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出轨出轨
“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元宇宙中的网络……”
鸦雀无声……
“咳咳……那个,现在我们的互联网有哪些常见的存在啊?有人知道吗?”
他们全员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难道全是木头人吗?
“没人知道吧?哈哈哈哈……咳咳……”
不开玩笑了,好累啊!
我飞快地流利地念完大篇稿子,念到激情处还假装喘气一下,然而都丝毫没有带动气氛,于是草草结束。
“谢谢大家!”
场下寥寥响起掌声,我准备下台。
“我认为你说的不对。”有个小学生举起了手:“元宇宙的终点可能会打破大资本运作,但绝不能说明大资本运作环境的赛博朋克的体裁会消失殆尽。”
“对,它已经是种古老的艺术品了!”
“就像红楼梦一样!”
“这里应该没有提问环节吧?”我尴尬地转向主持人,他笑着抬手示意我回答。
“这只是属于我个人观点而已。”我礼貌道。
“在科幻领域,没有个人观点,只有符合科学走向的不同设想!”
“说得没错,科幻就是共同体意识!”
“对!”
“意识形态不到位,写出的作品就是奇幻。”
“科幻不与奇幻苟同!”
难怪他们一个二个面无表情不眨眼,可能他们不是人类,而是生活在单杠上的精灵,俗称杠精。
七嘴八舌到一团乱,我大力拍拍桌,一手扯住往下掉的领子。
“你们厉害你们上来讲啊!”
“我就是比你厉害!”
“穿得这么暴露脑袋一定很空!”
“气死我了!小孩子这么没礼貌,把你爸妈叫来!”
“我爸妈归我管。”
主持人在一旁看戏好一会了,看着我要扔高跟鞋下台了,赶紧上来制止。
气愤地走下台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瞧见门口站着同样看戏表情的马屎男,恨不得一个高跟栽他脸上,脚步不由得加快。
正要走到他面前时,忽然背后一紧,礼服被什么东西踩住了,我的珍珠吊带一下朝两边滑了下去,丝绸裙子顺着我光滑纤细的身子滑了下去。
05倍慢动作,我惨叫着朝马屎男扑了过去,他的眼睛逐渐瞪大,往侧面退了半步,我见马上要着地,慌忙侧过身拉住他的衣领。
二人惨叫着朝地面倒去。
天花板出现在我眼前,我意识到后脑勺要着地,赶紧前倾,正好躲进他的胸膛。
彭!
他压在我身上双双倒在地毯上,而我的背部和后脑勺竟然没有痛感。
一秒后他挣扎着爬起来,我才发现刚才一瞬间他用双手护住了我的脑袋和背部。
定睛一看,他正看着我肉色的前扣胸贴,还有厚厚的垫子,一脸茫然。
“啊!!!!!”我冲他的脸打了一巴掌,眼镜打飞出去好远。
我迅速扯好衣服爬起来跑了出去。
打个车回到家后,我就把这条终身耻辱礼服扔进了垃圾桶。
明摆着整我,我可不会吃这种亏!
等着瞧吧,我马上就进行下一步计划!
我和圆饼通话。
“他这可是明摆了在整我,刚进工作室就晾了我两天,我和唯一的两个同事在办公室打游戏唱ktv,然后现在让我来这破地方,让一群小屁孩羞辱我!”
“没晾一个月已经算他仁慈了,照我说啊这个疯魔还对你有点感情,如果一个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是不会搭理你的,甚至不会和你说一句话。”
“放屁,还不是因为我咬的那一口!”
“我之前还担心,你先碰到了男主角的话,会打乱到进女二公司的大纲,但是幸好先遇到了他,让我们知道女二或许已经知道了你们曾经认识,科幻,太科幻了!”
