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09.错恋

    1

    不知不觉间，安晏和萧娅娅之间的交往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

    到了2015年一月底，当安晏回想起新年第一天自己被萧娅娅表白时的情形，他仍然感到精神恍惚魂不守舍，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萧娅娅竟然会突然向他表白，而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自己竟然接受了萧娅娅对他的表白。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安晏都处在后悔自责以及无限的懊恼之中，在那‘漫长’的一月份里，他陷入了一种骑虎难下的可怕境地，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摆脱和萧娅娅现在这种恋人关系，如果不摆脱，那么他和萧娅娅该怎样发展下去，如果摆脱，萧娅娅会怎样看待他？怎样摆脱？怎样发展下去？这些都是让安晏感到棘手感到头疼的问题。

    但是，甄妮和陈杰没有安晏那样的顾虑，他们为安晏感到高兴，对安晏和萧娅娅的未来给予了厚望。从一开始，甄妮和陈杰就满怀热情地为安晏分忧解难，为安晏鼓劲加油，替安晏出谋划策，他们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安晏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甄妮是从女孩子的角度替安晏考虑问题的，她告诉安晏，女孩子一般的心理特征，什么样的约会会使女孩子满意，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女孩子认为的未来完美的伴侣，从着装打扮，到言谈举止，从上到下，由内向外，甄妮都对安晏提了要求，她还告诉安晏，如何察言观色，怎样揣摩女孩子的心思，如何把握女孩子的情绪，理解女孩子说的每一句看似平淡无奇的话语里包涵的真正含义。

    但是，陈杰却提出另外一种意见，他对甄妮说道：“你说的太过复杂了，作为男人，就应该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应该化繁为简，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所谓的‘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就是我们男人的思维方式。”接着，他又转头对安晏说道：“想聊天，就去找一个安静的咖啡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她话里有没有弦外之音，想吃饭就去餐厅，想散步就去逛商场，天气好还可以逛公园，只要萧娅娅不反对，还可以带她去夜店，去酒吧里喝一杯酒，因为酒精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可以使二人的感情最快地升温，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大胆地，说一些暧昧的话，调情的话，如果你不敢说，那么，再喝一杯。然后，就是肢体接触……”

    甄妮再也忍受不了陈杰的话，她立刻打断道：“你这人说话越来越离谱，两个人一开始交往，应该把握分寸，不应该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既然已经确立关系了，还需要那么见外吗？还像过去那样束手束脚相敬如宾？安晏，如果那样的话，你就太不男人了。”

    甄妮用轻蔑的讽刺的口吻说道：“难道说，以前和你谈过恋爱的女孩子都和你有过什么亲密接触？你觉得你做的很男人吗？”

    陈杰立刻反驳道：“甄妮！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翻旧账，那有意思吗？我们现在说的是安晏的事，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我身上？”

    “这不是扯不扯的问题，我说的是你那死不悔改的本性，我一直都在说安晏的事，可是你呢？你还要把你那些肮脏下流无耻的思想都灌输到安晏身上吗？”

    “看呐看呐，这莫须有的罪名总是想躲也躲不开，拜托，你说话前能不能用脑子想想，我说的哪句话是肮脏下流的？”

    “不是你说的话，是你的思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呵！这就是你们女人的逻辑……”

    “我们女人的逻辑怎么啦？看别的不怎么样，但是，看你们男人，绰绰有余。”

    “呵呵，安晏，你听听，你听听！”

    甄妮和陈杰很快争吵起来，他们经常为一些不知所以的话相互抱怨喋喋不休，但是，却从来没有因为吵架伤害到两个人的感情，所以，安晏只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静静地听着，不用阻止，不用发表任何意见，也无需站队，他只需静静地聆听着，等待着一场风波渐渐地平息下去。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出现在甄妮的咖啡厅或是陈杰的酒吧，听听甄妮和陈杰给他提出的各种建议。由于怀着对甄妮和陈杰的愧疚，因此，不论甄妮和陈杰怎么说，提出怎样的建议，安晏都不表示反对，对于甄妮为他做出的约会安排，安晏也表示同意，并完全按照甄妮计划好的去办。

