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水信玄饼》（中篇）
羡慕是双方的，羡慕也是相互的。
路桥漫不经心的调整着手臂上的螺丝，并且给缝隙内补充润滑油。
示波器上，幅度越来越大。
大海起身走了过来看着示波器嘟囔着：“一直在我们头上飞来飞去，糟心。”
路桥拿了个小圆盘，就是女生化妆的小镜子。
窗户打开一个小缝隙，路桥将小镜子对准窗外开始靠折射观察外面的状况。
圆形的无人机漂浮着搜寻上空，路桥收回了小镜子：“就在上面一直在看，但肯定是找人的。”
尼亚听到找人的紧张了一下，后退了一步茶杯掉了下来。
路桥的机械手快速伸了下去，抓住了掉落的杯子。
路桥看向尼亚：“别乱动，这可是我最后一个杯子了。”
“自动辅助系统吗？”尼亚有些兴奋，但兴奋里带着紧张。
大海开口道：“找的就是我们，还好我先回来了。这要是在捡垃圾，不就被带走了。”
路桥此时打开了显示器，双手一顿操作。
显示器上出现了整个屋子五公里的透视图，且呈现黑白色。
能看见一个个圆圈上下飞舞，这些就是探查的飞行器。
路桥嘟囔着：“想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不？”
大海笑着：“当然想了！”
尼亚看着路桥：“做得到吗？”
“有点难，但不是不可能。”路桥从抽屉里拿出了三张蓝色的薄膜纸。
路桥起身披上薄膜纸，看起来就像是个斗篷戴在身上。
大海也跟着照做，两个人十分熟练。
尼亚试着穿，但穿不上。
路桥上前帮忙带上：“没有小号的，将就穿吧。”
大海这边拿上了设备，大包小包地背在身上。
三个人从屋子里走出去，尼亚紧张地询问道：“这样，他们就看不见我们了吗？”
“没办法识别，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它是工业垃圾。”路桥说着对大海招了招手。
大海将背包打开，里面是一个炮管。
空中，三个飞行器不断地飞舞着。
路桥则蹲下身子从大海侧面的包里拿出了设备，红色和绿色两种液体混合在一起开始搅拌起来。
路桥将裤腿里的一根望远镜交给了尼亚开口道：“它是固定飞行的，用这个锁定目标，告诉我们五十秒后的预估位置坐标。”
尼亚紧张地点着脑袋，拿起了望远镜对准了一个飞行器。
一个小圈开始打转，尼亚看着飞行器大概五秒钟的时间，一条红色的线是飞行器的拖尾，而一条黄色的线开始出现是飞行器的行动轨迹。
尼亚试着转动望远镜，右上角出现五十秒的数字。
并且数字在不断跟着时间同步减少，一个精确的点出现，坐标为：x630y-420。
黄色的浑浊液体出现在桶内，路桥戴着手套将一个球泡从桶中拿出。
此时的球沾满了黄色的液体黏答答的，路桥将球放到了大海调好的桶内。
尼亚显然是看懂了这一切询问道：“是强效的粘弹！坐标是：x600y-450。”
尼亚报了错误的坐标，大海跟着坐标调好了位置开口道：“倒计时多少了？”
尼亚看着右上角显示倒数计时：05。
尼亚直接喊道：“3！”
“2！”
“1！”
路桥金属手臂，直接敲在了杠杆上。
黄色的粘弹飞射而出，对着一个飞行器直直而去。
坐标偏差了不少，并且快了一秒。
粘弹从飞行器的前方飞射而过，随后坠落到地面之上。
粘弹碰触到地面，爆裂而开，蓝色的电弧飞射而出，没有命中。
路桥看向尼亚摇着脑袋：“书呆子！缺乏实战。”
“对不起！对不起！”尼亚一个劲的道歉。
此时空中的三个飞行器全部变成了红色，其中一个冲向了粘弹的坠落点开始调查数据。
“跑了，很快会算出发射点的！”大海抓起路桥和尼亚冲回了小屋。
小木屋内，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
几乎是下一秒，其中两个飞行器朝着路桥等人之前的方向开始扫射。
飞行器贴地了，路桥等人在小木屋里鸦雀无声。
