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午夜绿鬼
“这么晚了，是谁在喊救命？”路小三循声跑去。
来到一处巷口，见一小丫鬟从巷里慌乱跑出，她看到路小三，忙抢上来，“快…快救救我家小姐。”
丫鬟走近又忙捂住鼻子，嫌道：“好臭。”
路小三见状，一脸得意，走上前笑道：“老妹，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捂着鼻子，一脸质疑，“你…你这和尚打扮不会是个骗子…算了，有总比没有好，跟我来。”
路小三跟上丫鬟，二人跑在路上，丫鬟道：“我和我家小姐偷跑出来，没想到路上碰到了个鬼，那鬼把我家小姐给抓了。”
“鬼？什么鬼。”路小三喜道。
丫鬟边跑边道：“那鬼通身绿色，手上还攥着道绿火，绿火上还托着一大堆盘子，最恐怖的是他那张脸，面无表情，跟具绿尸一样，就那么朝我们飘过来了。”
路小三闻言，“哈哈哈哈哈哈，确实是个厉鬼，你看我怎么弄他。”
丫鬟有些惊讶，“你这么小年纪，你不怕…你不会真的是个骗子吧？”
路小三歪嘴笑道：“哼，你可以说我臭，也可以说我丑，但别当是骗子。”
说完，路小三朝天伸手，喊道：“来！”北方闪了个金点，“咻”一声佛珠飞入路小三手中，臭味登时更浓。
丫鬟呕了一声，捂住口鼻道“好…好了，我相信你啦，但好臭…”
二人穿出巷子，又拐了几个弯，“看，那个就是绿鬼！”丫鬟道。
路小三看去，果见宁空楼用绿波载着一整套洛阳水席，还有一少女正围着他到处打量。
丫鬟走得极慢，每一步都是提心吊胆，见路小三大踏步走上前，她急道：“小心啊！”路小三做了个手势，继续走近。
宁空楼身旁是一白衣少女，十五六岁，正手拿筷子，依次尝着宁空楼手上的洛城菜。
少女夹起筷子又尝一口肉片，神色甚是满足，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再看宁空楼，满头大汗，青筋暴起，却又一直青扳着张脸，似是怒极，又似痛苦，就怕他突然爆发，立时弄死面前的少女。
路小三知他不喜别人靠近，这女孩不仅靠近，还这般挑衅，想来宁空楼有这表情也不奇怪，但路小三看得仍有些紧张。
路小三上前一把抓住那少女，少女吃得正香，“哎呦。”一声被路小三抓到一旁。
宁空楼见少女被抓到一旁，突然一愣神，随即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路小三对宁空楼道：“厨子，你别生气啊，你这怪癖一般人不知道，你可不能怪别人啊。”
少女微笑着拿开路小三的手，“你多虑了，小师父，这位大哥是个好人。”
路小三看到她嘴角的些许食物残渣，又见这少女面容生得如水般稚嫩，更不嫌他身臭，便凑到她耳旁说：“你不懂，这家伙很讨厌人，更讨厌人的放物，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靠近他。”
少女听后点了点头，却仍然微笑朝宁空楼走去，宁空楼见她来，不由后退两步。
路小三寻思：对啊，这厨子明明长腿能走，为什么还留在这啊。
少女走上前行礼，“小女子今日偷偷出门，未带钱财，肚子饿得受不了，好在有大哥慷慨款待，小女子在此谢过了。”说着就躬身到腰。
宁空楼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少女，牙头紧咬，似是怒极，路小三见状，忙抢到少女身旁，持着佛珠时刻防着宁空楼动手。
少女抬头见宁空楼的恐怖神情，竟也不怕，仍续道：“今日小女子没带钱财，还望大哥你留下姓名与…住处，来日小女子必定报此恩情。”
宁空楼又退两步，身子摇了摇，终于托着洛城水席扭身踏绿飞走。
少女见他突然飞走，“咦！为什么…”追了两步，见他已飞远，无奈，最终停步。
“小姐！小姐！”丫鬟从远处赶上来。“小姐，怎么样，那恶鬼没伤到你吧？”
少女握住丫鬟的手，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的，小翠，而且那位大哥他不是坏人。”
小翠又道：“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府上吧，万一那恶鬼又折返回来怎么办？”
少女有些生气，松开她手，严肃道：“他不是恶鬼！”小翠见小姐生气，低下头不敢再语。
少女叹了口气，又走到路小三跟前，微笑道：“这位小兄弟，刚才那位大哥你认识他，对吗？”
路小三转了转眼珠子，“算是知道吧。”
“那太好了，你能告诉我那位大哥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吗？我想…想日后好好感谢一下他。”
路小三急道：“你还敢去找他？不怕他杀了你啊？要我说，你这两天就好好在家藏着，别出来了。”丫鬟点头附和。
少女又躬身道：“还请小兄弟告知，小女子感激不尽。”
路小三寻思：这小女娃娃胆子那么大，我若是真告诉她…那她岂不是要硬进谪仙楼了，额，还是算了吧。
路小三摇摇头，“对不起啊，我觉得还是别告诉你的好。”
少女闻言，不甘地咬了咬嘴唇，却还是强笑道：“既然你们有苦衷，那小女子也不便强求了。”说着又解系脖颈。
“你…你要干嘛？”路小三疑道。
少女从颈上取下一个绿色挂坠，细看去，是一佛状地绿色翡翠，寓意平安吉祥。
“这是我这么些年一直戴在身上保平安的翡翠，还麻烦小兄弟你转交给他，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少女道。
路小三接过翡翠，“姑娘，你…怎么称呼？”
少女嫣然一笑，“河西苏家，苏懿。”
路小三一呆，再回过神时，苏懿和小翠已然告别远去。
路小三捏了捏还暖乎的翡翠，耸了耸肩，大步而去。
待他回到谪仙楼时，薛王大军已撤，谪仙楼又回到往日那番美秘模样。
刚一进楼，就听到一个妩媚又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道：“呦，命可真大啊。”
循声，拂柔正坐在前台桌前，桌上点着一根蜡烛，漆黑的楼里就剩下这么一点明晃晃的亮光。拂柔则扶着娇容，慵懒地翻着账本。
路小三又环视一周，见楼内已无一人，楼里却被打扫得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