    2

    2015年1月4日，安晏和萧娅娅在确立了恋爱关系以后第一次见面，约会的餐厅是青城市中一家主营粤菜的餐厅，这次约会正是甄妮帮他安排的。

    安晏竭尽所能地按照甄妮和陈杰说的去办，因此，在和萧娅娅见面的时候，他尽量展现出自己积极向上的一面。他主动帮助萧娅娅点菜，询问萧娅娅是否能吃辣，有没有什么忌口。萧娅娅说她一切都随意，只是不喜欢在菜里放生葱。他又问萧娅娅喜不喜欢吃鱼，要不要尝试一下这家店里的特色菜。萧娅娅依然微笑着说她一切都随意。但是，当安晏点好了一荤一素一汤三个菜以后，萧娅娅便提到她晚上节食减肥的事，说这些菜已经足够了。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安晏问萧娅娅有关她学校的事，可是，安晏问的都不在重点上，这个话题很快就结束了。接着，话题转到了两个人都擅长的阅读上，安晏问萧娅娅最近在读什么书，萧娅娅摇了摇头，反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给她看的书，于是，安晏便推荐了一本名叫《陌生之泪》的书，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爱尔兰作家写的小说，是不久前一个英国书商寄给他的。萧娅娅问他那本书写得怎么样？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安晏非常抱歉地回答说他还没来得及看，萧娅娅便说她想先睹为快，于是，安晏答应她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便把书带给她。一个话题又结束了，安晏再也找不到更多的话题，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在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安晏的思想又变得起伏不定，他又开始浮想联翩，他认为他和萧娅娅之间的关系是可笑而荒谬的，他们之间的约会也是毫无意义的，在接下来的整个用餐时间，他都处在不能理解的困惑中，越发地羞愧和不安，他竭力不去想别的事，但是在长时间的沉默当中，这种处境是相当危险的，因为，他极易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和回忆里无法自拔。

    萧娅娅同样害怕这样的沉默，在这样一个场合里，她所面对的人只有安晏的时候，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安晏能和她主动地多说几句话，不仅仅是此时此刻，也不仅仅是未来的某时某刻，而是从今往后的每时每刻。因为，在将来，有大量的时间，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她希望安晏能够对她毫无保留地畅所欲言。

    最终还是萧娅娅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她观察了安晏好一会儿，才问安晏：“关于我们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安晏有些神志恍惚，他含糊其辞地说道：“啊？什么？我们有什么事吗？”

    萧娅娅不懂安晏的回答，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关于我们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萧娅娅说完，望着安晏，安晏的脸上仍然带着困惑，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说出来。”

    “想法？没有，我……我没有想法。”

    “没有想法？怎么会没有想法呢？不论是好是坏，总是会有想法的呀！”

    “想法……想法就是……就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梦？一个什么样的梦？”

    “说不清的梦。”

    在谈话的某一瞬间，安晏突然意识到，最好的时机已经出现了，安晏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向萧娅娅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说明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是真心实意的，从而摆脱和萧娅娅现在这种尴尬的处境。但是，他转念又一想，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她能感受得到萧娅娅发自内心的欢喜，他能感受到萧娅娅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不忍心说出那些残酷绝情的话语。

    没有找到一个让两个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很快，他们再次沉默下来，直到服务员上了菜，萧娅娅才低声说了一句：“我和我爸妈说，我谈恋爱了。”

    安晏听罢，脸上竟然是一副惊骇的表情，他眉头紧锁，努力地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最后却只吐出了两个字：“是吗？”

    “你害怕见家长吗？”萧娅娅问道。

    “不，我是不害怕，我只是觉得……”

    “什么？”

    “我觉得要慢慢来，在见家长之前，我们还是要多做考虑，要慢慢的，认真的了解一下对方,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说真心话，我这人反应迟钝，有时候，事情发展太快了，就会感到不适应，比方说那天的事，那天你突然向我表白，真是把我吓了一跳，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心有……呵呵，怎么说呢？哦！对，就是做梦一样，就是这样一个梦。”

    萧娅娅蹙了蹙眉，问道：“那天……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呃……当然不是。”

    “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一开始，我是不准备说那些话的，可是后来，就是在和你的那个朋友甄妮谈过话以后，我就……”

    安晏小声嘀咕着：“甄妮！甄妮！我就知道！”

