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转瞬之间十二月份进入尾声，一月份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到来。
高月颖过了要很激动地守着零点到来的那个时间，那种需要要祝福的仪式感。
她早早地和俞品清躺下了，在满城的烟花爆竹声中渡过。他俩是个没有情趣的夫妻，她心里默默地想。
“新年快乐。”一早，她是被温和的声音唤醒的。
“早上好。”她笑容绽开，“新年快乐。”
俞品清亲了她一下，马上就要走了，他有安排和合作伙伴史蒂芬先生的见面，近一周来都在谈项目，今天史蒂芬先生要回国，他不得不去送。
高月颖伏在床上看着他：“俞总好可怜，新年还要工作。”
“是啊。”俞品清赞同地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是不是还得付出点什么实际行动？”
高月颖脸一红，故作深沉：“我得好好想一想。”说完，不忘催促他，“你快去吧，不要耽误了时间。”
俞品清哂笑，“好。”
离开前叮嘱她再多睡一会，这些天她一直在忙着练琴，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和钢琴待在一块。
高月颖答应俞品清，但俞品清前脚刚走，她后脚就下床了。
伫立在阳台上看俞品清愈行愈远的背影，觉得有些冷，拢了拢睡袍又回到房间。
洗漱完毕，她来到客厅。客厅弥漫着玫瑰花浓郁的馨香，她眼波流转，很快看到置在钢琴上的花瓶中放了一束新鲜玫瑰花。
一定是他昨晚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自从有了这架钢琴，俞品清好像就养成了几天买一束花来换上装饰的习惯，屋子里的花香就没有断过，她都感觉自己身上也染上了玫瑰花香。
她记得上回俞品清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弹琴，他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坐下，待一曲闭，他凑着亲了她一下，说道：“很香。”
俞品清原来喜欢她身上的这种味道，他不说，但会用自己的方式满足自己。
思及此，高月颖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翘起的唇角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她用喷壶给玫瑰花喷了点水，上面顿时有了露珠，晶莹剔透，高月颖觉得煞是好看，闲着欣赏了会自己的杰作。
手机冷不丁地响起来下了她一跳，她定了定神，忙去拿手机。
她想不到竟然是慕卿绪打过来的，她联系过好几次慕卿绪，她都都没有搭理自己，高月颖想自己再这么没皮没脸地骚扰人家，可能要被拉黑了。
而且听俞品清说，慕卿绪这段时间很忙。
就决定年后再去亲自找慕卿绪，她那时候一定气消了。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现在要接她的电话，高月颖也有些忐忑。
她同时又担心慕卿绪是打错了，紧张着急地接通起来，生怕她会挂断。
“卿绪……？”她不确定地问。
那头平静地“嗯”了一声，让高月颖不知所措，呆呆地问出来：“打错了么？”
“没有。”慕卿绪很确定地回答，“高月颖。”
“在的。”高月颖回复得有些慌乱。
“新年快乐。”
高月颖眼睛不禁瞪大，“也祝你新年快乐。”她的手拽着衣角，在思忖该如何继续和她把话聊下去。
“你听起来好像没那么快乐。”慕卿绪那头笑说。
高月颖的眼睛眨了眨，“没有的事，我高兴啊。”
“没有其他事的话，出来见一面吧。”
高月颖闻言，很迅速地换了衣服，直奔目的地。
这两天她都不怎么出门，出了门才知道外面很热闹，新年气氛浓郁。
她来时在咖啡馆外见到了依旧漂亮的慕卿绪，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本来就清冷的人，这下看起来更加觉得难以接近。
她瘦了些，下巴尖了不少。
她走过去，慕卿绪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她问：“不进去坐坐？”
“闷。”慕卿绪回答，“在外面走走吧。”
“好。”
周围人员和他们一样，来来往往地流动。慕卿绪忽而很郑重地道歉：“高月颖，那天对不起。”
高月颖微愣，紧接着无所谓地笑了笑：“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还应该和你道歉，那时候顾虑太多，唯独忘了顾虑你的感受。”
“这也的确是。”慕卿绪不客气地说，两人相视，忍俊不禁，慕卿绪问：“你还教不教我钢琴了？”
高月颖正色：“当然得教，你学费都交了，我总不能卷钱跑路吧？我想你再不主动找我，我也可是要找你的。反正我是不会退学费了。”
慕卿绪笑起来：“早知道你会联系我，我应该再忍忍。”
高月颖愤愤：“有你这样的！”
