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小瓷
“你说，她是不是很该死啊？”恶灵的声音低沉沙哑，把时尔带回现实。
“该死。”
“……可惜，她没有死在我的手里。”
“她已经死了。”
时尔无法共情她现在的情绪，只能想办法安慰她。
却没想到恶灵直接癫狂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那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说着，恶灵身上仅存的怨气飞速消散，魂体越来越透明。
不好，她要消失了！
时尔本来打算把她留在身边，若是以后真的和幕后那人对上，还能有个一战之力。
没想到一句话就把人家整崩溃了。
“你冷静一下！”时尔猛地上前抓住恶灵的手，焦急地说，“你还有机会轮回，你还能再见到她！”
恶灵虚弱道：“我再也不想见她了。”
“你是个好人，谢谢你，你会有好报的……”
“砰！”
话音刚落，恶灵的魂体如烟花般在空气中炸开，零星怨气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融于空气。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消散。
从此世间，再也不会有这个人的存在。
时尔站在原地许久，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
姜玄默默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唉。”
几乎每个怨灵、恶灵生前都是个苦命人，都曾遭遇过难以言喻的悲痛。
所以时尔很喜欢她的工作，她喜欢那种帮助死灵重获新生的感觉。
但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真正的绝望是远大于恨的。
哀莫大于心死。
“算了，随她去吧，她会快乐的。”时尔转身走出卧室，“你困了就睡吧，我去打会游戏。”
姜玄没有说话，坐在时尔身旁默默打开了某游戏……
……
这件事在学校里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最终学校官方给出的解释是：断电了，岳欣欣是自己不小心跌下了楼，还好被身旁同学拽住。
岳欣欣本人也是这么说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然而自从女鬼自爆后，时尔却整日提不起精神，干什么都没兴趣，对于在学校发生的是更是只字不提。
搞得姜玄也很是郁闷。
她究竟有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啊？！
这天姜玄有课，时尔独自一人在看店。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走进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着年纪不大，软软糯糯的，很是可爱，只不过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怨气。
时尔立马警惕起来。
“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我找时尔姐姐。”
声音很是冰冷。
“找时尔什么事？”
“我找时尔姐姐。”
“……我是时尔。”
不知为何，时尔总觉得她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曾经见过似的。
正在她等着回话时，小女孩却突然身体一软，昏倒了。
时尔：“？”
碰瓷？
她赶紧看了看门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在附近。
这……
好吧。
她把小女孩抱到了一直没收起来的躺椅上。
小女孩一直睡到了傍晚，才悠悠转醒，醒了第一句话就是：“这是哪？”
时尔彻底凌乱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是你自己过来说完找我的。”
小女孩迷茫地摇了摇头，然后扁着嘴小声道，“我有点饿……”
时尔：“……”
这小女孩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一问三不知。
时尔本来想按正常人类的流程把她送到警察局，但小女孩死活不干，甚至一出便利店就开始口吐白沫。
实在没办法，时尔只能把她暂时留在身边，起名小瓷。
碰瓷的意思。
留下她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
时尔发现，小瓷的情况居然和她很像，身体里自带怨气，不过因为她年龄太小，没办法自主掌握。
直觉告诉她，这小女孩或许和那个秘密有关。
或许，她就是某人派来监视她的人。
不过弱成这样的，她一拳能锤三个，自然是不怕。
心情缓过来之后，时尔找了个周末，带着小瓷和姜玄再次去到了那座山。
白天的山看起来和其他山头无异，就连之前出现的建筑虚影也看不到了。
相应的，之前阻拦住她的东西也不见了。
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山顶。
姜玄一个大男生当然是毫不费力，但是意外的是，小瓷居然也一口气都没喘。
“这山顶也太……秃了吧。”站在高处眺望远方，姜玄忍不住抱怨道。
时尔早就找时间把近些天心中的疑虑和姜玄说了，所以他早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本以为会见到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再不济也会有一两个鬼物，却没想到……
在山下看着树木茂盛的山头，顶部居然是块平地，一根杂草都不长，只有四周围了一圈从山崖下方长出来的高大灌木。
也没有之前时尔说的别墅样子的建筑也不见了，只有一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
听到姜玄抱怨，时尔也皱了皱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小心为好。
“我们先去看看。”
姜玄闻言点了点头，三人靠着边缘向前走去。
走到那间茅草屋附近时，停住脚步。
茅草屋的门并未锁上，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几张桌子和椅子，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怎么回事？”姜玄看向时尔，希望得到解答。
时尔摇了摇头。
“不过……”她看向突然开始微微颤抖的小瓷。
“怎么了？”
“你不觉得茅草屋附近比其他地方阴冷了许多吗？”
姜玄闻言看向茅草屋周围，果然发现了不同。
这里不仅温度低，而且总觉得有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让他心神不宁。
从以往的经历来看，应该是怨气无疑了。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