“那既然翟羽婷可能已经知道我了,我没办法去应聘她的公司了。”
“不不,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别下定论,你现在要想尽办法在文疯魔面前展现人畜无害的一面,博取他的信任,别被复仇冲昏了头脑。”
“好。”
当晚我随即把今天的遭遇写进了新开的网文书里,名为《与疯魔斗争的第100天》。
在书里我写马屎男是一个魔族笨手笨脚的小仆人,我身为女魔头将他视为眼中钉,在一次仙族交战时,他正在喂猪,一直躲在猪圈到战争结束,被我发现了,罚他给我洗一万年的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我给马屎男打电话:
“喂,漠哥么?是我呀深深。”
“……”
“那天不好意思哦,把你眼镜打碎了,你没受伤吧?”
“过去了,不提了。”
“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我把玩着手中的眼镜盒,这是我挑的限量版眼镜框,准备给他配眼镜的。
我被他看光了,还给他买礼物,这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啊!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
“哎呀你就接受我的道歉吧!”我嘟起嘴:“看在我……”
嘟嘟嘟……
哎!这人怎么话都没说完就给我挂了呢!
有没有礼貌啊!
我又打过去:“喂!你怎么挂我电话!”
“哎……”
“我听到你叹气了!你这是在叹气吗?!”
“……”
“我跟你说,这个礼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不然我就扔了!”
“那你扔了吧……”
嘟嘟嘟……
下午等到他来上班,脸上光溜溜的感觉好奇怪,而且眼睛变大了。
原来是没戴眼镜!
他面无表情走到办公室门口,然后转身,指着走廊边上的饮水机道:“今晚我加班,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在这儿。”
他砰地关上了门,两个同事立马蹦起来,拉上我去吃日料。
虽然日料没什么可吃的,但论环境,少了烟火气,多了原生态感,确是聊人生意义的氛围。
两大杯啤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
“以前我们可以一个月只上两天班,现在太惨了,一个月要上半个月的班!”
另一个同事也抱头痛哭:“谁来同情一下我啊!”
我满喉咙酒气,皱紧眉头:“你们又不干活,天天就知道坐在那儿,不觉得无聊吗?”
“不觉得啊,同样的工资,不上班在家里躺着也好啊!”
“你们现在不也是在办公室躺着嘛……”
“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愿意上班啊,就是脸皮薄了些,不好一直啃老。”
“啧啧啧,我家还指着我养老呢,我可不能就这么下去。”
“照我说,你倒不如多巴结巴结漠老大,他媳妇可是未来要继承翟氏集团的千金。”
“八卦一下漠老大,他不是一和他老婆吵架就会来曲市嘛,现在吵得好频繁啊,怕不是要离婚了吧?”
我来了兴趣,边吃金枪鱼片边竖起耳朵听着:
“他可不会那么傻,要离也肯定等到老婆继承集团后,可分走一半的财产啊!”
“老爷子还在世,还轮得到女婿?肯定都做了资产规避了,那什么,保险,信托,遗嘱,该规避就规避。”
“从漠老大老婆那边来说,她也不可能离,虽说漠老大是上门女婿,但毕竟暗星是漠老大一手创办出来的,所有人认的都是漠老大这张脸,而不是暗星,离了就相当于把金子拱手让人。”
我适时发言:
“堂堂翟氏能看得上区区暗星?”
她俩反映特激烈,争先恐后给我讲: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暗星的起源,是翟氏当时为了培育科幻研究员的一所私立学院,专门为国强的科技市场方面提供灵感。”
“当时一批批学生很多都大有作为,名字你肯定都听过,比如,周演。”
“啊!科幻巨人周演!”我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在背后给国强输送灵感?”
“我觉得应该是的。”
“现在的原石计划,还有矿石计划,沙砾计划,陨石计划,都是暗星的基础但已经比较边缘化的工作。”
“为什么是边缘化的工作?”
