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晚上九点是睡觉时间(1)
第二天早上，兜抱着一大堆书籍如约而至。
“请帮我分担一些书吧，我要去实验室。”
雪友上前一步，分走了一部分书。
“多谢。”
“不客气。”
“顺带一提，你接下来的地点也是实验室。”
“我们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这个嘛……是人体实验哦。”
“……？”
身旁的人逐渐消失，兜回头看着雪友抱着一摞书楞在原地，眼神由愣怔到打量再到恐惧，估计是在心里计算能从这里全身而退的概率，计算得出的答案令她绝望，兜笑出声来，“不是你，是去观察实验体——这是我每天的工作之一，你作为我的助手，当然要了解一下。”
雪友惊魂未定的说道:“观察实验体……也挺恶心的。”
“不要抱着偏见去看待那些实验体——他们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哦？”
“那我收回前言。”雪友正色道，“把活人抓来进行实验的你们才恶心。”
“是吗？那你也可以大发善心把他们从牢笼里解放出来，只不过有一部分离开了营养液死的更快。”兜轻飘飘的说着，在他口中活生生的实验体，也不过是能产生数据的一堆物品。
“真卑鄙。”
“任你怎么说吧，富有正义感但依旧选择了我们的雪友小姐。”
“我并没有富有正义感，选择你们也只是为了力量。”
“嘛。”走到路的尽头，兜推开门进去，“这样说好像我们这边才是工具呢。”
“工具吗？少有的自觉。”
“你意外的恶劣呢？”兜说道。
雪友跟着他进入实验室，并把书放在整间屋子唯一的一张桌子上。
桌子上有不少写满的书页，雪友就那么“啪”地一声，无情将书放在书页的上面，兜刚想告诉雪友书应该放在何处，转头就见到这一幕，便幽幽地吐出几个字:“请礼貌对待我的手稿。”
“难不成我很粗鲁？”
兜并未说话，轻笑着背过身整理自己的书籍，像是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似的。
“恶劣、粗鲁。”雪友靠在桌子的边缘，“你形容人的词还真是特别，嘶——搞不好你性格意外的阴沉呢。”
“你对我性格的形容我就当成特别的夸奖收下了。”
对方毫不留情的说道。
雪友不理会他，这间房子位于走廊的尽头，空间比想象的要大，继承基地大体风格，墙壁使用石头堆砌，没有窗户，房间里既潮湿又阴暗，雪友向前走了几步，她看见柱状透明玻璃里装满了澄清的营养液，在灯光下呈绿色，里面的人被插上很多连接外界的管子。
被兜称为“实验体”的这些人们就关在这里，他们统统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像一群病人一样。最前面，离着雪友最近的是个头发长长的女孩，她闭着眼睛，宛如睡过去一样。
她一步步朝里面走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雪友大致计数，共有十八个。
啪的一声，头顶的灯光亮了起来，是兜打开了灯，为了能让她观察的更方便一些。
“好厚的玻璃。”
雪友抚上手指，轻轻蹭了几下。
“我们称这种容器为‘水箱’。”
兜看了看实验体们，走过来说。
“水箱？”
“其实外观看起来并不像——至少不是有棱有角的箱子，对吧？最初的‘水箱’确实是长方体形状的，但是不够坚固，总被有意识的实验体们破坏，大蛇丸大人建议把方形更换成这种圆柱形状，又加固了玻璃，不易在里面被打碎。”
最后一个管子只有营养液，没有固定人类的管子，不过营养液的颜色看起来更加浑浊，实验体所在的区域太偏后，灯光很暗，雪友稍稍凑近，想看的更清楚。
“……空的？”
“咕噜……”
营养液里的水好像有些不大安分，胡乱搅动，发出声响。
“咕噜、咕噜、咕噜……”
雪友感觉有些诡异，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然后告诉兜，这个管子有些奇怪，在她还未执行脑海里的计划时，最后一管营养液里突然出现一团浑浊的白色水团。