    “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甄妮，就是我的那个朋友，她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蛊惑人心，你要小心，她的话很有煽动性，我也曾经……唉！算了，我们不说她了吧！”

    “那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你是不是后悔了？我希望你能够坦率地回答我，如果你觉得怎么样的话，现在说，一点儿都不迟哦！”

    安晏沉思了一会儿，他又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坦白，但是最后，他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依然决定不破坏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氛围。

    萧娅娅又问：“那么，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好啊！很好。”

    “很好，你觉得哪里好呢？”萧娅娅用期待的愉快的眼神注视着安晏，等待着安晏的回答。

    安晏在一瞬间想到了甄妮对他的告诫，女孩子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言语之中经常带着陷阱和阴谋，一句话里包含着好几个意思，但是，正确答案往往只有一个，有时候是一些甜言蜜语，有时候又是一些奉承话。这句“你觉得我哪里好呢？”的标准答案就是“你哪儿都好。”

    但是，当这句话即将出口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具体的是指哪里……我也说不清楚，让我想想，等我想好了我再回答你。”

    萧娅娅看到安晏窘迫的勉强的神情，她也因此感到窘迫，因为，安晏的回答仿佛是在告诉她，她没什么优点，没有哪些地方是值得安晏喜欢的，因此，她第一次对安晏感到了失望，对她和安晏的将来感到担忧。

    又一个触及到感情的话题被安晏中断了，萧娅娅不得不再想一个新的话题，于是，她又想起安晏曾经在英国留学的事，便顺口问了出来，问安晏英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问他在英国认识哪些人，问他在英国留学的趣事。

    安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只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单调乏味的国家，我认识的那些人多数都是些堕落的人，堕落的资本家，他们一生中只做两件事，一是用商品交换货币，二是用货币交换商品，包括很多中国人在内，他们都想成为资本家，你听说过伦敦华埠商会吗？在英国的华人圈子里很有名的，所有已经成为资本家和想成为资本家的人都想成为那里的会员，而我的母亲，就是他们的头儿，一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资本家，我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不感兴趣，最后，我回国了。”

    对于安晏的回答，萧娅娅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知道安晏的母亲在英国做生意，但是她没想到安晏竟然如此轻视自己的母亲。她只好问：“那么，有什么事是让你感兴趣的呢？”

    “在英国吗？有，和现在一样，读书，除此之外……”安晏说着摇了摇头。

    “我听甄妮说，你参加过登山队，登山不是你感兴趣的吗？”

    “我曾经确实加入过一支登山队，可是，那不是兴趣使然。后来，当我得知一些真相以后，就不怎么喜欢登山了。”

    “真相？什么真相？”萧娅娅想刨根问底。

    安晏看了看她，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说道：“不过，参加登山队并非一无所获，我就是在登山队认识的甄妮和陈杰，我们成为了朋友。陈杰现在是甄妮的未婚夫，他们今年要结婚了，听说要去珠峰的峰顶上举行婚礼。”

    说起他的朋友，安晏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来，但是，萧娅娅却隐约感觉到，安晏向她隐瞒了什么，她也感觉到，安晏和甄妮之间有某种不寻常的关系，安晏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她有些亢奋，她渴望挖掘安晏的那些故意埋藏起来的秘密。于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安晏：“你的朋友真浪漫，你当年在英国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你一定也恋爱过吧？”

    安晏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感情的话题像深夜里被风吹动着的摇曳的烛火，再一次剧烈地跳动着，在安晏悲哀的目光里跳动着，他说：“对不起，有一件事，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隐瞒，该不该让你知道，总之，这让我感到很苦恼。”

    萧娅娅心头一震，她强烈地感觉到，她即将探询到安晏内心最隐秘的那一部分，连忙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告诉我吧。”

    “我……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你离过婚？”是婚姻，不是恋爱，是一个严肃的话题，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萧娅娅惊叫起来，这个答案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过的，但是，倏忽之间，她想到自己的经历，她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失态，因为，她也有一段不光彩的婚姻，因此，她又开始同情起安晏来。

    “不不不，其实，我和她没有结婚，但是，我们已经订婚了，结婚也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后，我们还是分道扬镳，最后老死不相往来，我想不通，我到现在都想不通！”

    不是真正的婚姻，萧娅娅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说：“我想，这不应该算作是婚姻吧？”