两人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在新年这一天，心中各自放下一桩心事。
两人走着走着，找了一张长凳坐下。
“月颖，有一件事我还没有谢谢你。”
“我？”高月颖疑惑。
谢她什么？
“俞品清在我的工作上帮了我不少，有部分原因出自于你。”
在和陆致以分手了以后，工作上的事情让慕卿绪力不从心，虽然并没有将公司全部交给陆致以，但到底绝大部分都在陆致以手上了。
过去的朋友有愿意出手相助，但也只能是很小一部分的，大多数人以利益为重，不会为了帮她而放弃在陆致以那边的合作。慕卿绪理解，不能为难人家。
所以收到俞品清的投资时，她十分震惊，她从来没想过俞品清会帮助她，对方也没有理由去帮她。就俞品清的实力而言，他现如今没有必要给一个是否会有未来都尚不可知的公司投资。
弊无疑大于利。
后来她见到他时，他真挚地开口：“慕总，你的能力并不逊色于谁。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不会让人失望。”
“既然你信任我，我就不会让你失望。”她坚定地回答，有莫大的决心。
俞品清眼底浅淡的笑意，“我期待着。”
末了，慕卿绪准备离开，俞品清站起送她，再一次叫住她的名字，可这一次不是客气疏离的“慕总”。而是一声沉静而稳重的“慕卿绪”，她微顿，看向他，等着他开口。
他有话，并且无关生意。
“高月颖是个不错的朋友。”他这一句柔情无比。
男人冷峻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对爱人无限柔软宽容的心。
缄默片刻，她赞同地点头，“的确是。”她顿了顿，往下真诚道：“谢谢。”
看来这一次也全不是为了公。
和慕卿绪坐了会，两人去吃了顿饭才各自回去。
高月颖心里想着慕卿绪的话，虽然知道大部分原因还是慕卿绪凭借自身才赢得俞品清的投资，但是慕卿绪这么补充，还是忍不住甜滋滋的。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丈夫？总是默默无言地做很多事情。她越想越觉得俞品清怎么都好。
高月颖闲来无事，去了趟超市购置了一些食材，准备做一顿大餐。她记得俞品清喜欢吃红烧狮子头，以往出门吃饭的时候，偏爱点这一道菜，她就心血来潮在网上学了教程，做过一回，味道不算特别好吧。
但俞品清向来很给面子说了句好吃。
后来她就请教过夏时几次，厨艺进步了些许，俞品清好像还没机会尝尝。
她在厨房忙碌时，俞品清正好回来，比她想象中更早。
高月颖从玻璃镜中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身影，用清水洗了把手，胡乱擦在围裙上，转过身来见他已经朝着自己走过来。
“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俞品清点头，“今天怎么想起做饭了。”
“做饭不好么？”高月颖反问，你今天有口福了，夏时最近夸我厨艺进步了。”
“好。我保持主观期待。”俞品清扬眉，“还差多少？我给你打下手。”
“差不多了，不用你，我的第一顿大餐可不能假人之手。”高月颖摆摆手，“你去休息会，一会叫你。”
她还真是有意驱赶他，俞品清低头亲她，又见她耳根子慢慢升上来异样的红，她嘟哝：“都怪你，要糊啦。”
高月颖凭本事做了一大桌的菜，样样是她拿手的，一大桌的菜品，看着十足丰盛。
俞品清在高月颖满眼的期盼中尝了第一口。
高月颖眨了眨眼睛。
“色香味俱全，非常好。”他作出很高的评价。
高月颖分明知道他说的话有夸张的成分，这样夸张的词从俞品清口中吐出来，她既不太适应，嘴角又忍不住上翘。
她刚准备动筷，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
她看了眼署名，脸色微变。
简单和对方说了几句，她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嗯，现在。”随后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和俞品清对视了一下。
“去趟警局。”
高月颖在警局看到那个高高瘦瘦，和她有几分像的少年，狠狠剜了他一眼。
高聿章接受到姐姐凌厉的眼神，惭愧地低下头。
高月颖没再看他，目光放到背脊挺直的男人身上，俞品清和蓝警服的警察说了些话，看过来，朝高月颖点点头，示意她放心，高月颖心安下。
俞品清谈完，警察看着他们几个，道：“家长回去要好好教育。”又看了眼高聿章，“不能再犯了。”之类的话，就同意他们带人回去了。
走出警局，高月颖的心已经平复下来了。
“谢谢姐姐、姐夫。”高聿章无比真诚地说，偷瞄了一眼自己姐夫，好有威严……
俞品清微微点头：“我去开车，你们等我会。”
高月颖应下，知道他是故意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姐夫走后，高聿章弱弱叫了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