“唔哇！”
“啊！”
它贴在容器壁上，只有两只眼睛和一张嘴，那扭曲的模样吓了雪友一跳，她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对雪友的反应很满意，它离开容器壁，在营养液里哈哈大笑起来。
兜见到水团，了然的敲了敲玻璃。
“咚、咚”
“嗯？”
被声音吸引注意，它发现来者何人，不悦的游到一侧。
“实验体1077，你的恶趣味该到此为止了吧？”
被称作1077的水团冷淡的说道:“用不着你操心。”
兜把坐在地上的雪友扶起来，替她掸了掸身上的灰，“这是你日后的饲养员，你最好对她温柔一点，不然她对你做什么我可不会管。”
“饲养员说起来也太难听了，再说，是——她？”
雪友也有些蒙，饲养员？她有点怀疑兜是否故意让自己和他一起来实验室，“你究竟叫我来是干什么的？”
她还以为是配药的人手不足呢，现在让她当什么饲养员？
“如果只是配药的话，我是不需要人手的，一个人完全处理过来。”兜解释道：“但是大蛇丸大人现在不良于行，除了配药外，我还要兼顾很多的实验体，实在有些繁忙。”
“所以……我要帮的忙，就是成为他的饲养员？”
“都说了饲养员怪难听的，真是不尊重人！”这个词如同按钮一样，1077立马在一旁提出抗议。
兜看着闹脾气的水团，摇摇头。
因为雾隐乱七八糟的规定逃了出来，不知为何一心想要收集刀，身怀特殊的秘传被大蛇丸发现，抓起来研究转生术。
既然被抓起来当做实验体，就已经没有称呼自己为人的资格了。
“好吧，那就不叫饲养员。”雪友想了想，但是得不出好答案来，“实验员？观察员？呃……还是学徒？”
看见对方在水里游来游去，雪友意识到自己想的这些都不算好。
“这样吧，1077，我直接这么叫你吧？我叫志村雪友，请多指教。”
1077眼睛骨碌一转，张开嘴，露出像鲨鱼一样的尖牙。
“志村雪友。嗯，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好，日后请多指教。”
看见对方的笑颜，雪友也松了口气。
“当然，关于如何定时更换他的营养液，还有其他知识，我都会一点一点教给你的，现在请跟我来。”
兜一面说道，一面往回走。
——
“使用器材时要注意轻缓，另外这几个按钮分别是清除液体、置换液体、填充液体。下面的红色按钮是液体选择，往往我们会根据实验体调配不同的营养液，也就是选择类型。不同的营养液会有不同的作用，我们要根据颜色、透明度、粘稠度、加入试剂后的反应程度来判断类别。”
雪友看着花花绿绿的按钮，配合着兜的讲解，让她仿佛回到学生时代的课程，头大的不行。
兜满意地看着雪友的反应，他偷偷从身后拿出一本足有一截拇指厚度的实验手册。
“手伸出来吧。”
双手平放在他眼前的一刹那，一本厚度与重量并行的书册压在她的手掌上。
“呜哇！”
雪友惊诧地抬起头看着他，兜则有些洋洋自得，“这是实验器械与注意事项的详解，前身是我跟着大蛇丸大人学习时的笔记，这几天趁着空档整理出来了，本来以为没有用武之地，但是你来了嘛，所以它就送给你，作为你的工具书吧。今天我们学习的是手册第三页到第五页，回去背下，顺便复习第一页到第三页，这是前几天的课程，明天我负责考核。”
还要考核这不像是来当帮手，更像是来学习啊。
雪友悻悻地拿着书，翻了几页，书里排版密密麻麻，三到五页，三页纸，不知道要背多久。
“啊，那个……”
“我知道你要问些什么，助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弄出乱子就糟糕了。”兜理所应当的说着。
“你说的倒也对……”
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家伙……难不成把我当成学徒了吧？
雪友偷偷看了一眼兜。
“现在先吃饭吧，你和我一起吃，下午继续上课。”
“嗯。”
苦闷的应着，将书抱在怀里，乖乖地准备离开实验室去吃饭。
果然是学徒吧……
“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吃饭……？”