直到飞行器起飞离开，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飞行器飞走后，尼亚着急地开口道：“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路桥抬手，大海拦在了尼亚身前：“算了，你当年模拟了半年，第一次还不是很离谱，他至少是擦着飞行器过去的，看样子只是倒计时喊快了一秒，最多半秒的样子。比你当年可强太多了！”
路桥放下了手：“晚上模拟抛物练习一百次。”
尼亚点着脑袋笑着开口道：“没问题，没问题的！”
路桥也算是撒气了，走向大海：“啥也别说，别透我的底。当年可没人透你的底！”
大海乐呵地笑着：“知道了，知道了。”
尼亚此时则小声地开口道：“路桥师傅，我什么时候可以研究？”
“你想研究？你先说说你想研究些什么？”路桥反问道。
“您的手臂，我想复刻一个出来。”尼亚开口道。
“你两双手健全得很，复刻干什么？”路桥询问道。
“装在肩膀上，三只手，四只手，这样的话很多笨重机械，就可以方便很多了。”尼亚解释道。
“来！你来。”路桥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
三天时间，尼亚在桌子上真的捣鼓了这东西。
路桥也在研发新设备，大海虽然是研发，但都是调试和配合的工作，当然更多的是帮忙买吃买喝，还有售卖设备。
“师傅，看看。”尼亚兴奋地转过身。
路桥看着尼亚，大海此时也凑了过来。
尼亚双手放平，第三只手从肩膀处伸出来抓起了桌上的工具，熟练得就像是自己的手，上下挥舞着工具。
路桥询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师傅，您连接的是神经，我链接的是心电图，这个更加稳妥，只需要想手就能动，您需要的话，我帮您改进。”尼亚笑着开口道。
“孩子就是孩子，你想过没有，紧急状况下一激动，失控了怎么办？”路桥追问道。
“我只是想科研的时候用第三只手，绝对专心的那种。对不起师傅我知道我哪里错了，您是缺了一只手一只胳膊，您时刻需要靠手臂控制，所以肌肉神经比心电更加稳定。”尼亚反应过来。
“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成了，你自己发明的你自己用吧。”路桥转头，没了脾气。
“师傅，我一定会为您发明出，不会被影响的心电系统。”尼亚大喊道，准备撕掉手里的设计图。
“等等，让我看看。”路桥伸手拿过尼亚的图纸。
“怎么了？”尼亚看着路桥。
“你帮我，你还是帮我吧。还是肌肉控制，线路优化你帮我做。你这排版，领先了不知道多少。”路桥回答道。
尼亚点着脑袋：“r54c是落后的型号，上面的型号已经高了七八个版本。我这个就是基于半年前的新型号开发的，有一点我的小心思。”
路桥点着脑袋，看出了不一样。肌肉控制根本比不上真正的手，按照尼亚的这个设计，至少可以让一些细节操作更加合理。
其实尼亚现在这一波心电，当年路桥不是没尝试过，这确实是偷懒的一个办法。但情绪如果激动一切都会失灵，甚至会造成反效果，所以才会选择了使用肌肉控制。
一个刚来的孩子，就已经有了自己干了两三年才有的开发能力，且一次成功，光这个心路桥就知道大海没有找错人。就算是开头错了，但这设计路桥觉得能用。
敲门声此时从木屋外想起，路桥警觉地站了起来。
尼亚则看着大海，大海走向大门打开了一条门缝。
木门拉开一条缝隙，是一个白袍男人。
大海带着脾气大喊道：“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任何一个天人！”
天人？来这里？
怎么可能，但路桥细细一想就明白了什么。
大海可没考过试，认识大海的天人只有一个，而且知道这里存在的只能有一个！
那就是大海的大徒弟云焕，路桥可从未见过云焕长什么样子。
此时的路桥知道，云焕清楚大海在干什么，大海也不清楚云焕为什么来。
为了不添麻烦，路桥开始拆卸机械臂和机械腿。
尼亚四下张望，吓得收起桌上的工具躲到了桌子底下。
路桥也将机械臂和机械腿拆除，塞在了桌椅下面。
