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片场闹剧
梵纭在夏小妤的帮助下，得到了《鹿鸣传》这部电影的女主身边的武婢角色，重新签订了协议，至于女三号这个角色被新晋小花许蓝朵接了。
距离开机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梵纭拿到剧本后，她每天都在对着镜子练表情，背台词，在甲元公司有演员培训课，她没钱去上，就每天去公司帮忙打扫卫生，在门口偷着学。
林鸢喜的眼睛长着好，圆圆亮亮的，培训班的老师夸奖她眼睛很灵动，稍稍低眉往上瞧，就看到无辜感，加上她勤奋好学，老师会在下课后，特意留下来指点她。
八月六日早上是剧组的开机仪式，这个信息是梵纭在头条上看到的，剧组没通知她到现场，她盯着头条新闻，有一些失落。
八月十二日，梵纭进组，早上五点来到现场化妆，她们这些小角色挤在一个大的化妆间，梵纭来到时，已经有一个女生等在那里了。
梵纭敲响化妆间的门，女生站起来，转过身后，两人都惊讶了。
“周盈雪？！”
“林鸢喜？！”
梵纭快步走到周盈雪跟前：“你怎么在这儿？”
周盈雪：“我是特约演员。”
周盈雪说她以前就是群演，娱乐城关闭后，重新当起了群演，这次得到一个特邀的角色，是男主演身边的影子护卫。
《鹿鸣传》讲述的是东离国女将军鹿姜遇到儿时的玩伴康玉鸣，将穷困潦倒的玉鸣带回家，招他为婿。可康玉鸣接近鹿姜是别有用心，他目的是为了取得东离国的布防图。鹿鸣两人隔着国恨家仇的感情最终以悲剧收场，他们兵戎相见，战死沙场。
今天梵纭和周盈雪有一场对手戏，因为是夜戏，将这场戏放在最后拍摄，通告的前面几场都是男女主角的戏份。
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妆造师给梵纭穿了一身30斤左右的盔甲，化好妆后，她去到外景一组等候主演的到来，摄制组在外景调灯光和机位，梵纭礼貌地跟在场的人打招呼，摄制组的人都在忙，没空搭理梵纭这个女n号的小演员。
梵纭坐在树下等了一会儿，又闷又困，鼻翼、脸颊、额头都是汗水，她靠着树眯着眼睛打瞌睡，不知自己已经成他人眼中的风景。
一个戴着鸭舌帽，戴着口罩的男人，他胸前挂着相机，举起相机后对着梵纭咔嚓地拍了一张照片。
“周老师……”康玉鸣的扮演者周山山穿着一身破烂的服装，脏黑的妆容难掩英俊帅气的脸庞，他一出来，工作人员就跟他打招呼。
周山山来到鸭舌帽男人身边，将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亲昵地喊着：“唐唐，你记得帮我多拍几张剧照。”
唐凤和将他的手拿开，高冷地说一个字：“热。”
周山山又凑近他：“就是热才要贴近你这个大冰山啊。你一开口，空气都冷几度了。”
唐凤和没再开口，周山山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两杯冰水，转递一瓶给凤和：“给。”
没等凤和接过去，周山山又收了回来：“对哦，你不能露脸，给你也喝不了。”
唐凤和直接夺过冰水：“导演叫你。”
周山山顺着凤和的指向望去，看到夏导在跟他招手：“玉鸣，来。”
夏导叫他戏里面的名字，周山山屁颠屁颠地过去，夏导拿着剧本在跟他讲待会儿要表演的内容。
梵纭睡得好好地，手上传来一阵凉意，她猛地惊醒，睁开眼就看到穿得严严实实的唐凤和弯腰往她手里塞冰水。
四目相对，梵纭最先看到的是一双魅惑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给你水。”
梵纭展颜一笑：“谢谢。”看到唐凤和脖子上挂着的相机：“你是剧照老师？”
“嗯。”唐凤和没否认，他现在算是周山山的专属剧照老师。
梵纭站起来：“你可以帮我拍两张吗？”倒是可以用来放在演员摩卡上。
“可以。”唐凤和干脆道，他指着宫门：“我们去那边拍，比较配你现在的装束。”
梵纭点头答应了，他们去到宫门处，大开的宫门，梵纭穿着盔甲手拿红缨枪，如一个视死如归的女将军，一人守城门，眼神坚毅，英姿飒爽。
