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是编剧
早上七点四十分，梵纭身穿一条破烂的夜行衣，衣服边缘是烧卷的痕迹，衣服上有血痕，脸上是一道带血的剑伤，她打着呵欠走进室内的摄影棚。
今天这场戏拍摄的是在绿幕下拍摄，工作人员将一个盖着绿布的高台摆放在中间，地板上放着厚厚的绿色救生垫子。
摄影师根据分镜脚本，已经将机位调整好了，灯光师叫梵纭站在高台上，他再微调一下光影。
周山山穿着一袭白衣，他衣袖处也有烧焦的痕迹，一进摄影棚就看到站在高处的梵纭。
周山山高兴的打招呼：“文静。”
梵纭在灯光师的示意下，走下高台：“周老师。”
周山山跑到她跟前，对跟在后面进来的唐凤和说：“唐唐，帮我们俩拍张剧照。”
梵纭也跟唐凤和打招呼：“剧照老师好。”
周山山眼睛里都是疑惑：“什么剧照老师？他是编剧。”
这回轮到梵纭惊讶了：“《鹿鸣传》的编剧？不是夏导自编自导的吗？”
周山山道：“他的剧本还没写完呢，不是这部剧。”
唐凤和来到他们面前，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梵纭又被叫走了。
唐凤和有些气恼周山山：“我什么时候是编剧了？”
周山山比唐凤和矮，他垫着脚尖，将手搭在凤和肩膀上，凑近他说：“我是在帮你啊，你写完剧本是不是要找人演？找文静当女主多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唐凤和：“我没想拍出来。”
周山山翻了个白眼：“你写剧本不拍，留着收藏吗？”
唐凤和是这个想法，他原本写这个是留着以后念给梵纭听的，没想着拍出来，之所以是以剧本的形式写，是他帮周山山看剧本看多了，就不由自主地带入剧本的形式来写。
周山山这个想法好像还不错，唐凤和开始思考将剧本影视化的问题。
周山山见他有所松动继续说：“你找文静当女主，自己当男主，什么吻戏啊，床戏不都随便你加，一来二去，因戏生情，水到渠成。”
唐凤和：“你别想得那么猥琐，我的剧本没有床戏。”
周山山理所当然：“那就加啊。”
唐凤和脸上出现黑线：“闭嘴。”
他就是不想让梵纭看那些东西才决定自己写话本子。
“聊什么呢？”梵纭出现在他们身后：“还拍剧照吗？”
周山山立马回应：“拍拍拍。”他站在梵纭身边，笑容灿烂地比了个耶。
“咔嚓”一声后，周山山跑下来接过相机：“我帮你们也拍一张。”
周山山将唐凤和推到梵纭身边：“唐唐，你把口罩摘下来啊。”
唐凤和微眯着眼，不容置疑：“就这样拍。”
周山山本想着让唐凤和摘下口罩，以美色吸引梵纭，但也知道他生气了，就不多说话。
梵纭也感觉到唐凤和的不悦，疑惑为什么他每次都戴着口罩。
拍完照片后，夏导来了，他将梵纭和周山山叫到旁边，仔细说明这场戏要拍摄的细节。
这场戏主要拍摄，文静从蜀山六皇子府邸逃出后，康玉鸣紧随其后，一掌将她打入山崖。
导演坐在监视器前，他举起手中的传音器：“各部门注意，action。”
文静站在悬崖边上，捂着胸口一步步后退，踢落悬崖旁边的一颗石子。
康玉鸣步步紧逼：“文静，我们有误会，你过来，听我给你解释。”
文静知道康玉鸣是想亲自了结她，若是跳下悬崖还有一线生机。
文静：“康玉鸣，你做此等通敌杀父之恶事，一定会遭天谴的。”
放完狠话，文静义无反顾地跳下悬崖。
康玉鸣沉着脸，吩咐暗中的影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导满意地点头：“cut，很好，再来一条。”
梵纭又拍了一遍，然后再补拍了一些近景，就去换了妆发。
梵纭现在的脸上是带血的初伤，换妆成了带血痂的，衣服换成了农妇装扮。
今日的第二场拍摄场地换到牢房里。
文静坠入悬崖，被悬崖中间的大石接住，躲过影子搜查后，她乔装打扮回到边城，因着康玉鸣是鹿家姑爷，鹿府中有他的眼线，文静便联系了自己的好友，两人约在竹林相见。
文静在竹林听到身后有人来，满怀欣喜地转身，却看到了康玉鸣，他手里提着好友的人头，将人头丢在文静脚下。
文静疯一样提剑上前去砍康玉鸣，被三两下打倒在地，她绝望地哭喊着天地不公，小人当道。
康玉鸣没有杀文静，她是鹿姜的武婢，打算用严刑逼供她说出布防图所在。
接下来拍摄的就是文静受刑。
夏导一般拍摄大场面和男女主的戏份，像文静这种配角的戏份都是由郑副导演拍摄。
梵纭已经换装完毕，她穿着囚服，双手绑在十字木架上。
郑副导演坐在监视器前，两台机器同时拍，一台拍手部受刑特写，另一台拍摄梵纭的表情。