    “不算婚姻？那算什么？虽然我们没有结婚，也没有离婚，但是，经历了订婚，退婚，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呀！那种不光彩的程度也是一样的呀！这么多年以来，在我心里留下的遗憾……也是一样的呀！”安晏激动地说道。

    “能和我说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吗？或许你想不通的地方，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她是英国人吗？还是咱们中国人？是在英国认识的吗？也是你们登山队的成员吗？”萧娅娅一边问着，一边观察着安晏，可是，安晏精神涣散，他的思想好像已经飞到了遥远的不知道是过去还是将来的什么地方去了。萧娅娅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那个女孩儿是不是甄妮？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安晏的眉毛向上挑了挑，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喃喃低语道：“你别瞎猜了，你猜不到的。”

    “我觉得，这个世上，谁都会有类似的经历，我……我就遇见过，所以，你应该想开些。”

    “还有谁会像我一样遇到这样的事？你身边真有这样的人吗？你听说过吗？还是你自己经历过？呵呵，别宽我的心了！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我身上，只会发生在我这种人身上。”安晏用自嘲的口吻叹息着，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仿佛经历了一整天繁重的体力劳动，他感到身心俱疲。

    萧娅娅张了张嘴，最后，她把本来想好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晚上，萧娅娅不住地试探安晏的真实想法，想和安晏谈论心事，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是，一旦涉及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以及安晏过去的感情问题，安晏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闪烁其词。萧娅娅还想和安晏谈论自己的事，她也有类似于安晏那样的经历，她想向安晏倾吐自己的心声，但是，安晏却无声地拒绝了。萧娅娅还想着要在春节前带安晏去家里见见自己的父母，让父母相看一下未来的女婿，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有些为时过早了。

    自从和安晏表白以后，萧娅娅的心里一直悬着一块石头，经过今天的谈话，她心里的石头不但没有落地，反而悬得更高了，都快堵到嗓子眼儿了，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最后，她实在不知道该和安晏说什么了，她只好望向别处，望向窗外，看着外面过往的车辆和行人打发时间，她的思绪完全停了下来，不再去揣摩安晏的想法，她只盼着这沉闷的约会快些结束。

    3

    在2015年的一月份，萧娅娅经历了她一生当中最痛苦的煎熬，整整的一月份，她和安晏又见了好几次面，他们一起用过几次餐，一起去看过一次电影，一起逛过一次商场，一起去过体育馆打过一场羽毛球，可是，两个人每见一次面，就会多增加一份不适，每约一次会，就会给彼此带来更多的烦恼。不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他们都保持了在书店里养成的习惯和默契，虽然早已不是什么陌生人了，虽然那种安静的氛围时不时地笼罩在他们二人的身边。如果这种氛围在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是，现在不同以往，时间，地点，心境，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们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一直沉默下去。但是，他们还是把不该有的沉默带到了餐厅，带到了电影院，沉默相伴左右，沉默如影随形。看电影的时候还算好过一些，你不说，我不说，最起码银幕上的角色会说，气氛不会太尴尬，但是，当两个人在面对面吃饭的时候，那种可怕的安静氛围就会被主观地放大，有时候，整个餐厅里只有她和安晏两个客人，这种近乎于恐怖的氛围让萧娅娅产生了窒息的感觉，但是，就算是这样，萧娅娅还是会想：没关系，这种氛围总有一天会打破的，虽然现在还没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但是，办法不久以后就会出现，自己很快就能迎来新的转机。这就是萧娅娅，她总是想拿出自己最积极的一面，去认真对待和安晏的这场感情，五年的等待，他不会轻易放弃，当自己对这场恋爱产生哪怕一点点怀疑的时候，她都觉得那是不该有的罪过，她迫使自己努力去回想，回想当初为什么在遇到安晏的时候，心脏和血管儿会同时出现那种砰砰直跳的感觉。

    但是，萧娅娅的乐观态度并没有持续多久，和安晏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当他独自面对安晏，并且试图去了解安晏的时候，她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努力都落空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他和安晏之间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同安晏之间的距离从未拉近，也永远不会拉近。

    最后，她不得不承认，2015年的第一天，她对安晏的表白，是这一年最糟糕的开局，也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大的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