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男人

    带着火星的灰烬随着热浪升向天空，血色的腥味弥漫在被践踏的花园之中。幸存者的喘息、孩子的哭泣和丧尸的幽鸣混合在一起，堆积成山的尸体散发着浓重的味道。对于人而言，这样的战斗是没有胜负这一说的。

    “当家的，这样拖下去突围会越来越困难。”凌霜看着密密麻麻的丧尸说道。

    陈临将脸上的血迹抹去，看了一眼缓慢推进的丧尸，再扫视了一遍气喘吁吁但依旧握着武器的幸存者们。

    陈临荡去刀上的血迹，没有回答。

    “嘶啦”刹车片的的摩擦声从远处传来，陈临和凝霜向那看去。

    一辆军车碾碎地上的污秽，拖着长鸣，从陈临身边驶过。

    陈临撇过头，车上一双双眼睛看着这位全身沾满血肉的男人，一个女孩的泪水从眼睛当中喷了出来，张大的嘴巴呐喊着。

    车辆并没有因为不舍而停下，窜入丧尸群中，如同剃刀一样在毛发之中切开一道长条。军车穿过拥挤的大门，驶入寂静、漆黑的街道。

    军车碾压出的道路合拢，就和没有出现过一样。

    “走了吗？”陈临抬起头，眼中带着不舍。

    “走了，我们的女儿和可爱的年轻人们一起走了。”凌霜带着微笑。

    “霜儿，你是一个好女人。”陈临带着歉意笑了一下。

    “突——围！”陈临举刀咆哮道，他的声音盖过了丧尸的幽鸣，为幸存者们打了一记强心针。

    “啊！！！”陈临一记长喝，爆发力喷涌而出。不断的挥砍使陈临那长期坐办公室而干瘪的肌肉重新鲜活起来，汗水欢快的溢出毛孔，全身红通，像一个年华正盛的年轻人，深邃的双眼透着蔑视的光。

    “严正！”陈临对着中校喊道。

    孙严正一愣，随即将自己的佩刀抽出一把甩给陈临。

    双刀，一左一右，一长一短，一宽一窄，可用起来尤其顺手。陈临向前走去，刀锋划过完美的弧线，在火光当中寒白而赤红，如同日偏食的血月，丧尸的血花汇成了血月的丘陵与坑洞。

    一开始他是以自己的暴力与刀的锋芒自上而下摧毁丧尸，可随着持续挥砍，他的动作越来越通透，越来越柔和，像太极一般。他放声大笑着，像是迎接着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又像孩童找到了自己遗失已久的玩具。一套又一套的刀术在他身上涌现，江南史家的回春拂柳，岳州严家的五虎断门，少林的单刀进双，峨眉山陈家的雪片纵扑，扬州凝家的二合开月涌现的刀术似乎又幻化出原来的回忆，青年陈临曾南下，在雨林当中和安南猴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东出，在霓虹破倭人的武士道。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此时此刻，陈临不需要思考，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风擦拭着刀刃，绚烂着他的刀术。

    橘红的火舌在枪口不断吞吐着，红白的浓液四处飞溅。老人，孩子也抄起武器嘶吼着，厮杀着。尸潮被反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