“因为科幻学院办了一段时间,暗星发现投入大大超出产出,也就是说看似内容都被吸收了,但有才的人实在太少。”
“所以后来就逐渐发展成以娱乐圈资源共享为主体,如果说娱乐圈是片绿油油的树叶,那么暗星就是传输叶绿素的命脉。”
“它会向各个地方输送价值,将漠老大看中的东西效果最大化,但因为引荐这种事情风险挺大的,所以也会紧跟时政,如果一旦发现有偏离轨道的人和事,就会采取一切手段封杀它们。”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马屎男这样的人生,或许已经不需要所谓爱情的滋养了,因为精神世界已经够丰富了。
想到这儿又想到攉圆饼。
“诶,你们说,像翟氏千金这么有钱的女人,会甘心只有老公一个男人吗?”
两个人坏笑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他俩吵架是因为某人出轨?”
“有可能啊……如果是我那么有钱,我也想当海后。”
“还真被你说中了,内部人都说,翟家千金特别能玩,把娱乐圈的极品美男都睡过一遍呢。”
“我要是有钱,我第一个就睡漠老大!什么明星偶像我都不稀罕!”女同事大言不惭。
我们俩酸溜溜地戏谑她:“漠老大岂能是你有钱就能睡的,一个村姑和一个教授,这气质差别太大了啊!别人给你一张网,结果你拿来套头上。”
“哈哈哈哈太过分了啊!”
说说笑笑,我们在门外分别,然而有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打车回到工作室。
酒精作用下脑子只能低速运转,不断在我脑中浮现的一个词就是:出轨,出轨,出轨……
抬头望向亮着灯的二楼窗户,爱恨交织。
我脱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悄声无息地来到办公室门前,听见里面有翻纸张的细微声音。
这细小的声音像极了我心中的悸动,我想起无数个夜晚和他彻夜畅谈,他清爽又暧昧的语言,宠溺的关怀,当时认为很老套的说教,都让我心动。
那些不可能是假的。
我恨他把我从苏凯的平台上拉下来。
然而我更恨的,好像是……他看我时眼里毫无波澜……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他惊讶地眯眼望着我:“谁?”
“哒。”
瞬间房间内只剩下星点曲市的灯光。
我把灯关了,在他紧张的呼吸中走到他面前,席地而坐。
他像个睁眼瞎,摸索着放下文件,想站起来。
“你别动,我就想和你说说话,也不想你看见我的表情……”
“我本来也看不见,眼镜要明天才能取。”
气氛稍有打破,不过没关系。
“我不服气……”
“……”
过了半晌,他道:“就这句?”
“是的。”
“是不给你发工资吗?”
“芝麻00,他真的死了吗?嗝……”
“你是不是喝酒了?”
“回答我,他死了吗?!”
又是寂静半晌,他说:“死了。”
“……所以你才这么狠心对我……”
“比起你,女儿更重要。”
我抬起头:“我觉得打你骂你都不解恨,但只要是打你骂你,就是我错了,我不该惹怒一个父亲,我不该触碰别人的丈夫。”
“……那你想怎么办?”
我从背后摸出一个打火机,在脸前点燃。
“啊!”他浑身一震,被吓一大跳:“你要干嘛!”
火光在我眼中跳跃,我扯着嗓子大哭大喊:“哎哟喂!芝麻00,你这狠心的男人啊啊啊啊!棺材前头有脚灯,棺材里头有亡人。
昨天接到糖一包,今天接到纸一挑。”
“闭嘴!”
他对着火光伸过手来抓,却抓歪了,一把推开了我握着打火机的手。
只觉耳朵一热,我的头发轰地烧起来了。
房间顿时亮了不少。
我尖叫着跳起来拍打,他也跟着打我,力道之重!能把我打出脑震荡。
“水,水!水!”
只见他三两步摸到墙壁打开了灯,随后一盆冰凉的水泼来,浸透我全身。
火扑灭了,地板上一个金钱龟艰难地试图翻身中。
仔细闻还有点臭。
“……你的龟多久没换水了?”
“三天吧。”
“……我回去洗个澡……再见。”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我回头望着他。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极其痛苦的烧心的表情。
相视无话,他放开了我的手。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