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哑巴闻人肃
“小东西，乖乖的吧。”黄色头发的一个中年人笑得不怀好意。
少年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面上透露着慌张害怕，但是死咬着嘴唇不敢反抗，在黄发男人靠近他的一瞬间，全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蜷缩在墙角，下意识的拼命挣扎。
少年是个哑巴。
周围的几个糙大汉也笑的不怀好意，目光直直的看着少年害怕的模样，丝毫没有帮助他的意思。
少年害怕的直打哆嗦，现在天黑的早，学生早早的就回了宿舍不会靠近这条小巷，而且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呼救。
“喂。”清冷的声音在上空陡然出现，吓得下面的人浑身一颤。
黄发男人抬起头就看见了一条长辫子，再往上，就是时央的冷面。
时央半跪式蹲在墙头，冷眼看着下面的一群人。
闻人肃瞬间抬起头，趁着所有人愣住的时候，连忙把自己蜷缩起来挤在角落的位置。
黄发男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发出警告，“识趣就赶紧滚！”
小巷子也曾被人注意到过，但是都被他们呵斥离开了，这次，闻人肃焦急的望着时央，寄希望于她，希望她不要离开，帮帮他。
时央看着闻人肃开口却发不出声音，皱了皱眉，难怪没听见声音。
一向口才不太好的时央也选择了不动嘴，动手。
从墙头跃下，一个空中旋身一脚把黄发男人踢开，站在了墙角的闻人肃身前。
“奶奶的！”黄发男人咒骂一声，想要动手。
身后传来一声，“都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室诒带着警察来了。
中年男人们立马抱头蹲下不敢再动。
时央看了室诒一眼，以示表扬。
动作真快。
警察想要带走闻人肃，但是一接近他，他就害怕的拼命往墙角钻，生怕被碰到一下。
时央猜的出来，“他大概有阴影，警察同志，要不然我来问他，你们旁听？”
闻人肃猛地抬头看着时央，就仿佛看见了救世主，害怕的靠了过去，但是依旧不敢触碰。
最后闻人肃被时央带进了自己车里，时央开着舒缓的音乐，手上拿着警察的手机录像，在闻人肃看不见的身后站着警察。
时央也不太会问话，只能让闻人肃打手语，她来翻译。
闻人肃颤颤巍巍的打着手语。
……
时间如同一个世纪一般漫长，闻人肃才忍着不适表达完，最后时央下车跟警察道:“他可以画出之前的所有人的脸，他只想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让他们再也不能出来害人……”犹豫了一下又道：“别强求他去警局了吧，他现在很不稳定，我来看着他。”
警察也觉得此时不太适合把人强行带走，“行，那他如果能够画出之前那伙人的脸，请到警局提交，你这边登记个信息，如果还需要找他的话，方便联系。”
室诒上前登记手机号，“跟我联系就行。”
警察确认电话后，留下一句“保持电话畅通”就离开了。
时央看着车上的闻人肃，“室诒，去查一下闻人肃家在哪里。”
时央随后又上了车，“你要回家吗？”
闻人肃眼中无光，但是对她的话还有回应，摇摇头。
“带你回去休息吧。”
闻人肃动了动手，比划着，要画画，让他们接受制裁。
时央点点头。
车上没有画纸，只能先带着他，刻意放轻了声音，“你学校有地方可以画画吗？”
闻人肃点点头。
学校画室，里面的两名学生都对衣衫有些脏破的闻人肃投去了打探的目光。闻人肃视若无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着画笔开始画画，如同机械一般。
两个女生眼中的嫌弃时央看的一清二楚，只好招呼两人离开。
“你们对他有什么意见吗？”时央直问。
其中一个高马尾女生小声的说，“不知道是谁说的，他生活不好。”
短发女生也附和道：“听说他家里根本供不起他读书。”
“他人长的也好看……”高马尾女生继续说着，“就是可惜就是不会说话。”
时央大概也知道了闻人肃的处境，“能让他单独待会儿吗？”
两位女生答应了。
时央在画室外面站着，看着楼下零散的人。
身处淤泥的人总是被人误解诋毁。
短发女生临走前，又突然出声，“那个，你是哪位呀？”
时央轻笑道：“一个宿管罢了。”
“咱宿管不是一个阿姨嘛，没听说要走呀……”两个女生互相嘀咕着渐行渐远。
时央收回视线，又落在了画室里的闻人肃身上。
闻人肃就在那里坐着，挥动着画笔。
一副与世无争的乖巧模样，那群人渣还挺会挑人。
接着她就看见闻人肃放下了画笔，然后一步一步朝着窗户走去。
时央立刻动身冲了过去，在他一步跨上窗台的时候，时央刚好拉住他的手。
闻人肃见被制止住，连忙甩手想要挣脱，可是时央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
对上时央阴冷的双眼，不由得心虚了一下。
“下来。”时央命令道。
闻人肃死死扒着窗户，摇头。
这可是五楼啊，跳下去不死也得少条腿。
时央莫名烦躁起来，“下来！”
闻人肃的小胳膊快被她捏碎了一般，忍着剧痛还是不愿意。
灯光映射下，闻人肃的身影清晰的在窗户中央出现，楼下已经有人看见窗台上的他了。
一直在起哄。
“跳下来呀！”
“是男人就勇敢点啊！哥哥在下面接着你啊。”
“要跳就快点，画室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楼下的喊声不绝于耳，时央已经心生怒火，同样的话闻人肃自然也听见了，他死咬着唇，拼命的想要甩开时央的手。
只要结束了，就不会再有人这样对他了。
时央发了狠力，将闻人肃拽了下来，然后抄起一把椅子从楼上扔了下去，站在窗口看着那些人迅速后退。
她没有大声的叫喊，她只是冷眼看着这些人。
如果闻人肃今天从这里跳下去了，那么下面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人性真是经不起考验。
时央背靠着窗口，让出一定的位置让他看着下面渐渐散开的人，“因为他们而死？你何必将自己的命看的这么轻贱。”
闻人肃比划道：“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既如此，我给你一条路，跟我去京城。跟着我，还是想要跳下去，你自己考虑。”
时央去拿起他画好的画，人脸真实到看见便面目可憎，真不愧是一帮社会人渣。
室诒的电话打了进来，时央一接起就能感受到他压抑着怒火在说话，“央姐，闻人肃的父母真的就是人渣败类！”
“说。”她心里有底。
室诒去打探闻人肃的消息简直轻而易举，住的地方周围邻居都知道他有多可怜，随便问两个人，得到的第一句话都是：那个可怜的孩子。
时央沉默着听完，室诒说的话就如同画卷一般打开在她眼前。
从小的侮辱折磨，有着这样的父母，他能活到这么大，真的是不容易了。
看着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的闻人肃，时央还是心疼了一下，这个安市，治安果真是不好，起码，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阴暗的事情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