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雾里看花，琢磨不透
别墅外，漕毅觉得接下来估计也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他心中记下了那个看到的数字，然后掏出手机给吴国强打了一个电话。
即便是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吴国强依然还是在石普钢铁厂里忙碌着。
和梁宝兴一样，这几天，整个石普钢铁厂里，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为明天阿塔石油公司的投标项目做准备。
因为这个项目关系重大，在和厂长吕军沟通后，他已经向漕荣和漕毅分别做了汇报。
这个点漕毅打来电话，吴国强也觉得挺吃惊。
吴国强心说，这小漕总是真敬业呀！
在石普钢铁厂办公楼下，漕毅和吴国强“密谈”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
“漕总，这个价格会不会有点太低了？”
吴国强在听到漕毅给他定下的投标报价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和梁宝兴刚才对他爸说的几乎如出一辙。
漕毅把他给出这个报价的依据给吴国强叙述了一遍。
如果此时梁建平听了漕毅这番话，一定会有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感触。
不过，漕毅比梁建平的观点多说了一条。
“吴总，你觉得建平钢铁会报多少？”
“4900左右吧，咱们两家综合成本其实相差不大。”
“我觉得他们会报这个数。”
漕毅在吴国强面前比划了一个手势。
“不可能吧？这个价格几乎没有什么利润了。”
在吴国强看来，漕毅推测的这个价格几乎就是在赔本赚吆喝了。
“呵呵呵，会不会咱们明天开标会上就知道了，反正我的出发点就一个，咱们有刚签的铁矿石进价的成本优势，就按我说的，报这个数。”
“好吧，那我马上去准备。”
既然漕毅定下了来，吴国强也不再说什么，吴国强心想，这个价格明天一开标，石普钢铁和黄龙公司可就在国内同行里一下就算搅翻天了！
次日下午两点，石市兴元大酒店。
国内几大钢铁公司几乎都是老总带队，汇集到了这里。
阿塔石油公司今年最大的管材采购项目马上就要开标了。
各大公司的老总们发现，已经多年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里的梁建平，也很罕见地来到了开标会的现场。
很多人都认识他，和梁建平热情地打着招呼。
梁建平和老朋友们寒暄过后，来到了黄龙公司的桌子这里，向其中一个年轻人伸出了手。
“漕总你好，我是梁建平。”
漕毅没想到梁建平会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从梁建平看他的眼神，漕毅就看得出，梁建平对自己的情况、包括他和莫天航的事情，应该都很清楚。
“你好，梁总，幸会幸会。”
漕毅和梁建平握了握手。
目光平静地和梁建平对视了几秒。
对于莫天航的死，漕毅的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愧疚，是，自己把莫氏地产逼到了绝境，最后直接兼并了它。
可是毕竟是你莫天航不仁在前，那就不能怪自己不义了。
再说了，后来那可是莫天航过来准备要自己的命的，说到底，就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梁建平这是第一次见到漕毅本人。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梁建平心中的感触很复杂。
狠意肯定有，再怎么说，是他一手搞垮了女婿的地产公司。
甚至外孙的死，也可以说多少也和他有点关系。
但是抛开这些，梁建平对漕毅也很欣赏，以他这样的年纪，能取得现在这么大的成就实属难得。
无疑，放眼全国，漕毅在同龄人当中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而且，据梁建平手中了解的资料，漕毅名下的企业目前已经涵盖多个领域，并且发展势头都十分迅猛，可以预料，在不远的将来。
这将是一个无比庞大的集团巨擎！
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如果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朋友那该多好！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希望发生的往往迟迟不来，而你不愿看到的，它却经常不会缺席。
梁建平就只是和漕毅打了个招呼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能代表许多了。
下午两点半，激动人心的公开唱标开始了。
“冀丰钢铁的报价是5000元一吨。”
“普秀钢铁集团的报价是5050元一吨”
……
当念到建平钢铁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报价惊住了，建平钢铁的报价竟然只有4700元！
顿时，现场就炸开了锅。
“建平钢铁这是疯了吗？”
“是啊，4700还有利润吗？如果原料价格稍微一波动，闹不好都要亏本的。”
吴国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看漕毅，一来他是惊讶于建平钢铁还真就把报价压低到了这般匪夷所思的地步。
二来他更吃惊漕总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因为这个报价和漕毅昨晚告诉他的那个数字分毫不差！
漕毅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冲吴国强浅浅地点了点头。
梁建平稳稳地坐在座位上，面对周围的一片质疑声，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按照前面已经报出的价格，建平钢铁拿下这个项目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目前自己的报价比前面已经报出的最低价还低100多，应该是稳了，下面就看剩下的两家了。
这里面就有他最关心的一家：黄龙公司。
黄龙公司排在所有九家公司的最后。
第八家公司的报价是4900元，现在就剩最后这一个了。
“黄龙公司的报价是4680元！”
这个价格报出来之后，本来喧闹的现场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而后，现场沸腾了……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报价比建平钢铁还要低，这样的价格，一吨能挣多钱？
10块还是20块？
反正不超过50块。
还有一点让大家吃惊的是：4680的这个报价，仅仅比建平钢铁的报价低了20块，这简直就是为建平钢铁“量身定做”的一个报价呀！
这报价简直神了！
梁建平在听到这个报价后，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标底被人泄露了。
他一脸怒气地看了身边的儿子一眼。
梁宝兴连忙凑到他的跟前。
在他耳边说道。
“爸，绝对不会是泄标，为了保密，从昨晚到现在，全程都是我一个人亲自弄的，刚才开标时那个标书你也看了，绝对没有被人提前打开过。”
“这……难道这是天意……”
梁建平接着把目光转到了黄龙公司那边，最后定格在了他刚才过去打招呼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看不透呀！
梁建平不得不承认，他这一辈子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可是对漕毅，他真的如同是雾里看花，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