“以后没必要离开实验室。”兜指着乱成一团的桌子说道，“我们在这里吃，有人会把饭放在门口，以后他们都会这么做。”
“‘他们’是？”
“这里的佣人——你就姑且这么理解吧。”
或许又是实验体，雪友这么想着——不，他们是谁根本无所谓，她一点也不想去了解，根本就没有必要嘛，她现在甚至也不想考虑午饭吃什么，而是手上这本沉甸甸的书该如何背下来。
将桌子上兜写的乱七八糟的纸收拾起来，她把书放在一旁，轻声叹气。
“干嘛叹气？”
“没什么。”
兜从外面取回餐食，弯腰放在收拾好的桌子上，顺着雪友低垂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她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编写的书上。
兜有些惊讶的问:“你不会在烦恼如何背书吧？”
雪友如实回答:“当然。”
他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对了，听说是你打败了多由也？”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又如何。”
应该是她和鹿丸联手打败的，不过她可不会说，万一被问起“鹿丸是谁”，就麻烦了。
“你是怎么打败她的？多由也对幻术非常精通，你难不成只靠忍术和体术就能靠近她？”
“当然是用写轮眼——”
“看来你还记得你的写轮眼啊。”
雪友微微一顿。
啊，对啊，有写轮眼的复制，背书实际上根本不成问题。
不过兜的讲解其实很明了细致，根本用不上写轮眼也说不定，毕竟太过大材小用了。
问题解决了。在雪友拉开椅子坐下准备用餐的时候，对面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干什么？”他一笑，雪友有些不明所以。
“说不定，你意外的是那种只有战斗时才能想起来有写轮眼这种东西的人呢。”
“不是说不定，硬要说，是一定吧。”雪友回忆起中忍考试时自己傻到忘记写轮眼的能力而对着卷子手足无措。
她有点羞愧，“叫久了志村雪友，宇智波这一姓氏就忘了个干净。”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她哪边也不是。
“你对宇智波一族很没有实感吗？”
雪友搬出一贯骗人的话术，“因为灭族的当晚受了严重的伤，所以全部都忘记了。”
为了掩盖她是个换芯的假货，每次对外都这么陈述。
没办法，这是事实啊，她根本没有宇智波雪友的记忆，除了换芯这一说法，她也想不到其他的。
“你连你的家人都记不起来？”
“嗯。”雪友对简陋的饭菜尝了一口，含糊道。
有点咸。
“什么都记不起来呢……应该算是木叶的孤儿？你有姓氏啊，难不成你被人收养了？”
“对啊。”
雪友点点头，用勺子开始吃了起来。
兜思考了一下，问道:“志村雪友，是收养你的那户人为你取的名字？”
“是啊。”
“收养你的那户人家都叫什么名字？”
“唔”雪友回忆起学校里每每叫他们将成绩单带回家中签下的名字——一般泉羽丰会在上面写下志村清也和志村绘两个名字，念起来的话，父亲是清也，母亲是绘。
“怎么了？你现在不和他们一起居住了么？名字这么难想起来。”
“很早以前就不在一起了——母亲叫志村绘，父亲叫志村清也。”
这话确实没错，她很早以前就不和泉羽丰一起居住了，是对方先提出来的，自己身为寄居者，也没办法说“不”字。好在泉羽丰早早为她找好了公寓，即使是名义上的被收养孤儿，木叶依旧会每月发放津贴，她的生活并不困难。
“志村……”他喃喃道。
“怎么了吗？”
“不，没怎么。”
兜摇摇头，转而笑着对她说:“快吃吧，吃完饭可以休息一会，虽然有写轮眼可以帮你背书，但如果不理解也没办法用这些知识，下午我再给你讲讲。”
志村……
兜记得他曾经在木叶村当间谍的时候，上司的姓氏就是志村。
志村团藏。
话说回来，原来木叶里还有其他门户姓志村吗……？自己从来都没有留意过。
看着专心吃饭的雪友，兜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