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这几天念念在班上上课兴致缺缺。
那天所以索性不来了。
念念没有来上课，却也不见请假，联想到她昨天的问题，高月颖的心里蓦地飘上一个不好的预感。
“李欢，念念今天没来上课，你那边她有没有请假？”高月颖去问李欢。
李欢同时教念念小提琴。
“没有。”李欢说，语气冷淡，听着也有些虚弱。
高月颖看她苍白如纸的脸，惊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吗？”
李欢平日里都健谈，一直活跃，高月颖这几天也见她总是蔫蔫，没想到今天气色一下这么差了。
“没事，你别管我了。”李欢勉强扯起嘴角。
“请个假去医院看看吧。”高月颖微微皱起眉。
“都说了不用管了！”她声调忽然抬高，呵斥了声。
高月颖一怔，不知李欢发的什么脾气，人家这是嫌她多管闲事了。
“你好好休息。”高月颖说完，转身朝门去准备离开。
还没有走近门，门被人狠狠地踢开，高月颖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庆幸自己没有走得那么快，否则都要被拍在门后了，每个十天八天从医院出不来……
她正吓着，没看清来人是谁，但是能确定的是是个强势的女人，走路带风，朝着她身后走去。
高月颖回头，便看见那女人一把拽起李欢的头发，“贱人！”她破口大骂，声音尖锐，把李欢向外拖去。
高月颖骇然失色，忘记了自己应该出手阻拦，她看清了女人的脸——念念妈妈，闵舒临女士。
闵舒临把李欢拖出门外，李欢的尖叫声不断，“放手！放开我！”
李欢挣扎着，却又挣脱不开，她本身要比闵舒临个子小的多，瘦弱抚柳的模样，又已经好几天精神萎靡，现在也没什么力气。
高月颖急忙跟了出去，她们的举动，李欢的叫声也引来正在上课的其他人围观，老师们纷纷出来，把教室门合上，让学生们自己练习。
“念念妈妈，有话好说！请您冷静一下！”高月颖压住内心的恐惧开口制止。
闵舒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各位看清这个贱人的脸，勾引别人老公，当小三不要脸的□□，有什么资格当老师！”
各位听着心惊肉跳，好像也是看傻了，竟都忘记了上前阻止。
李欢的脸被打出了血，高月颖想要真这么打下去，要出大事。
才有人反应过来。
“停下来！”
“有什么话好好说。”
“别动手了！”
……
众人纷纷开口，一时间嘈杂起来。
闵舒临压根顾不上听她们说话，高月颖想趁机去拉住闵舒临，哪里料到正当她靠近闵舒临的时候，闵舒临竟然再次抬手朝着李欢。
高月颖没来得及躲开。
这一巴掌，好像是花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大得出奇，高月颖被她甩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整个身躯向后面的楼梯倒去。
有人向她奔过来，她看到了闵舒临眼里的那一抹诧异和惊慌。
场面混乱。
很快的，她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是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
高月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只觉得有一刹那的天旋地转，脑袋晕乎乎的。
她艰难地想要翻个身，却惊觉自己身上十分疼痛，牵动着每一个神经。
她轻轻地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动作不大，却惊动了一旁的俞品清。
“醒了。”俞品清转过身来，向她走去。
“水……”高月颖虚弱无力极了。
俞品清坐在床头把她扶起，倒了杯温水给她，高月颖喝下，方觉得喉间舒服多了。
俞品清伸手去按铃。
“你怎么会来？”她问，“我睡了多久？”
她现在脸色苍白得很，整个人都虚软地靠在俞品清身上，说话也觉得有些累。
“你同事把你送进医院以后打电话通知我的，你睡了大半天。”俞品清不疾不徐。“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头晕，浑身都有点疼……伤得很严重么？”
“拍片说是轻微脑震荡，身上有很多淤青。一会医生来了再做个全身检查。”
接下来高月颖就是听从安排再次做了全身的检查，除了是轻微脑震荡以外没有多的症状了。
在医院还得住一天的院，在此期间高月颖收到很多慰问消息。
她都一一回了告诉大家自己不严重，很快能出院。
她还收到了来自李欢的消息。
「月颖，好些没有？都是我才害得你受伤了。」
高月颖感慨万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回她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李欢能做出那种事。
李欢害的何止是高月颖一个人？
高月颖索性不回了，把她的信息删除掉，反扣手机放在桌上。
俞品清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坐在床上发呆也不休息，微微凝眉看向他。
“早点休息。”
高月颖这才意识到了俞品清回来，点点头，俞品清这两天都在医院里陪床，连办公都是在病房里办的，倒叫她愧疚又感动。
她躺下去，拉上被子，盖到下巴处，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影，末了，真挚地开口说：“谢谢你，这两天，一直麻烦你。”
俞品清没有立即回她，病房内静悄悄的，高月颖便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声，平稳，有规律地跳动着。
“你一开始出去冒险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终于，俞品清开口说话了，坐在高月颖的床边，就像那日，他向她开口解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高月颖怔怔，她说，“我没有冒险。”
“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还不算冒险吗？”俞品清轻轻地反问她，听不出其中的情绪，不怒不喜。
“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没来得及躲开。”她说着，声音很柔，气势也不足。
“身体是你自己的。”这一声，他好像无声地叹气，“下次做事情前，把后果想清楚。没有能力改变的事情，就不要去做。这次是你幸运，所以是轻微脑震荡，下次呢？也这么幸运吗？”
高月颖抿了抿唇，看着他，他的眸子很深邃，平日里很勾人的，现在看，震慑得她缩回目光，不敢去看他了。
不见她开口说话，俞品清凝望着她，她好像是怕他。
“现在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训你。既然做了，再说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他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一点，“但你记得一点，凡事先想自己，没人比你更重要。”
凡事先想自己，没人比你更重要。她默念着。
高月颖牙齿咬着下唇里面，心中一阵一阵的涟漪就这么荡漾开来，一点点的，无声无息的，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感，像雾笼罩住她的心，她想拨开那层迷雾，却是无能为力。
“好。”她有了回答，“你说的，我记得了。”
俞品清点头，跟她说了晚安。
这一夜，高月颖睡的很好、很安心。
俞品清却是很晚才入了睡的，途中又起来一次，为高月颖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