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了断（终）
“没想到会救到古部长的公子。”身着军装的中校将伞上的雨水抖去。
“不过这种状况下，可没有功夫去想换届的事情了。”中校淡淡的说道。
“哈哈，我现在只是一个老师。”古文岳的拳头别在身后，指甲微微泛白。
他的学生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脸贴着脸。
“真是太了不起了，带着幸存的学生逃了出来。”中校的眼中带着敬佩。
“只是尽职尽责而已。”古文岳陪笑着。
“不愧是受到古部长的熏陶啊。”
“呵”古文岳不再接话，额头上青筋暴起，看着天上的乌云。
“父亲是国家级的高官，对于家人以外的人而言慈眉善目，正义凛然。”
“可对于我而言是一个暴君。”古文岳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一个将外界压力与失意以怒火和暴力的形式发泄在家人身上的暴君，让母亲受苦，将母亲逼到自杀，还以所谓的出差缺席母亲的遗体告别仪式。可当天晚上，对，就是尸体告别仪式的当天晚上，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穿过繁华的街道，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看见醉醺醺的他在艳女的簇拥下，从歌舞伎町走出来。”
“听着甜言蜜语与夸赞的他大肆的笑着，开心到了极点，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抛向空中，钞票如同雪花一样落向雀跃的女人们。”
“我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母亲的骨灰盒，在平时，母亲很早就会起来操劳家务，但买菜这件事都是等到中午或者下午，从不去超市买菜”
“在考上大学后，我离开了这个家。来到天宇市，在中学当一个普通的教师，住着简易的公租房，过着平淡的生活。可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一切，我想过平静的生活，但这似乎是我一种奢求，我也发现了我的特殊天赋整人、蛊惑、残忍。”
“天宇市有一个很烦的公安，他的独女在你的学校。给他点教训，让他的女儿留级嘟嘟嘟”不容置疑的声音与电话挂断的滴滴声至今环绕在我的耳边。
“是否能安置我的学生？我可以”古文岳恳求中校。
“真是伟大啊”白絮灵的声音在古文岳身后响起。
“啊”古文慌张回头。
“古老师”白絮灵用锬刀指着古文岳。
中校想出言阻止，陈暮用手做了个“t”，再指了指陈临的办公室。中校醒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点了点头，跑去。
“絮灵同学啊，你没事最好了。”古文岳举起双手向后退去，眼中带着恐惧。
“没事？呵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枪术那么强吗？那是因为上一届全国业余枪神头衔的父亲教的。”
“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吗？那个遇见什么事都迎难而上的人哭着向我道歉，说自己无能为力行，因为工作连累到了我。”古文岳的下巴不断上抬，避开那锋利的锬刀尖。
“而我知道，操纵成绩的人只能是你，我语文、化学成绩都是零分，都是因为试卷丢失，而那几场考试的监考老师就是你，听扫描室的老师说，你去提交试卷是最晚的，而且满身大汗。”白絮灵死死的盯着古文岳。
“只不过我忍住了，因为只要爸爸调查成功，就可以以贪污、受贿、索贿逮捕古部长，不过”白絮灵越说越激动，锬刀的刀尖刺破了古文岳脸上皮肤，鲜血从下巴上滴落。
“你是想杀人吗？”古文岳双目诡异起来，和中了邪一样。
“哎呀、哎呀、警察的女儿就可以对我擅用私刑吗？”古文岳带着嘲讽看着白絮灵。
“你没有资格说我！”锬刀刀尖已经刺破了他的脸，鲜血娟娟细流一样流下来。
“那就杀吧！”如同山岳破裂的声音传来，地板随着他的步伐都开始颤抖。
“轰隆”闪电劈在了别墅的避雷针上。
古文岳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整张脸紫了起来，就和见到鬼一样。
“我和这个人的父亲打过一些交道，现在，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陈临黑着脸看着古文岳。
“你希望的话！就用锬斩下他的头颅！”陈临斩钉截铁的说道。
陈临的话让古文岳坠入冰窟，铿锵的声音也让白絮灵清醒了起来。
“灵啊，学姐！”想要冲上去的辛寒被凝雨拉住。
“这个决定，得交给絮灵。”凝雨理性的说道。
“杀啊，来啊！只要你活着，自诩正义的人靠私刑解决我，你会被你自己的行为所折磨，在每一天！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教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古文岳将脸从锬刀上甩开，血珠旋转着落在地上，张开双臂，对着天释放着他尖酸的笑声，开始了他的赌博。。
冷静下来的大家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絮灵，等待着她的决定。
自诩正义的人，在过去，秩序、法律、执法系统是正义、程序正义的主心骨。可在这场灾难当中，社会秩序崩塌，法律体系失效，执法系统崩溃，人们一直依赖主心骨没了。
在当下，旧社会的尸体尚未腐烂。人们依然保留着过去的准则，以此来评判自己还是不是一个人，是不是一个好人。这究竟是怀旧还是枷锁呢？
冷静下来后，再而言之，这个帮凶，他所犯下的罪过，真的至死吗？
雨水打湿了锬刀，倒映着面部肌肉不断跳动的古文岳。
白絮灵慢慢的把锬刀打下，辛寒等人随之松了一口气。
白絮灵面色平静的朝人群走来，留下面部肌肉不断抽动的古文岳，雨水早已打湿古文岳衣服，浸湿的长发黏在脸上。劫后余生的他，也只是活着了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陈临依旧抱着胸站在那，对白絮灵问道。
白絮灵停住了，她平视着。
“他不配。”随后，走入别墅。
古文岳在大雨下，脸上愤怒、痛恨、扭曲。他是承担后果的人，祭品。
“滚！”
“跟着你那些被你教坏的学生，滚！”
正在卿卿我我的学生们被赶回大巴，古文岳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指甲都深深的陷了进去。印着校徽的大巴驶出庄园，厚重的铁门被关上。
白絮灵站在阳台上，看着那辆大巴消失在地平线上。此时，夕阳穿过雨后的天空照向日暮中的城市。