唐凤和将拍好的照片给梵纭看，两人凑在相机前，梵纭看到照片：“很好看啊。”
口罩下的唐凤和努力的咬着嘴，怕自己笑出声来。
“我们加个微信？到时我把照片发给你。”
梵纭：“好呀，好呀，你扫我。”
梵纭掏出那部老人机，唐凤和嘴角抽搐，这手机他实在没想到：“可以了，你通过验证即可。”
唐凤和的头像是一张朦胧的花影子，而微信名为：“风云”。
梵纭歪着头，这花影子有些眼熟，好像是曼珠沙华。
扬声器响起导演助理的声音：“请第64场拍摄的演员到这里集合。”
梵纭跟唐凤和挥手再见：“我先去忙了。”跑去集合点。
唐凤和看她跑远的背影，眯着眼睛，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期待，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梵纭来到集合点，副导演助理见她匆匆赶来，阴阳怪气地说：“如今一个跑龙套的，也敢耍大牌。”
梵纭可不惯着他：“谁耍大牌？你说清楚？我是集合迟了些，还有比我更迟的怎么不说？”
“我说你了吗？”
梵纭深知有些人是专挑软柿子捏，得立起来别人才不被欺负：“你不是说我，那说的是谁？”
执行导演见集合点发生争执，走了过来：“嚷嚷什么？耽误了摄制进度，你们赔的起吗？”
梵纭饰演的武婢名叫文静，从小跟在鹿姜身边，跟她一起上阵杀敌，戍守边关，今天拍摄的剧情内容是鹿姜遇到穷困潦倒的康玉鸣。
两国休战，马匪横行，鹿姜带着鹿家军前往峄山剿匪。
鹿姜行军途中，她注意到泥泞路上杂乱的马蹄印和脚印。
“糟了。”她快速上马，带领鹿家军赶往峄山村庄。
村庄里马匪抢夺村民财产，虐杀村民，鹿姜手拿红缨枪，将一名举起剑要杀倒地乞丐的贼人刺死。
鹿姜驾马冲上前，马蹄踏过水坑，坑里是盈满的血水。
“cut”监视器前的夏导脸上是不满意的神情：“鹿姜，你过来看看演什么玩意儿？”
在片场，导演一般叫演员角色的名字。
鹿姜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马，她腿脚发软，带着歉意来到监视器前，看到回放镜头里，鹿姜打马上前时，她脸上是害怕的表情。
鹿姜小心提建议：“导演，这镜头是远景，可以让替身上吗？”
夏导：“你的钱干脆也给替身行不行？”
鹿姜有些委屈：“害怕是心理自然反应，我根本控制不了，导演，我也想拍好，就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夏导将剧本往桌子上一丢，发脾气道：“拍不了就滚蛋。”
鹿姜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再试试。”
夏导选演员都不是一二线明星，他只看眼缘，只要觉得这个演员符合他心中角色，就会起用，鹿姜就是这样选出来的。
鹿姜的饰演者章舒杰是个五线演员，拍过几部剧，小有名气。夏导看过她以前饰演女将军的片段，策马狂奔，恣意潇洒，所以拍板定了她当女主角。
章舒杰演技不错，就是以前拍马戏时，被马甩到地上，受了伤，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从那之后，她对骑马有恐惧感。
作为五线演员的她已经有一年没有戏拍了，好不容易有个活来找她，她知道有马戏也硬着头皮接了。
其他戏份她都能一次过，就是骑马这戏份，ng了十几次。
夏导拿起对讲机：“各部门注意，再来一次。”
鹿姜回到马上，她强装镇定，手脚还是在发软，梵纭站在马后回想着刚刚自己表演是否有错漏的地方。
工作人员拿着场记板放在主位镜头前，“啪”地一声打板后离开镜头，鹿姜在马上瑟瑟发抖，夏导在镜头前皱着眉，他喊：“action。”
鹿姜骑在马上，她紧紧地抓着缰绳，镜头外的工作人员朝她射出一根假箭，因为缰绳勒得太紧，马儿嘶吼一声，扬起前蹄，要将鹿姜甩下去。
梵纭此时正站在马后，她单手上马，握住缰绳，控制住马的速度，因为导演没喊卡，眼里是对她单手上马的欣赏。