今天拍摄的是文静受插针之刑。
随着郑副导演喊一声开机，演员们正式表演。
负责审讯的是一个脸有刀疤的大汉，他凶神恶煞地对着虚弱的文静说：“识相点就说出布防图的下落，让你少受点罪。”
文静啐他一脸口水：“做梦。”
刀疤大汉招手，有两个属下手持一条长长的钢针，分别走到文静的双手处，一寸寸地插进指缝中。
十指连心，文静疼地发抖，她抖着嘴唇，这不对劲。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摄影棚的唐凤和看着指尖溢出的鲜血，他脸色一变，往隔壁摄影棚跑去，一推门进去，就看到梵纭在大喊：“导演，道具是真的。”
暗处有人割断摄影棚顶上的大灯，径直朝着梵纭砸下来。
有工作人员大叫，有工作人员拼命跑动，还有工作人员惊慌地给梵纭松绑。
眼看着大灯就要砸向梵纭了，唐凤和将手里的相机朝着大灯砸去，大灯偏离原来的轨迹，砸砸在梵纭手臂上。
相机受此撞击，坠落在地，支离破碎。
周山山在唐凤和身后出现：“近四万的相机，说砸就砸了，真是豪横啊。”
他在隔壁摄影棚与人对戏时，见到匆忙离开的唐凤和，跟过来便看到凤和毫不犹豫扔相机的一幕。
剧组的医生来到梵纭身边，给她简单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
唐凤和右手握成拳，没让周山山发现手上的伤口，耳边周山山催促他去关心一下梵纭，增加存在感。
唐凤和提步往梵纭的方向去，却不是去关心她的。
工作人员将医生和梵纭围起来，唐凤和站在人群之外，他神情严肃地围在人群走了两圈，仔细观察每个工作人员的手腕。
“是他。”唐凤和眼前一亮，伸手从人群里将一个工作人员拉了出来。
这个工作人员是道具组的，名叫小董，他疑惑地看着唐凤和：“你抓我干嘛？”
小董手腕处露出一截老虎刺青，唐凤和抓着他不放，对周山山说：“警察应该到了，去门口接一下。”
周山山连忙点头：“哦哦，好。”
小董听到警察，神色紧张，挣扎着拉开凤和的手：“喂，你放手。”
梵纭的手臂骨折了，得去医院处理。
梵纭：“我待会儿再去。”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钢针：“这钢针是哪位道具老师准备的？”
《鹿鸣传》道具组有约二十人，道具组长将一个登记表掏出来，他翻着登记表查阅，然后说：“是方杨，他准备的钢针。”
丁令峥带人来到片场，简单了解一下情况后，将小董、方杨、唐凤和及俞经理带回警局，而梵纭则去医院处理伤口。
方杨拿出订购记录，他准备的钢针是没有问题的，原本的钢针是有机关，只要扎到人就会回缩。
有人故意调换了回缩钢针，导致针直接扎进了梵纭的指甲盖里。
唐凤和在砸大灯时，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从帘幕后走出，用手压低帽檐，露出手上的老虎刺青。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穿一样的衣服，他趁着人多眼杂，将帽子藏在衣服里，假装关心梵纭，在人群里观望。
唐凤和抓出了在人群中的小董。
经过审讯，小董招了，他好赌，输了很多钱，有人找到他，说只要他能杀了梵纭，能帮他把钱还清。
顺着小董提供的线索，警察抓到了外逃的爆哥。
丁令峥来医院找梵纭，将爆哥被抓的事告诉她。
梵纭手打着石膏，看着丁令峥说：“丁哥，我这受伤了，得一个月后才能拆掉石膏。”
丁令峥：“你也实在倒霉，什么坏事都让你赶上了。”
“谁说不是呢。”梵纭认同地点头，然后接着话题说：“我的戏份没拍完，薪资没那么快到手，你看，能不能？”
“……”未言的意，丁令峥已经知道了，开玩笑道：“你倒是揪着我一个人坑啊？”
梵纭：“唉，我也是没办法了呀，就看在我为你们警局增加不少业绩的份上，帮帮呗。”
丁令峥掏出钱包，他抽出所有现金递给梵纭：“我们才不要什么业绩，只要你们都平安，比什么都强。”
梵纭赶紧点头：“是是是。你有女朋友没？”
丁令峥双手打个x：“别套路我啊，钱得还。”
看他的反应，梵纭知道他没有女朋友。
“哎呀，不是说我啦，我认识一个女生跟你一样特别好，特别般配。”梵纭掏出手机，将周盈雪的照片给他看。
丁令峥愣了一下，他很快反应过来：“你可别乱牵鸳鸯线了，好好休息吧。”
梵纭心想：“他们应该认识。”至于什么关系，她现在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