣无论是侍奉陛下左右，还是为一方县令都义不容辞。
老师曾教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臣虽幸运，自幼未受饥荒之苦，却也知大周还有无数黎民百姓深受饥荒之苦。
若能推广番薯，解救百姓，臣虽死而无憾！”
关山一席话，既让周皇感动，也让他惋惜，把堂堂榜眼派出去当县官种田，着实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觉。
但看到一旁的陆青松又跃跃欲试，周皇连忙道：“让朕考虑一下。”
思忖片刻，周皇终于想到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说道：“直隶省的苍山县，紧邻京城，该地缺少良田，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都有百姓到京城逃荒。
既然你有心，朕便委任你到苍山县做县令，在当地推广番薯，务必仔细，好为天下先例。”
关山连忙答应：“臣，谢主隆恩！”
杨庭云和胡先相视一笑，也是松了口气，如果周皇不想出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真把新科榜眼派到个犄角旮旯当县令，怕是要寒天下读书人的心。
陆禹见事情差不多了，赶紧道：“陛下，这番薯可以做许多美食，不如今夜便让臣做一次番薯宴如何？”
周皇欣慰地点头：“让你东山的学子们，也陪朕一同吃饭。”
太阳下了山，庄户们散去，每人家都分了一小筐红薯，一部分是尝鲜，一部分留作红薯种。
周皇被请到陆禹的草庐，瞭望山下风景，别有风味。
这时候秦国公、宋国公和杨庭云终于有时间去看各自的孙女。
看到三人都晒黑不少，心疼不已。
可为了与同学们相处，三人此时都不愿暴露身份，更是让三位爷爷揪心。
秦国公不由得发难道：“陆国公，听说你教育学生尤其严格，今日我看你的这些学生个个晒得黑不溜秋的，你对他们是不是太苛刻了！”
过去还把陆禹当做准孙女婿的秦国公，如今竟然率先发难，虽然秦如意当了老师，也晒黑了不少。
陆禹苦笑，正好应对。
秦如意却站了出来：“秦国公大人，院长对大家好着呢，入学的规训，平日的教学，都是为了让学生们学有所成，更要锻炼出一幅好体魄。
若是养尊处优弱不禁风，又如何精忠报国！”
被自己孙女顶嘴，秦国公气得连连抚须却无可奈何。
这时宋国公又来到宋沐雨身旁道：“可是这些都是读书的学生啊，你们看看，这皮肤黑的，这。。。这都快让人认不出了~”
宋沐雨皱眉，气恼道：“爷爷，人家只是晒黑了一点点嘛，慢慢会白回去的！”
此言一出，其他同学才知道宋沐雨竟然是宋国公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