导演虽然欣赏梵纭的身手，却对她擅自改动剧本生气，沉着脸：“cut，文静过来。”
“导演。”梵纭站在夏导面前。
夏导问一句：“你为什么不按照剧本演？”
梵纭：“我看到马儿疯走，怕伤着章老师。”
夏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配角，就要做好配角的本分。”觉得她是故意展现骑术，抢夺主角的镜头。
梵纭忍了忍，没忍住：“我是配角又如何，配角不会——”后面那句“配角不会不把人命当回事。”
唐凤和推周山山出去劝和，周山山给夏导递瓶水：“导演，消消气。”
周山山劝说导演别生气，先是说梵纭擅自行动是不对，毕竟灯光摄影机位都是设计好的，她突然插一杠子进来，改动剧情不说，也拍不到好镜头，但马惊了的事可大可小，镜头可以重拍，人受伤了事就大了。
周山山这么劝说一通，让梵纭给导演道个歉，事就算过去了。
夏导最讨厌临场改剧本的演员，这梵纭算是撞在枪口上。
在周山山的调和下，梵纭跟导演道了歉。
回到待定的站位，鹿姜跟梵纭道谢，梵纭表示没事。
继续拍摄后，鹿姜又ng了几次，夏导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接将鹿姜骂哭了，说她不是演员，演技差之类的话。
又是周山山过来将夏导带到一旁劝说，大约半个小时，导演回来，让接着通告表往下走。
鹿姜感激地看着周山山，她心里升起一阵暖意，看着周山山感觉他在发光。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鹿姜救了乞丐的康玉鸣，两人各种对视的近景和特写镜头，鹿姜这次表演的很到位，见到青梅竹马，眼神里有惊喜，有爱意。
拍这些近镜、特写镜头只要两位主角，梵纭坐在一旁休息，唐凤和又拿了瓶水递给她：“喝口水。”
梵纭接过来：“谢谢。”
唐凤和坐在她身旁，拿相机挑出她单手上马的照片：“我刚拍的，怎么样？”
梵纭认真地翻看着照片：“删掉吧。”
唐凤和：“为什么？拍得不好吗？”
梵纭：“拍我是还行，就是不能用，你看每张照片鹿姜的表情都很害怕，都很丑，我一个配角没必要抢主角的风头。”
唐凤和问：“你拿剧照目的是什么？”
梵纭：“接戏啊。”
唐凤和：“想接主角还是配角。”
梵纭：“当然是主角了。”
唐凤和：“那不就得了，你只有展露最好的自己，才有机会接到好角色。”
梵纭若有所思，说得也有道理。
唐凤和：“我还拍了视频。”
梵纭：“可以，可以，都发给我。”
有工作人员来找梵纭，带她到城门处单独拍她的戏份。
拍摄的剧情是文静被敌人俘获，吊在城门三天示众。
执行导演带着梵纭和化妆师到城门，梵纭穿上威亚衣，吊在10米左右的高度，她在高处拍了几个镜头，又得下来改妆再上去拍，三天暴晒的妆容是不一样的。
梵纭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工作人员去吃饭了，因为她的高空镜头没拍完，怕吃饭勒住胃会吐，梵纭就没有吃饭。
等工作人员吃完饭，接着拍，统共在高处一共吊了五个小时左右，梵纭才将这段拍完，从威压衣里出来，她整个人都虚脱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她问工作人员那里有饭。
工作人员告诉她晚上的饭得晚七点左右才到，天气炎热中午的饭菜馊掉已经丢垃圾桶里了。
梵纭饿得头昏眼花，她走到垃圾桶旁，看着里面丢掉的饭菜，舔着口水，抖着手去拿：“吃馊的总比饿死好。”
唐凤和拿着食盒走过来，叫着她戏里的名字：“文静。”
梵纭应了一声，唐凤和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吃这个。”
梵纭感动涕零：“太谢谢你了。”
她打开饭盒，芳香扑鼻，狼吞虎咽地吃着，肚子逐渐饱腹的感觉，让她瞬间活了过来。
唐凤和温柔地说着：“慢慢吃，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