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这些,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听到这,宋宛怡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像是要把一切情绪都发泄出来一样大声的问:“徐楠林,你说这话,有没有点良心,我不是回来给你过生日的,难道是给你添堵来的吗?”
徐楠林在心里腹诽道,可不就是添堵来了。
“哗啦。”一地的水渍和残花碎叶,就像如今的他们。
宋宛怡身侧有一个花瓶,她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带了一下,那一束小皱菊散了一地。
那个花瓶还是宋宛怡自己买的,刚搬过来的时候,徐楠林还是和他俩住在这个房子里,那个时候的他,虽然不能理解爸爸的一些行为,但亲人就是亲人,他还是爱着的。
对宋宛怡也是,即使宋宛怡几乎不着家,学校里的事忙的不行,徐楠林知道,即使偶尔想妈妈了,自己看看照片,偷偷哭几次就好了。
这些事,徐北城这个虽然回家但不上心的父亲,知道一些。
有时徐北城被徐楠林缠的烦了,晚上会拉着小楠林去睡觉,一个房间里,两个床,没有故事,没有抱抱,徐楠林也很知足。
那些宋宛怡都不知道,但沈知慧知道。
今天的这一场生日,与其说是生日庆祝,倒不如是让他放松。
可这些,全都成了一场笑话。
明明慧姨高兴给他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明明之前就没陪过的人突然想起来,施舍给你一个人家觉得你既然需要就给的梦境,人家是觉得你需要才给你的。
没错,是需要才给,那要是认为不需要就不会给了,那这就当做一场梦不要也可以。
徐楠林看着那个碎了的玻璃,眼神麻木的盯着,语气缓缓地说道:“妈,饭菜都要凉了,今天就说到这吧。”
“要是还想吃一顿饭,就过来吧。”
说完,徐楠林就自己坐下了,拿着杯子倒水。
是他奢望了,他竟然会认为自己会让宋宛怡明白。
怎么可能呢,你看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俩见面就跟炸药见了火星,一点就爆,还不如互不搭理对方,彼此各自安好。
宋宛怡听了徐楠林这看似妥协实则不想纠缠的话之后,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突然说不出话。
她不是很想接这个台阶,毕竟刚才看到餐桌上的菜,她有一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因为,很陌生,就那个场景很陌生,陌生到她差点以为进错了房间。
沈知慧忙碌的身影,徐楠林带着笑意的帮忙,这就像一对母子一般,和谐有爱,子孝母慈。
她就像个闯入的外来者,打扰到了这个有爱的画面,她心痛,她震惊,她还害怕。
徐楠林是她儿子,可徐楠林并不是很想成为她的儿子。
从她和徐北城名存实亡的婚姻,再到她和徐北城对徐楠林教育的分歧,她和徐楠林好像不止是产生的了隔阂,而且散了感情。
她明明也想要当一个好妈妈的。
她也想和别人家一样带着孩子去哪吃饭打卡,去哪旅游,每个地方都会有他们的合影,每个地方都会有他们的足迹。
可徐楠林好像不再需要了,他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
徐楠林小时候可好哄了,一两个月或者大半年没见到时,只要领着他去吃一顿饭,他都能开心好几天。
现在的徐楠林,别说吃饭,就是陪着他去买衣服权当去逛街了,也没有几次答应过她。
宋宛怡就突然间有些后悔这些年没仔细地关注儿子的生活,不然怎么可能会这样母子离心呢。
哦,对,今天不是徐楠林的生日吗?宋宛怡想着可以先从这里入手,慢慢地改善他们的关系。
宋宛怡踌躇了好一阵,就在徐楠林要收起东西的时候,她来到餐桌旁。
徐楠林也没起身,之前都是徐楠林拉开椅子,等到宋宛怡坐下,他才坐的。
今天徐楠林就没想到闹过之后的宋宛怡没走,就忘了起身,好在宋宛怡现在的注意不在这里,她刚坐下没一会,徐楠林就说道:“这菜慧姨提前做好的,就咱俩的话,蛋糕就别吃了,吃点饭菜就行,然后我上楼,你随意。”
说完之后,徐楠林拿着筷子就开始夹菜,没再管宋宛怡,就是余光时不时注意着。
宋宛怡看徐楠林吃了起来,自己也只好夹了点菜小口的尝了尝,哪成想那菜太辣,直接咳了起来,“咳咳……咳。”
“咣当。”一杯是玻璃杯装的水放在了她的面前,宋宛怡抬起了眼,那一只葱白色的手腕从眼前掠过。
是徐楠林给她的第二杯水。
宋宛怡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话一出口,宋宛怡就后悔了,可徐楠林接了句,“不用谢,没事。”
瞧瞧这氛围,是母子一起吃饭吗?
难道不是陌生人吗?
宋宛怡不自在的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左手伸着去拿杯子,她现在和徐楠林待在一起很别扭,是从那句谢谢之后。
常年握着粉笔生的茧的手指碰到杯身后,一股温温和和的暖意涌到心间,宋宛怡又看了一眼徐楠林,眼含笑意地打量了一番他,少年的面容俊秀,剑眉星眸,和他的父亲很像,年轻的时候,正是模样先入了眼方才动了心。
徐楠林边吃着东西,边用余光偷瞄,宋宛怡笑了,他也顺带着心情好了点。
那人也是逸群之才,丰神俊朗,不知迷了多少姑娘,只是徐楠林的眼睛不似那人般无情,即使生着气,他的眼里还带着淡淡的眷恋,不似那人般绝情。
想着想着,宋宛怡就问了一句,“林林,你爸呢?怎么没在家啊?”
好不容易心情好了点的徐楠林听到这追问,直接就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一声不吭地看着宋宛怡。
宋宛怡怔愣也看着他,一时之间竟像在无声的对峙着。
……
宋宛怡走后。
坐在软椅上的徐楠林,手指握着玻璃杯,玉笋一般的指节摩挲着杯面,杯里是橘黄色的饮料,偏黄色的水里漂浮着一些颗粒物,自上而下的沉溺。
徐楠林的视线一直看着杯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一杯水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