路桥露出了残废已经萎缩的大腿和胳膊，故意不遮住展示着。
“我来求您办点事。”门口的云焕客气地说着。
“不办呢？”大海理直气壮。
“三天前无人机报错，被不明物体袭击。就在这里附近吧？虽然这个秘密基地只有我知道。但别怪我忽然上报这里的位置，让天人的巡逻队下来朝着这里扫荡一圈。”云焕语气十分冰冷。
“什么事情！”大海此时认怂了。
“谈事情，哪有隔着门在外面谈的？”云焕说着。
大海此时打开了门，云焕走入小木屋摘下了白色的兜帽。
大背头梳起来像是个成功人士，此时进来之后四下张望：“这里和我当年，没什么变化？不过您怎么把自己位置让出来了，坐我位置上了？而且……”
云焕开始打量起了路桥。
“这不用你知道！五年不见，来就没好事。”大海一脸嫌弃。
“这人残废成这样了，别告诉我他是我师弟啊？您找不到像我那么好的，也不用找个残疾人恶心我吧？”云焕开始阴阳怪气。
“说正事。”大海没有理会云焕。
“以前我从未想过找个线人什么的，而且下面的事情跟我也没关系。但最近不一样了，我需要靠得住的人。我选择了你，我不会告发你们这里，研发伪造修改天人设备。而你们需要给我线索和消息。”云焕解释道。
大海此时笑了：“怎么？越来越回去了？你们天人现在还关心地上的事情了？”
云焕开口道：“我说实话吧，天人之间其实一直有一个都市传说。”
云焕说到这里，走向了尼亚的桌子。
桌子上空空如也，云焕一屁股坐了上去。
云焕桌子下面就是尼亚，路桥是想不到这孩子还怕生。
但路桥和大海都清楚，少让云焕见到一个人不是什么坏事。不然路桥也不会为了不暴露科技水平，连手脚都拆下来了。
“很久很久以前，国王发现了永生的秘密。不是什么仙丹、只是很简单的办法。但这个办法十分地不人道，或者说出来人类根本无法接受。所以国王放弃了军队、放弃了臣民，甚至放弃了子民。只要了一部分科学家，然后搬到了天上去。国王允许科学家进行不人道地实验，也允许科学家与国王一同使用最尖端的科技进行永生。当然了，实验有成功有失败，所以需要接纳人才。”云焕说到这里乐呵地笑着。
“说这个干嘛？”大海反问道。
“国王走了。”云焕开口道。
“死了？”大海看着云焕。
云焕摇着脑袋：“从天空之城走了，在你们地下。不知道哪里，所以我需要线人。我知道你们的勾当，你们认识很多违反的人。他们路子广，你卖你这些违法的东西的时候，顺带帮我问问，我们的国王在哪里？”
路桥看着云焕开口道：“没了国王会怎么样？”
“你算哪根葱？对对对，想起来了，不是葱，是我的残废师弟。”云焕点着脑袋。
“那就当我问的，没了国王会怎么样？”大海询问道。
“古代的几个皇帝，刘邦、朱元璋、胡亥、李世民等等等，他们有一个特点，叫卸磨杀驴。当了皇帝，就杀掉所有功臣。等这群科学家研究透了技术之后，国王学会了就把他们都杀了。现在只有国王一个人，会那种永生的办法。后续的新功臣，国王就按需提供长生的办法。其他人都不会，所以国王离开了天空之城，你们现在知道事情了吧？上面都乱了，乱套了。现在国王的行踪价值一万天人币，国王价值一亿天人币。我想一把币，就够你们在下面衣食无忧好几代了吧？有线索，我付给你们一把，抓到人我给你们一车。”云焕解释道。
“国王长什么样？”大海询问道。
“不知道，我都说了是小道消息。我知道的消息只有天空之城的九牛一毛，上面虽然乱，但高层保密做得很好。我这些细节可花了我好多钱，所以我想抓住国王，挟君子以令诸侯。如果我知道其他线索的话，我还找你们干嘛？所以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可疑的人、任何事情都告诉我。我今天之后每个星期一来一次，你们不会介意吧？”云焕说完转头就走。
大海喊道：“关门。”
云焕站在门口转头笑着：“师弟，上面有科技能让你获得真正的手脚。我可以看你卖不卖力帮忙，帮你复原手脚哦。”
云焕说完转身乐呵的走了，木门被重新带上，重重的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