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章 新仇旧恨
突兀出现的记忆，让高长河感觉陌生而又熟悉，但记忆似乎被某种力量屏蔽了，根本就无法全部记起前世所发生的一切。
只有冰山一角，且是他与陈紫衣前世在魔界中所经历的一幕！
记忆深处的陈紫衣，其实还有另一个仙气飘飘的名字。
丹纤语！
前世的两人，牵扯就已经极深，不知为何会来到魔界，但当时的情况饶是现在想来，也是历历在目。
尸体堆积如山，到处都是一片血海的汪洋，整个魔界中几乎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灵。
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道，当般罗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血海已经凝固了，只看见一具具熟悉的尸体，随意的被堆放在一起。
如同堆砌的草垛般，每隔数十里距离，就有数个超大型的尸堆。
这些人，都是他曾经的部下，都是他所培养的佛家传人！
原本的魔界，并不是现在这般萧条，而是充满了神圣的佛法气息，但就经历过这次大清洗之后，整个魔界似乎都随之发生了改变。
逐渐变得荒凉，变得贫瘠！
后来的这些魔人，很明显都是在整个界域被大清洗之后，从宇宙的各处抓过来或者是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的。
原本，这里就是属于佛家的地界，而且是属于高长河前世，般罗的修行世界！
随后的事情，便是两人通通在魔界殉情。
般罗修行的是大乘佛教，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乃是拥有大神通的绝世强者，可无奈的是，时机似乎未到，他只能选择为下一世的自己铺路。
而丹纤语背景神秘，虽说没有展现出多么强大的实力来，但是却拥有不入轮回的诡异能力。
这简直就是轮回规则的格外照顾！
虽然她的模样略微有些变化，但却足足保留了整整九世的记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紫衣又不可能编谎话来骗他的话，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这种不受规则约束的人！
或者说，规则在她身上的约束力，简直小得可怜。
般罗和丹纤语两人，本就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所在的界域，也本就是佛门的一处清净地。
难怪到了魔界的时候，陈紫衣会表现得那么淡定，根本没有出现一丝小女人应有的那种慌乱。
并且她还在很多时候给予高长河指点，比如指路、比如人性，比如……三生花！
她知道，自己来到魔界之后，注定会成为燃烧的蜡烛，但碍于因果的干扰，她装着满腹的心事，却不能透露关于这些事情的一星半点。
陈紫衣一路都很沉默，一双明眸始终都落在高长河的身上，仿佛想要将他深深的刻印在自己的灵魂当中。
最后干脆赖在背上，感受着来自高长河的体温，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阳刚之气。
甚至完全可以想到她眼神之中的迷恋和不舍。
“她一定很难过吧”。
高长河眼角泛起一抹泪光！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记起来陈紫衣的身份，为什么在她最无依无靠的时候，自己就是一点也没察觉到。
甚至在最后一刻，陈紫衣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只不过这样的笑容落在高长河眼里，顿时让他感觉心口猛的一痛。
“我愿为君生，长发为君留，恨至归尘时，方与君相守”。
陈紫衣的声音在耳边久久萦绕，没有一个情爱的表达，但任谁都能听出来，这种爱到极致、甘愿为之赴死的浓烈情意，简直溢于言表。
破妄之眼下，整个世界的组成和框架都变得无比清晰。
高长河目光朝着天穹之上落去，似乎一眼就望到了尽头，与那里的某个存在对视了一眼。
“你趁我出游，灭我小诸天佛界，毁我修行根基，屠杀我佛家弟子亿万，更是让我般罗因果缠身，从此再也无缘成佛”。
高长河目光之中散发出一丝黑气，在一双紫金色的瞳孔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的挚爱之人，更是被你伤及本源，这一世，乃是她最后一世”。
这一世的陈紫衣，乃是丹纤语的最后一世，但她已经随着烟尘消散了。
“哈哈，不错，看来你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一道狞笑声响起，听起来非常有快感，声音持续了很久，便接着道：
“但是你恐怕至死也想不到吧，我会在同一个地方杀你两次，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
上一世，他趁着般罗出游，找准机会突袭小诸天佛界，本以为只是可以重创般罗的势力，却不曾想，般罗竟然会将自己的本命佛源随意的安置在寝宫内。
这简直就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只要将本命佛源摧毁，般罗就再也与佛无缘了！
并且，整个小诸天佛界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只要屠了这个世界，那么般罗必然因果加身，几乎可以说是永堕黑暗地狱了。
除非，他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投入到轮回中去，让轮回来洗刷一些因果。
果然般罗也没有超乎他的意料，毅然决然的放弃这一世的修行，与心爱之人共赴黄泉！
但身为大梦天主的他，怎么可能让般罗全部如愿，斩草不除根可不是他的性格。
他早已调查清楚了丹纤语的特殊能力，想要通过某些手段将她生擒住，以此来探索出一条新的超脱之路。
而他对着小诸天佛界发动攻击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丹纤语！
毕竟超脱轮回的诱惑力，着实太大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计划失败，丹纤语同般罗一同死在自己的剑下，导致了他又苦等了数百年，两人才又以新的身份回到小诸天佛界，也就是如今的魔界！
两人的抉择，不可谓不迅速，几乎一念之间，他们就双双被长剑贯穿，甚至大梦天主都还没来得及阻止，二人就没有了声息。
“上一世，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玩玩，你们就忍受不了屈辱，像两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这一世还行，嘿嘿”。
大梦天主笑道，语气中早已没有了初时的那般淡漠，而是充满了戏谑和讥讽。
“这一世，你们来到我的屠宰场，我就已经关注到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但那也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魔界，由我主宰，你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扔进屠宰场里陪你表演的牲口”。
他的话音一落，几个熟悉的面孔顿时出现在高长河的眼前。
黎婉、铁魔家众人、震天大帝、黑帝、以及大渊之中的恶鬼一族等人，皆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吊在半空中。
噗哧
噗哧
紧接着，这些熟悉的人，全部都在高长河的面前化成一团团血雾。
“忘了告诉你，所有魔界中的生灵，都是我通过秘法将你前世那些死去的弟子们炼制成没有灵魂的牲口，每过百年，就将他们全部屠杀一遍，以此往复，来泄我心头之恨”。
此话一出，高长河的脸色瞬间变得森冷无比，心中似乎有无边的暴怒想要倾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